第80章 藥浴
蘇荷獨自坐在屋子裏,一時找不到離開的法子,心裏又掛念著夜月,竟是煩躁無比。
“小姐!”
蘇荷猛然抬頭,隻見夜月站在屋裏裏,一旁的窗子大開著,夜月竟然找來了!
蘇荷激動上前,“夜月,你可是來了!你受傷了……”蘇荷看著夜月的胳膊說。
夜月笑了笑說,“沒事,小姐,你受委屈了,我帶你離開。”
蘇荷也知道這裏不能久留,點頭答應,“好!”
夜月帶著蘇荷悄悄逃離這裏,隻是夜月還受著傷,不能走太遠,二人隻能在這裏尋了一個客棧住下。
蘇荷給夜月包紮好傷口,又買了一身男裝,她從來都沒有想到,她這張臉竟然成了惹來禍患的源頭。
夜月的胳膊傷的不是很嚴重,蘇荷給他用了上好的藥,恢複的倒是也快,本想再逗留一天,讓夜月好好養傷,可是蘇荷發現劉府的人竟然出來尋她了!好在蘇荷有了前車之鑒,此時的她是一身男裝,發型裝扮全部變了,劉府的人沒有認出來。
但是如此一來,二人也必須要盡快離開了,隻是二人身上的錢所剩無幾,馬匹又丟在了土匪寨子裏,二人買完馬匹,身上幾乎沒錢了。
“小姐,這是我們剩的銀子。”夜月將剩下的碎銀子遞到蘇荷手裏。
蘇荷看了看,這些銀子隻能支撐他們一天,可是去安慶起碼還有兩天的路程。
蘇荷想了想,堅定地說,“我們快馬加鞭,路上盡量少休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安慶!”
“可是小姐,我這樣可以,隻怕你的身子受不了!”夜月擔憂地說,若是因此而把蘇荷累生病了,他還不知道周景寒會是什麽反應呢!
蘇荷笑著搖頭,“你盡管放心,我身子沒事,救王爺要緊!”
夜月權衡再三,隻好點頭答應。
趁著天色尚早,二人草草準備一番就上路了,一路疾奔,除了路上短暫的休息,二人幾乎沒有停歇。
蘇荷手緊緊抓著韁繩,一路上不敢鬆手,此時她隻覺得手火辣辣疼,大腿內側也是同樣的感覺,蘇荷知道,隻怕她的手和腿上的肉已經被磨爛了,蘇荷嗅覺靈敏,已經聞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氣,可是蘇荷仍舊咬著牙前行。
“小姐,休息一會吧,已經連著好多個時辰了。”夜月看著蘇荷蒼白的臉,不忍心繼續前行。
蘇荷西擦了擦臉上的汗,又拍了拍身下的馬,低聲說,“不用歇息太久,我們耽誤一刻,王爺的病就會加重一分,也就越危險,”她低下頭,“好馬兒,這一路辛苦你了,到時間一定好好犒勞你!”
那馬就跟通人性一般,“揚了揚頭,腳在地上磨。”
蘇荷咬咬牙,繼續前行,終於在黎明時分趕到了安慶。
看著遠處的牌匾,蘇荷終於深深呼出一口氣,與此同時,她隻覺得手和大腿內側的疼痛劇烈,讓她開始受不了,蘇荷額頭上落下汗珠,臉色慘白,身子顫巍巍就要落下馬去。
夜月也發現了蘇荷的不對勁,忙走過來關切地問,“小姐,你怎麽了?”
蘇荷實在是忍不住,翻身下馬。
夜月這才看清楚,蘇荷身下的坐墊已經被血染紅!
蘇荷雙腿內側的褲子已經被磨破,血滲出來,慘兮兮的。
隻是男女有別,夜月終究不敢替蘇荷做什麽,“小姐……你受苦了,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夜月語氣裏是濃濃的愧疚之意。
蘇荷一本正經回答,“夜月,這件事情怎麽能怪你呢?要說起來,你受傷也是因為我連累了你,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還是趕緊去找王爺。”
夜月雖然還是愧疚,但是聽蘇荷這麽說,他也不再繼續提這件事情。
蘇荷站起來,隻覺得雙腿疼得厲害,每走一步都覺得艱難,蘇荷苦笑一聲,為了救周景寒,她也真是拚盡全力做到極致了。
二人好不容易到了周景寒藏身之地,這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落,有些破敗,大門是用粗柴捆紮而成。
“夜月!”夜影看著夜月二人一陣激動。
“夜影,王爺怎麽樣了?”
夜影拉著夜月說,“先進去,以後有時間我再細細告訴你。”
夜月扶著蘇荷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周景寒,蘇荷一瘸一拐走過去,隻見周景寒臉色蒼白,整個人都黑瘦了不少。
“蘇小姐,請您一定要救救王爺,這裏偏僻,沒有好的大夫,遠處的大夫又不放心,隻能先用土方子。”夜影說。
蘇荷點點頭,也顧不上自己身上還有傷,“你放心,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救他!”說著,蘇荷給周景寒仔細探脈。
“他中了狼毒草的毒,這種毒毒性很強。”蘇荷皺眉說。
“那蘇小姐可是有法子?”夜影著急問。
蘇荷咬著唇沉默不語,顯然是在思考,片刻之後,她說,“可以!隻是……解藥的藥材這裏隻怕沒有。”
“那我去買!”夜影說。
蘇荷把方子寫了下來,交給夜影。在夜影買藥的時間裏,蘇荷看著周景寒的臉,隻覺得一陣心酸。
蘇荷定了神,仔細檢查周景寒身上的傷口,發現包紮的不好,又麻利地給他重新上藥包紮。
蘇荷的手本來就不方便,如今她給周景寒包紮完的同時,那白色紗布上也沾滿了她的血,蘇荷抬起手來看著,已經是慘不忍睹了。
夜月也不忍心,走上前說,“小姐,我先給您的手上藥。”
蘇荷笑了笑,透著虛弱,“沒事,我自己來!”她走進裏屋,給自己的傷口包紮,又換了一身幹淨衣服才出來。
再出來時,這農戶的老伯正給周景寒送藥來。
蘇荷出來,那老伯卻是愣了愣,“這位……我怎麽沒有見過?”
“我是剛來的,給這位公子看病。”蘇荷說。
那老伯點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惜我們這窮鄉僻壤,也沒有什麽好大夫,耽擱這位公子了。”
蘇荷忙說,“也是多虧您的收留,要不然更嚴重。”蘇荷一邊說一邊接過那藥聞了聞,隻是治療外傷的,對於解毒沒有什麽用處。
“老伯,這裏距離抓藥的鋪子有多遠?”蘇荷問。
老伯說,“那可是遠的很呢,平日裏我們都不去抓藥,小毛病就去山上采一點回來。”
蘇荷驚訝,“這附近山上有藥草?”
老伯點頭,“有!”
蘇荷想著,等夜影回來隻怕也要好久,周景寒已經不能耽擱了。
蘇荷走到一旁畫了一株藥草“老伯,你可是在山上見過這種藥草?”
那老伯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哦哦,想起來了,有!隻是這藥草在山尖尖上!”
蘇荷很是激動,“太好了,有這藥草就能救他了!老伯能否帶我去?”
老者忙點頭,“當然可以。”
夜月攔住蘇荷,“小姐,還是讓我去吧,你身子弱。”
蘇荷搖搖頭,“你在這裏照看著,再說,我怕你認錯了,那可就是白去了。”
說完,蘇荷跟著老者上山采藥,山路崎嶇,蘇荷的腿雖然包紮了,但是此時又開始疼痛,血重新滲出來,手上的紗布也因為抓路上的枝條而破裂。
好不容易到了山上,蘇荷終於看到了那藥草,她欣喜不已,正要上前,腳下一空,她滑了下去,枝條劃破她的臉,蘇荷隻覺得火辣辣地疼。
這下可好,臉也破相了!
回到周景寒這裏,果然夜影還沒有回來。
蘇荷吩咐夜月燒開水,又把周景寒放進浴盆,撒上切碎的草藥。
蘇荷準備著銀針,她很清楚裏屋現在是什麽景象,雖然說她的身份是大夫,此時此刻不能想別的,可是她一想到周景寒赤身裸體在浴盆裏等著她紮針,蘇荷還是忍不住臉紅。
“小姐,都準備好了。”夜月走出來說。
蘇荷點點頭,把頭轉向一邊,沒有讓夜月看出自己的不妥,蘇荷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進去。
屋子裏水汽氤氳,藥香嫋嫋。周景寒靠在浴盆背上,藥草完全擋住了水下風光,隻露著後背,蘇荷凝神靜氣,給周景寒施針。
這是醫書古方,藥浴施針相結合,法子雖險,但是勝算也大。
一個時辰之後,蘇荷已經滿頭大汗,她拔出針,將夜月喚進來,“給王爺擦幹淨身子,讓他回去躺著。”說罷,蘇荷走出去。
夜影這才氣喘籲籲回來,“這藥太多,我跑了好幾十家藥鋪才買全!”
蘇荷點點頭,“回來的正好,我去把藥煎了。”蘇荷不顧身子疲憊,前去煎藥。
等周景寒吃下藥,蘇荷一直守著,不停把脈觀察,夜月夜影還有一眾下屬也在一旁守著,半個時辰後,蘇荷才鬆了一口氣說,“太好了,體內的毒素已經全部清除,應該不久就能醒來了。”蘇荷的語氣也輕快了不少,總算是放心了。
聽蘇荷這麽說,眾人也麵露喜色。
“對了,王爺怎麽會中毒受傷呢?”蘇荷問。
夜影臉上也露出憤憤之色,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是流風,他竟然背叛了主子!王爺對他沒有防備,這才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