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信件
平靜的夜晚過後，蘇府再次鬧騰起來，這次的事情可是大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傳出來，蘇念竟然死了！
二夫人一早起來就聽到了丫鬟的稟報，她恍若在夢裏，完全不敢相信。
二夫人惡狠狠瞪著來稟報的丫鬟，衝上前打了她一巴掌，“你個賤人，竟然敢詛咒念兒，我看是你活的不耐煩了！”
那丫鬟是早上伺候蘇念洗漱的，一早就受了驚嚇，如今又挨了打，委屈的不行，“二夫人，奴婢不敢騙您啊，今早奴婢叫小姐起床，可是小姐一直沒有反應，走近一看才發現，小姐她……她已經沒氣了！”
二夫人身子一歪，手死死扶著門框，蘇遠道也著急走出來，“你個丫頭莫要胡說，昨兒我們念兒還好好的，如何就能……”
那丫鬟哭著，“老爺夫人……你們去看看吧。”
二夫人穩住身子，隻覺得呼吸困難，她跌跌撞撞扶著蘇遠道的手，二人快步趕去。
不一會，蘇念的院子裏傳來哭聲，撕心裂肺，二夫人抱著沒有氣息的蘇念，用盡力氣哭著，“念兒啊，你怎麽就走了呢，念兒……”
一時間，這個消息在蘇府炸開了，所有人都震驚了，活生生的一個人竟然就這麽死了，老夫人哭天搶地，差點背過氣去，世子覺得晦氣，未過門的妾室竟然這麽死了，一時間，他也沒了納妾心思，帶著蘇清離開了。
大房出奇的安靜，二房太過於傷心，老夫人又年邁，所以這喪事隻能由大房處理。
蘇荷自然是也得到消息了，她當然知道蘇念沒有真的死，至於後麵如何處置，就看梁夫人他們的了。
蘇荷站窗前看著院子裏，樹葉發黃簌簌落下，起風了，涼颼颼的，蘇荷忍不住感慨，時間竟是過的如此快，悲喜之事，應有盡有，蘇荷摩挲著窗子紋路，看著院子裏風卷黃葉入了迷。
不遠處的哭聲傳來，蘇荷關上窗子，隻覺得心煩意亂。
映雪端著茶水進來，看出蘇荷的心不在焉，她輕聲說，“小姐，你怎麽了？”
蘇荷回過神，但是心裏還是覺得有些難受，“映雪，你說，我這麽做是不是不好？”
映雪知道蘇荷雖然表麵清冷，但是心地善良，她隻能安慰，“怎麽能怪小姐呢？小姐若是不反擊，憑著二小姐的作為，隻怕沒命的是小姐你啊，再說了，小姐隻是提了這個法子，若是大小姐選擇了那藥，她也就沒事了，這個選擇，是她們做出來的，況且，二小姐也不是真的死了。”
蘇荷抿了一口茶，茶香氤氳，在口中散開，她對站在另一邊的夜月囑咐，“夜月，這幾天你留心一些，不要讓蘇念真的丟了性命。”
“是！”
“也不知道大夫人她們是用了什麽辦法讓二小姐吃下那藥的。”映雪非常疑惑。
蘇荷沉默良久，幽幽開口，“人性總歸還是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利益，方法自然是很多！”
近日的蘇府一直都籠罩在一片慘淡悲傷的氣氛之中，夜月也一直暗中盯著梁夫人等人的動向，蘇念的確是被她們送到了極北之地，倒是也沒有傷她性命。
二房一時間都泄了氣一般，不再出來走動，好在他們還有蘇昆一個兒子，聊以慰藉，二夫人不至於悲傷到不顧性命。
梁夫人對二房倒是頗為照顧，將蘇念的“喪事”也辦的風風光光，讓二房很滿意，當然，這個中緣由，蘇荷清楚，梁夫人不過是想彌補自己對他們都虧欠而已。
蘇荷這裏倒是得了清靜，沒有人現在還能顧及到她，門前可羅雀，蘇荷樂得清靜，也可以專心調製解藥，又暗中調查江陵蘇府大火一事。
這日，蘇荷正辨別幾味草藥，夜月突然回來。
“小姐，這是王爺派人送回來的，送給您的。”夜月說著，拿出一白玉匣子遞給蘇荷，匣子的白玉上好，觸手便是溫潤。之感。
蘇荷疑惑接過，打開後，匣子裏麵放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在月色籠罩下發出淡淡的柔和的光暈，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這麽大的珍珠，王爺怎麽突然送我這個？”蘇荷覺得無功不受祿，又覺得周景寒千裏遙遠派人送她東西似乎有些不妥，她總覺得二人關係微妙，蘇荷不排斥，但是她又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她本不想與任何人親近，可是與周景寒，她根本無法刻意疏遠。
“這便是王爺的意思了，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小姐還是收下吧，好歹也是王爺的心意。”夜月輕聲說。
蘇荷手指探上那顆珍珠，輕輕摩挲，心裏複雜不已，她笑了笑，“我何德何能，讓王爺如此記掛，你也讓人告訴他，心意我領了，以後莫要再送這種貴重東西了。”
夜月倒是沒有回答這個，他也不敢傳這句話，而是又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蘇荷，“小姐，這是王爺捎回來的信件。”
蘇荷接過打開，一開始臉上還是有淡淡的笑容，但是越往後，她的臉色越發嚴肅，一旁的夜月也受到蘇荷情緒的感染，身子站得越發筆直，不敢貿然出聲。
合上信，蘇荷緊緊抿著唇，身子有些微微顫抖，她下意識扶著桌子坐下，勉強喝了一口茶穩住自己，這才出聲問，“我之前讓你調查江陵蘇府一事，王爺知道多少？”
夜月心突然一沉，立即帶著歉意說，用解釋的口吻說，“小姐不要生氣，這件事情牽扯到的方麵太多，憑著屬下一人之力絕對完不成，所以才去尋了王爺幫忙，為了更快查出來，屬下隻能……全盤托出。”
蘇荷點點頭，知道自己或許嚇著夜月了，柔聲說，“好了，你不必自責，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夜月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荷緊緊捏著這張紙，信的前半部分是周景寒對她的關切之語，字裏行間透著幾分不正經，所以她才會忍不住嘴角含笑，隻是看到後麵，信上的內容讓她忍不住斂住神色，上麵提及了江陵蘇府的舊人。
“小姐，王爺說什麽了？您怎麽……”夜月小聲問。
蘇荷把新放在蠟燭上點燃說，“信上說，江陵蘇府在曆經大火之後，尚有幸存者。”
“真的？太好了，這可是重大線索。”夜月也很激動，他親身參與到這件事情的調查中來，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難度，所以在麵對這個線索時，還是激動不已。
蘇荷當然也是激動的，她點點頭，“是一個女人，年紀約莫五六十歲，有一雙眼睛看不見。”
“這幾個特征倒是沒有特別的，普天之下，這種人倒是也多。”夜月皺眉說。
蘇荷想了想，“但是王爺已經確定了她是江陵蘇府的人，這就容易多了。”蘇荷雖然信任周景寒，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難，因為她剛剛一直在腦子裏搜尋，上一世，她似乎沒有在蘇府見過這麽一個人，所以並不知道她的具體身份，蘇荷歎息一聲，上一世的她隻顧著撐起江陵蘇府，對家裏的下人從來沒有注意過。
夜月聽罷點點頭，“王爺確認的事情，自然是沒有錯的，隻是……小姐，您為何如此執著於江陵蘇府一事？這件事情與您似乎沒有什麽關聯。”夜月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蘇荷豁然一驚，自己太過於心急，有些事情做的太明顯，已經讓人起疑了。
蘇荷不想現在把事情說出來，隻能找借口掩飾。
“出於惋惜吧，算是一種執念，算了，暫時不想這事，蘇念那邊怎麽樣了？”蘇荷忙轉移話題。
夜月倒是也不再細想追問，便回答說，“由梁夫人的兄長看著，倒是沒有性命之憂，隻是容貌被毀了。”
蘇荷點點頭，“下手也夠狠的，專門揀蘇念的痛處，隻是……她那麽高傲，容貌被毀了，就算是梁夫人不殺她，她隻怕也不想活了，這一下子的反差太大，從衣食無憂無憂無慮的二小姐，變成一個相貌醜陋的人，她隻怕接受不了。”
“這種人不值得小姐掛心。”夜月說。
蘇荷低下頭，沒有說話。
“對了，還有一事，王府來消息說，流觴的病情又有了變化，但是現在府裏這種情況，不好請您過去。”夜月說。
蘇荷挑眉，“有什麽不好讓我過去的，反正我也不是個受重視的，離開了又何妨？你去安排一下，讓那邊派人來接我去給流觴看病，也好有個由頭，我若是自己巴巴趕去，隻怕又惹來非議，麻煩一大堆就不好了。”
夜月答應一聲就去了。
沒多大一會的功夫，雲錫就到了蘇府門外，順理成章接走了蘇荷，府裏的下人自然是不敢阻攔的。
隻是這件事情難免會傳到老夫人和二房耳中。
二夫人懷裏抱著蘇念的舊物，雙眼紅腫，嗓子也啞了，她聽著下人的稟報，咬牙切齒，“這個賤人，現在就迫不及待往王府裏跑了，念兒不在了，她倒是得了便宜！”
老夫人冷笑一聲，“讓她得便宜？哼，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