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打探

  蘇荷隔著塞子就能聞到藥的味道,她知道,這的確是好藥,是夕顏草磨製而成。


  “對了,蘇荷,那日我沒有在這裏,你屋子裏的男人之物……是怎麽回事?”


  蘇荷看著梁夫人的眼睛說,“那不是我的,大夫人可是信我?”


  梁夫人點點頭,“我自然是信你,畢竟二房是什麽人我也清楚,現在他們恨你入骨,當然會瞅準一切機會來害你,以後你也要小心他們才是。”


  蘇荷點點頭,“我會的。”


  “雖然這次你是無辜的,但是有句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以後你也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越多的人盯著你,你越要小心,謹言慎行,修身養性,畢竟我與老爺也幫不了你太多,你一定要記住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和咱們大房有關係,出了這種事情,丟的是咱們整個大房的臉,所以你以後若是真的做出有損我們大房的事情,我也不會饒了你!”梁夫人也嚴肅地警告蘇荷。


  蘇荷聽著這話,頓時覺得一股苦澀湧上心頭,若不是因為她也與二房關係不好,與梁夫人還勉強算是一個陣營的,隻怕今晚梁夫人是絕對不會踏足她這裏的。


  但是蘇荷隨即就釋然了,她本來也沒打算與這些人多親近。


  許是覺得自己剛剛說的太過,梁夫人又笑著說,“不過你是一個有分寸的,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還有……這件事情,以後你打算怎麽辦?”


  蘇荷淡淡回答,“大夫人放心,我不會做讓大房丟臉的事情,至於此事,等我傷好了,必然是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的!”


  梁夫人點點頭,“你心裏有數就好,現在養傷最要緊,你好好休息,明日我會派人給你送一些有營養的吃食來。”說罷,梁夫人站起來離開。


  蘇念這裏完全是別樣的氣氛,雖然已經很晚,可是她的房裏還是熱熱鬧鬧,趙大娘在這裏稟報著今晚的事情。


  蘇念聽了,臉上扯開一個極大的笑容,她撥弄著手裏的繡花針,“想不到她蘇荷也有這麽一天,連吃的都沒有了,哼,我就說要讓她知道,我們可是不好惹的,竟然膽大包天和我搶王爺。”


  “就是就是,二小姐花容月貌又是嫡女,身份尊貴,怎麽能是一個庶女所能比的?就算是現在王爺與她親近,那也不過是玩玩,王爺是不會娶這種女子的。”趙大娘也在一邊附和。


  蘇念好不矜持地笑著,神色高傲,“哼,這不過是第一步罷了,以後啊,有她受的,等著吧!”


  安慶城門外,一隊商人模樣的人正有序前行。


  “主子,已經確認了,沒有刺客追來。”夜影走到周景寒身邊說。


  此時的周景寒一身商人裝扮,聽著夜影的稟報,點點頭,“進城。”


  按照密報所說的地址,周景寒等人很快就到達此地。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礦山整個都是黑魆魆的,隻有走近了,才能看到樹木叢中有幾處星星燈火。


  “這個地方怎麽會有人住?”周景寒有些疑惑,密報上並沒有說這裏有人家。


  夜影輕聲說,“屬下去探探。”


  “一起去!”周景寒說罷,徑直走在前麵,朝著一戶人家走去。


  走到門外,可以看出這是一農戶家,院子裏放著農具,周景寒皺眉,他一路走來,並沒有在這附近發現什麽耕地,大多都是荒蕪的地,雜草叢生,怪石頗多,根本不是生長莊稼的地方!仔細看了,周景寒又發現,那些農具都還是嶄新的,上麵都沒有沾上泥土,周景寒心裏頓時有了判斷,隻怕……這不是什麽尋常的農戶。


  “家裏可是有人?”夜影輕聲喊著。


  沒有人答話,屋裏也沒有動靜。


  夜影又叫了一聲,“請問屋裏有人嗎?”


  良久,屋門才打開,一個身穿麻衣的中年男人走出來,警惕地看著周景寒等人。


  “你們是什麽人啊?”那男人問。


  夜影回答說,“我們是路過的商人,天黑了,已經無法趕路,附近又沒有客棧,所以想在此借宿一晚,您放心,我們不會白住,會給銀子的。”


  此時,屋子裏又走出一人來,滿臉胡子,五大三粗,臉上橫肉一堆一堆的,他同樣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周景寒等人。


  周景寒現在也是一臉“胡子”,是特意貼上的,膚色也被抹黑了,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周景寒從抱裏掏出一包銀子遞上前,“這是我們住宿的銀子,你們要是覺得不夠,還可以再添,我們隻是來住一宿,討點水喝,還請二位成全。”


  先前出來的那個男人看著這包銀子,眼裏忍不住放光,他看了看一旁的人,“大哥,要不……就讓他們在這裏住一晚吧。”


  滿臉胡子的男人也猶豫了,但是還是有些不情願,“不是我們不留,實在是地方太小,你們人又多,住不開啊。”


  這個回答倒是正中了周景寒的意,他也故作為難,考慮了一會,便說,“這位大哥說的也有道理,實在是有些為難的,要不這樣,我再加點銀子,你們幫忙,讓我身後的這幾個夥計住進其他人家,如何?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趕路,絕不多打擾。”


  “那好吧。”大胡子男人答應。


  於是,周景寒和夜月進了屋子,其他人由大胡子帶著去了別處。


  進了屋子,周景寒不動聲色打量屋子裏的擺設,桌椅板凳茶壺杯碗,雖然粗糙一些,但是都是新的,屋子裏麵的牆是用泥土刷的,還是泥土的顏色,絲毫沒有歲月的痕跡。


  周景寒已經可以斷定,這屋子,是不久前才建起來的。


  “不知該如何稱呼您?”周景寒一邊把銀子塞到那人手裏,一邊笑著問。


  那人喜笑顏開,他毫不客氣地把銀子塞到懷裏,也笑著說,“叫我王二就行。”


  周景寒點點頭,“剛剛那位呢?”


  王二說,“哦,那是我大哥,你叫他王元。”


  周景寒笑而不語,兄弟倆嗎?還真是一點都不像呢。


  “這裏倒是偏僻,要不是發現這裏還有你們幾乎人家,隻怕我們幾人就要在山裏過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野獸。”周景寒輕飄飄一句,全然是在隨意聊天的樣子。


  王二想都沒想就回答,“沒有什麽野獸。”


  “你們在這裏安居多久了?”周景寒問。


  王二給周景寒倒茶,回答說,“哦,我們啊,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裏。”


  周景寒知道他在撒謊,但是也沒有拆穿。


  正說著,王元也回來了,周景寒衝站在門的夜影使了一個眼色,夜影會意,在王元進門的一瞬間,頂門用的粗木棍傾斜倒下,隻見王元身子利落地躲開,反手把木棍穩穩抱住。


  “哎呦,對不住對不住,我不小心把它弄倒了。”夜影急忙說。


  王元倒也沒有多想,“無事,小心一點就好。”


  夜影眯著眼睛看著王元,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他麵色一凜,但是隨即又恢複如初。


  第二日,周景寒帶著眾人離開,繞了幾個彎彎小路,才找到了一個可以歇腳的破廟,確認四周沒有埋伏後,這才進去。


  “主子,昨晚那王元,外衣裏麵是士兵的衣服。”夜影說。


  周景寒看著他,“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夜影很是堅定,“沒有,不止我,還有幾個兄弟也看到他們所住人家的人穿著這衣服,聽描述都是一樣的。”


  周景寒手指敲著地麵,“果然不是什麽農戶,竟然是一群士兵……看來此事更麻煩了。”


  “主子,京城來信。”


  周景寒接過下屬遞過來的紙條,看完深深皺眉。


  “主子,發生什麽事了?”夜影問。


  周景寒把紙碾碎,“這幾日我不在,那小丫頭又出事了,被人誣陷不說,還被打受傷了。”


  “這……三小姐怎麽說也是丞相大人的女兒,怎麽總是這麽不順妥?”夜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周景寒思忖片刻,“總不能讓這丫頭憑白蒙受這冤屈,說她通奸……嗬,真是可笑。”周景寒自然是不相信,就算是她與男人往來,也隻是他而已。


  “三小姐不是這種人!”夜影也有些激動。


  周景寒看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這件事是他們府裏的二房做的,這個蘇念,看來我還是對她太仁慈了,你寫信告訴夜月和雲錫,讓他們從蘇念身邊的貼身丫鬟下手,無論如何,把口供給我逼出來,然後交給蘇荷,至於後麵怎麽處理,看她自己吧。”


  “是!”夜影答應一聲就要去。


  “等等,”周景寒叫住他,又繼續說,“給她帶一些上好的藥去,還有,不知道這蘇遠卿是怎麽當爹的,既然他如此辦事,告訴左尚書,在朝中給這位丞相大人點苦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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