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訓鷹
秋萍萍從來沒有想過第一次見到金眼鷹，等待她的是一場災難。
白敏芝帶著她從秉晨宮出來到了珍獸局，特意問了那金眼鷹的所在，便直奔而來。
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到屋前，將窗子推開一個柳葉寬的縫隙。
裏麵熬鷹的人坐在金眼鷹的對麵，背對著他們正在把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這幫人，真是一點也不靠譜！”白敏芝忿忿道，“看我告訴陛下，讓他們長上幾十鞭子的記性！”
說著走上前就要踹門。
秋萍萍在後麵慌忙攔道：“容妃娘娘稍安！”
“那是什麽？”白敏芝的視線越過她看向兩扇禁閉的木門。
秋萍萍下意識回頭，忽然被一腳蹬在後腰上，整個人失了重心向前撲倒。
門沒從裏麵上鎖，嘩啦一聲被撞開。
金眼鷹被驚動，拍動二尺多長的強健翅膀撲了上來。
秋萍萍人還沒倒在地上，已經被鋒利的鷹爪擊中。
她麵朝下趴在地上，隻覺得臉上痛得要命，而那隻沉重的金眼鷹正落在自己的背上，勝利似的叫個不停。
熬鷹的人被驚醒。
他沒有迅速奔過來，反而是先伸了個懶腰。
隨後才往鷹架上看去。
這一看立刻就驚了，猝然回頭看到了趴在地上的秋萍萍。
“何人如此大膽！”這人的聲音很耳熟，秋萍萍一時想不起來。
秋萍萍想說話，隻是她嘴巴一動臉就痛得更厲害。
那人伸手將鷹招走放到鷹架上，才道：“來人，把她拖下去。”
很快有兵士問聲而來，不由分說拖起秋萍萍就往外走。
“站住。”秋萍萍隻覺兩個拉著自己的人不走了，抬頭一看，對麵的人怎麽如此麵熟？
“人皇陛下。”她虛弱地叫了一聲。
文蔚琦皺眉：“你不是南境王府的三小姐麽？”
秋萍萍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認出了自己，還是因為臉太疼了。
文蔚琦向兩旁道：“還不快請禦醫！”
禦醫走的時候，秋萍萍的整個一顆頭被包得像個大號的糯米丸子。
從上到下隻留了兩隻眼睛、右側嘴巴和鼻孔的四條小縫，來保護她被利爪整個劃開的左半邊臉頰。
血和口水滲出來，在潔白的繃帶上洇出來一朵盛開的花。
“你放心，孤會讓全帝京，哦不，全人界最好的大夫給你看。”他安慰道，“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這話也就他敢說而無人敢嘲。
一如曾經說給整個後宮的那些甜言蜜語。
秋萍萍不能說話，不能吃飯，甚至不能喝水。
好在到了半夜，她終於發起了高熱。
迷迷糊糊地找回神誌，簡直謝天謝地，感謝這六界所有的神仙妖怪。
“萍萍，你的頭怎麽了？”
是小靜。
秋萍萍指指自己的臉，一隻手作刀狀在臉上有傷口的一邊比了個切的手勢。
小靜雖然沒有身體，但顯然有個聰明的靈體：“你的臉上劃了一道口子？”
秋萍萍玩命點頭，臉上的痛又扯掉了她不少眼淚。
“別哭嘛。”小靜哄她，“這樣吧，我有兩種方法來解決想現在這個問題。”
“一個是你先兌換點靈藥吃著，當時就可以讓你把這頭上的繃帶拆了。”
她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隻是藥雖然是靈藥，卻會留下疤。”
“另一個就是你直接兌個新臉，這樣做的好處是新臉上沒有疤，而且你原來的臉不用接受治療，會慢慢恢複。”
這樣一比較，是個人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第一個你點點頭。”小靜沒有等到她的答複接著道，“第二個你搖搖頭。”
秋萍萍搖頭。
這個選擇的結果真是再明確不過了。
雲牆升起。
直接跳轉到臉型的一頁。
她選了五六張臉作為備選，然後盯著它們陷入沉思。
“我不建議一上來就選和原來差距太大的臉。”
小靜雖然多數時間都會自動觸發嘲諷功能，但是這一次也許是因為被眼前的傷痛感化，難得地認真解釋：“你不僅會覺得摸上去不太一樣，就連看東西、吃東西也都會有所差別。”
終於，在小靜的極力“幫助”下，秋萍萍兌換到了一張和原來那張臉很像的一副麵孔。
背上了一筆巨款。
這可聽上去要比劫後重生也差不到哪兒去。
“小靜，我又能說話了！”
她自己拆掉繃帶，第一時間去照鏡子。
鏡子裏的人瘦削的肩膀微微向前，佝僂著身子背上一片骨瘦嶙峋的平坦。
但她的臉上是豐腴之後才有的紅潤飽滿。
上下相配，很是詭異。
“倒也算是能看。”她決定借著機會壓壓價錢。
小靜噓聲後道：“這麽好的一張臉，你也好意思跟我壓價？”
秋萍萍驚了：“你怎麽聽出來的？”
小靜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貼心提示道：“係統可是因為你的一貫良好表現，才允許你先兌換用品。”
“可不要恩將仇報啊，萍萍。”
計策被拆穿，秋萍萍平生也沒有這樣慌過幾回。
也許背上了債，才能更好地思考如何能夠積極向上，同更多的人建立良好的關係。
秋萍萍從夢境回到了現實。
她趁著看守自己的宮女打盹的功夫，悄悄地下地走到妝台前，一圈一圈地輕輕拆下繃帶。
文蔚琦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副驚心動魄的詭異圖畫。
“住手！”他隻來得及說出兩個字，對麵的那個小姑娘就已經摘下了臉上最後的一點遮掩。
鏡子裏，一張如雪的白嫩臉龐上帶著健康的淡紅色，光滑潤澤，竟然連一點疤痕也沒有。
光滑得如同剛剝了殼的雞蛋，讓人羨慕不已。
文蔚琦也驚呆了。
他聽聞這三小姐秋萍萍年紀不大，尚未婚配。
但即便是沒有成婚，總也不至於比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皮膚還要細膩。
宮女被這一嗓子吼醒，不知所措地在在旁邊的角落裏等著發落。
文蔚琦走近跟前，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這張臉：“你看上去和上次家宴比起來有一些變化。”
秋萍萍心裏緊張得突突亂跳：“陛下開小女子的玩笑，又不是隔了一年半載，還能有什麽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