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昔日朋友今日對手
秋萍萍一路被這塊狗皮膏藥貼了一路，眼看著前麵就是懷恩堂。
她當下想也沒想就邁步走了進去。
“萍萍姐！”寶林喜出望外，“萍萍姐這些天你都沒來看我！”
秋萍萍扶著他瘦小的肩膀道：“這不是來了嗎？”
“你爹娘呢？”
有了正常的家庭，寶林活潑了許多，也像其他孩子似的有了些許調皮：“爹在給人看病，我娘在後頭廚房。”
大概這樣的生活才是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有的環境吧。
秋萍萍雖然對這懷恩堂下麵的地洞，以及當日桃夭到底在這裏發生過什麽還抱有懷疑，但今天既然已經進來了，沒有理由就這麽不聲不響地離開。
“宋大哥。”秋萍萍喊了一聲，朝診室走去。
診室外沒有排著以往那種長長的隊伍，隻在屋子裏有兩個人。
一個正坐在桌前敘述病因，另一個默默地等在一旁。
宋程迎向她微微一笑，繼續認真給那人看病。
等兩人都看完病離開，竺嵬熙已經把桌上的一盤子瓜子都磕完了。
宋程迎依舊斯斯文文地起身，笑吟吟地走來打招呼：“萍萍，你可真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寶林總是跟我念叨你。”
這次回來，秋萍萍總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
他們之間像是被一種無形的東西隔開，好像已經不再熟悉。
“是啊。這不是前些天萍安坊改了買賣，就一直沒有空。”秋萍萍蹩腳地解釋著，不敢抬眼去看宋程迎，生怕被當場揭穿。
宋程迎倒是沒有這麽煞風景，反而順著她的話道：“是啊，我可聽說了。”
“都說你新改的菜館又好吃又便宜，改天我可要過去飽飽口福呢。”
秋萍萍低頭笑道：“宋大哥你說笑了。”
“懷恩堂這麽忙，哪能離得了你呢。”
宋程迎聽了這話，反倒露出一絲說不清的無奈來：“你看看這不就閑下來了嗎？”
他攤開手，向兩人展示著空蕩蕩的屋子。
“作為醫者，我很不希望有人生病。”他兩手交疊在身前，暖黃的日光從窗紙上投在地上，朦朦朧朧的一團。
“生病這件事，太痛苦了。”他看著那團光，漸漸陷入回憶，“病人痛苦，家人痛苦。”
“見到的人，也跟著難過。”
“這世上若沒有病痛就好了。”
說到這裏，他自嘲地搖頭：“可我又是個大夫。”
“沒有病人就沒有診金，人總是要生活下去的，不是嗎？”
竺嵬熙把瓜子磕得哢哢脆響：“我說你這個人，別人都說大夫最是看慣了生死的。”
“生死都看慣了，還有什麽可糾結的呢？”
宋程迎回神向秋萍萍道：“啊，從剛剛進門來就想問，這位公子看著麵生啊……”
秋萍萍無奈地看看竺嵬熙，磕磕巴巴地道：“啊，剛才忘了介紹。”
“這位是……”
“竺嵬熙。”他自己接這話倒是頗為熟練，“家裏略有一點積蓄，沒什麽正當的差事幹。”
秋萍萍道：“對，他就是一個浪蕩子弟。”
竺嵬熙掩麵笑道：“還是娘子了解我。”
宋程迎好奇地問：“萍萍，你們……”
秋萍萍趕緊道：“不是！沒有！你理解錯了！”
“你急什麽啊。”竺嵬熙一副很受傷的樣子，“誰知道以後怎麽樣呢……”
秋萍萍連連點頭，恨恨地道：“對，誰知道以後什麽樣！”
竺嵬熙無奈搖搖頭道：“宋大夫，我前兩天剛剛跟她提過親的。”
“她對我有點誤會，你是個好人，可要幫我說說情啊。”
這個消息可是讓宋程迎愣了一下，但好在他很快接受了這個消息：“如此說來，你是應該見過南境王了？”
竺嵬熙點頭笑道：“見過了。”
“我們相談甚歡。”
宋程迎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南境有哪一家是姓竺的，也不知道在三小姐的婚事上能讓王爺聊上幾句的有哪幾戶人家。
隻好先應付道：“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了嗎？你的朋友也說好呢。”竺嵬熙用手肘戳了秋萍萍一下，被她躲開。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秋萍萍琢磨著在這裏也甩不掉這家夥，那隻能回王府了。
宋程迎熱心留客：“靜怡在準備午飯了，這麽長時間回來一次，你們也別走了，就在這裏吃飯吧！”
說著向寶林道：“去告訴你娘，萍萍姐和朋友留在這裏吃飯。”
寶林正要走，被秋萍萍拉住：“別麻煩了，我們回去吃就好了。”
“萍萍姐，是回萍安坊吃養生菜嗎？”寶林一眨一眨的眼睛裏充滿了好奇和渴望。
秋萍萍被他看得心裏一暖，忍不住說：“是啊，寶林和我一起去吧。”
“好啊。”也許是有了父母的庇護，寶林這會兒恢複了孩子的天真，開心地看著她笑。
秋萍萍倒也不是一毛不拔，也不忍心讓一個小孩子失望。
於是道：“擇日不如撞日，宋大哥剛剛不是還要說去嚐嚐萍安坊的菜嗎？”
“叫上靜怡姐一起吧。”
宋程迎瞥了寶林一眼：“你這孩子越來越沒規矩了，怎麽麻煩你萍萍姐呢。”
秋萍萍知道這是父母在外人麵前對孩子慣用的伎倆，於是混沒在意：“去叫上你娘，咱們現在就走吧，一會兒沒有好座位了。”
寶林歡呼著往後麵去了。
留下宋程迎一個勁兒地道：“哎，這孩子平日裏也沒有虧嘴，怎麽還這樣饞……”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竺嵬熙笑道：“三個人而已，吃不垮她。”
秋萍萍隻能笑嘻嘻地聽著，末了隻能偷偷地瞪回去。
“不過我確實也很好奇。”等著靜怡的功夫，宋程迎對秋萍萍道，“你知道為什麽來看病的人少了？”
秋萍萍搖頭：“為什麽？”
宋程迎笑嗬嗬地道：“還不是因為你。”
“這萍安坊的養生菜一開張，來看病的人就漸漸少了。”
“我的那些菜真的管用？”秋萍萍驚喜地瞪著兩隻閃閃亮的眼睛問。
宋程迎點頭：“我聽病人說的。”
“現在外麵都在傳，萍安坊的菜能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