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求藥

  既然沒有人會豁出自己的命去排隊,那為什麽屋子裏的人全部都是同一最嚴重的症狀?


  而這個想法剛一閃現,就被尹城守打斷了。


  “三小姐。”他慌慌地走過來,打了個招呼徑直走進院子裏去了。


  隨後呼啦啦地來了一隊兵士,也走了進去。


  宋程迎擦著額頭的汗走出來,為難地向她說道:“萍萍,藥所剩不多了。”


  “哪種藥材沒有了?我這就去尋來。”秋萍萍準備隨時出發。


  宋程迎道:“別的藥材還好說,隻是熙明沙沒有了。”


  秋萍萍默念了一遍:“熙明沙。”


  這熟悉的名字勾起了她的回憶:“是不是那個荷包裏的?”


  宋程迎點頭道:“是。”


  “旁邊的藥材鋪沒有嗎?”秋萍萍問。


  “沒有。”宋程迎看上去有點沮喪,“不光是這條街上的藥材鋪沒有,全南境的藥材鋪都沒有。”


  秋萍萍眉梢不自覺地動了動:“宋大哥,你這麽確定?”


  宋程迎肯定地說:“我確定。因為在這次蠱毒爆發之前,我已經在準備多預備一些解藥了。”


  “當時就已經發現沒有了,隻是沒想到蠱毒來得這麽快。”


  他的回答流暢自然,給答案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那去哪裏可以找到這種東西呢?”人命擺在眼前,隻能先放下疑惑,先解決眼下的燃眉之急。


  宋程迎踱著步子,兩隻手不安地搓動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抬眼看向她:“我不知道。”


  “不知道?”秋萍萍無助地看向陸元豐。


  陸元豐眨了眨眼睛,憋出一句:“你要不要問問城守?他就在這。”


  然而尹城守聽了也是十分焦急:“既然宋大夫之前已經查過了,可見這南境確實沒有這種東西。”


  繼而捶胸頓足道:“若要是向帝京請求支援,也許能夠得到一些。”


  “隻是路途遙遠,遠水難救進火。哎。”


  他畢竟是個文人,又有些年歲,說起喪氣話來就讓人倍感無力。


  “那城守大人給我開城,我去外麵找一找。”秋萍萍覺得隻是在這裏歎氣也不能解決問題,不如盡快行動。


  感覺到城守身邊小吏投來異樣的目光,秋萍萍迎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小吏皮笑肉不笑地行了個禮:“三小姐雖然不受進出南境的限製,但倒地還是在南境王府認了幹親的。”


  秋萍萍質問:“什麽意思?”


  小吏聞言一笑,他嘴唇上的兩撇胡子精心修剪過,左右各甩著一個奇妙的角度。


  鉤子似的卷著,隨著他的表情一動,好似拋入水裏的兩隻魚鉤。


  “南境遇了難處,南境王府肯定是首當其衝。”他抬起眼睛偷瞄秋萍萍,觀察者她的神色變化。


  秋萍萍睫毛一抖,眼神直接幹脆地撞過去:“我不是要逃跑!”


  那小吏賠笑道:“請三小姐恕罪。”


  “小人可不是這個意思。”


  秋萍萍瞪他:“那你是什麽意思?”


  小吏幹笑兩聲:“小人哪敢議論南境王府。再說城守大人也同三小姐一樣,都是自由進出南境的。”


  “小人難道還敢議論頂頭上司不成?”


  他一邊夾槍帶棍地說著話,一邊酸溜溜地看向尹子健。


  尹子健做了城守這麽多年,手底下的人不能說都清楚脾氣秉性,但是常在眼前的幾個人都是知道的。


  比如正在說話的小吏,叫明木揚,生性喜愛偷懶,為人又自私。


  他說這話無非就是因為自己平日裏人人羨慕的明家子弟身份,在這要命的關鍵時刻卻成了限製。


  又對秋萍萍這樣的自由身嫉妒,怕她借著找藥材的名頭跑了。


  而說到自己頭上,多半是因為自己能跑而選擇留下,明木揚不能跑,心裏著急所以生恨。


  和這樣的人講不清道理,因為他們本身隻認自己的道理。


  尹子健攔住明木揚,讓他少說話:“三小姐大義,下官代南境人民先謝過了。”


  格式各樣的嘴臉見多了,也便不會太在意又多了一個新品種。


  陸元豐無意和他們繼續打機鋒,對拐著彎子懟人這事現在也沒什麽興趣。


  “那我們走吧。”他低頭對秋萍萍道,“早去早回。”


  尹城守道:“下官這就派人報給王爺,一同尋找。”


  秋萍萍點頭,和陸元豐準備出城。


  “你想好怎麽找了嗎?”陸元豐幫她上馬。


  秋萍萍鬥誌滿滿:“出了城向前,有一家問一家。”


  陸元豐看在她善良救人的份上懶得開懟:“那豈不如大海撈針?”


  秋萍萍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陸元豐道:“你想想上次的熙明沙是怎麽拿到的?”


  秋萍萍對答如流:“是我用豆包換來的。”


  陸元豐看著她笑而不語。


  “對啊。”她拍了下手,“她既然有,肯定知道怎麽弄到。”


  “孺子可教。”陸元豐想拍拍她的頭,被無情躲開。


  臨時居所。


  “大姐,你還記得我嗎?”秋萍萍將鬥篷解下來,露出本來的麵貌身段。


  那個大姐道:“當然,要不是你給了我們一個豆包,娃就要餓壞了。”


  秋萍萍笑嘻嘻地摸了摸那孩子的頭:“大姐不用謝我。”


  “當時咱們是作為交換的,你忘了?”


  那大姐笑笑:“當然記得。”


  秋萍萍鬆了一口氣:“大姐,既然你記得,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那個香囊裏的東西,你還有嗎?”


  “沒有了。”大姐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幹脆。


  “大姐是怎麽得到那東西的呢?”秋萍萍沒有放棄,再接再厲。


  “是,我相公給我的。”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隱隱泛起淚光。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走散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相遇。


  秋萍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相公是怎麽得到的呢?”


  “是他從外麵得來的。”大姐回憶道,“他是一個捉妖師。”


  “你是說。”秋萍萍怔了一下,“那荷包裏的東西是從妖身上得來的?”


  大姐點頭,隨後又搖頭:“我不知道。”


  得不到有用線索,他們隻好告辭出來。


  但是這趟好歹得了一個好消息。


  這味關鍵的藥材,有可能是從妖身上得來的。


  而捉妖師,她身邊剛好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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