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遲到的賀禮
花如雨狡黠地眯起眼睛道：“王姐準備送什麽呢？”
二人相視一笑，默然不語。
第二天送禮的人便沒有了，秋萍萍望著空蕩蕩的店鋪悵然：“這落差也太大了吧？”
“連蒼蠅都不肯多來兩隻。”
陸元豐看看櫃台上的糖，慶幸：“還好沒有準備太多，不然真就都給蒼蠅預備著了。”
兩個人正在發呆，忽然門口一陣鑼鼓聲響。
秋萍萍皺眉：“我們昨日怎麽沒有想到請個舞獅子的來？”
陸元豐放下擦櫃台的抹布，向外望去：“昨天那些人，不比耍獅子的精彩？”
兩人正說著，忽然見一人昂首闊步地走進來。
正是婉娘。
“婉娘？”秋萍萍納悶，“怎麽有空來我這小地方？”
“啊，給你包點糖待會去大家吃。”
婉娘笑吟吟地攔住她：“三小姐先別忙，請隨屬下來。”
秋萍萍聞言跟著她走到街上，隻見門口兩隻五彩斑斕的獅子正舞得精彩。
或追逐嬉戲，或跳躍翻滾，隨著舞獅人手裏的繡球左右騰挪，兩隻眼睛靈動地眨個不停。
舞獅的人賣力，鑼鼓點敲得起勁。
四周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人，比起昨天開張有過之而無不及。
秋萍萍驚訝地看向婉娘。
婉娘轉身麵向她站定，那獅子忽地收了調皮，雙雙下擺。
鑼鼓聲停了，四周的人也不自覺地跟著安靜下來，全神貫注地等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隻見婉娘躬身朗聲道：“屬下代南境王向秋掌櫃送來賀禮，慶萍安坊開門大吉！”
“秋掌櫃生意紅火，買賣長興！”
她話音一落，四下裏哄地響起許多聲音來。
嘈嘈雜雜地混在一起，讓人耳朵也跟著鳴唱起來。
秋萍萍很快回過神來，向婉娘道：“多謝王爺厚禮！”
婉娘直起腰身笑道：“三小姐先別急著謝。”
說完向兩隻獅子的身後看去。
人群分開，兩個壯實的兵士抬著一件蒙著紅布的物什走了上來。
“王爺公務繁忙，錯過了昨日三小姐這鋪子的大日子。”
“這是王爺準備的一點心意，請三小姐笑納。”
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秋萍萍跟著她上前兩步，伸手將上麵的紅布掀開一角。
“這……”
她麵上不覺露出一份驚喜的神色來。
婉娘沒有說話，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兩個兵士把它掛好，婉娘道：“三小姐，請吧。”
秋萍萍歡喜到手抖，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陸元豐，你也來吧。”
陸元豐麵上笑她，心裏也跟著歡喜，依言走過來抓著垂下的紅布一角。
鑼鼓聲再起，兩隻獅子歡快地跳躍。
秋萍萍滿懷信心地看向陸元豐，用口型說著：
一。
二。
三！
紅布落下，像是新娘子的蓋頭被掀開。
萍安坊。
素樸莊重的牌匾上沒有過多裝飾，三個描金大字傲然遒勁。
是南境王府一貫的風格，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秋萍萍愛極了這塊匾，這真是整個南境最漂亮的匾了。
她歡喜地瞅著它，心裏暗暗讚許：不愧是那人的一貫風格。
這很南境王，這很花如雪。
婉娘詮釋了什麽叫做好屬下，她做完該做的事，沒多做半刻的停留，徑直回到了南境大營複命。
“辦得不錯。”花如雪由她給自己卸去繁重的鎧甲，聽著整個事情的經過。
婉娘道：“謝王爺誇獎。”
說著將帶回來的包裹放到她的書案上：“這是三小姐叫屬下帶給王爺的謝禮。”
花如雪走到書案後坐下：“她還是跟我生分的。”
“這麽著急還禮，怕欠我的人情麽？”
婉娘泡上一碗茶來：“三小姐是王爺的妹妹，姐妹之間哪有什麽人情不人情的呢？”
“王爺待她好，她也想略表心意罷了。”
花如雪聽了沒有吭聲，打開袋子隨便撚了一顆丟到嘴裏。
甜膩的味道裏帶著一股淡淡的梨子香。
她皺眉：“太甜了。”
婉娘知她不喜甜食，於是道：“三小姐裝了不同味道的。說是王爺練兵辛苦，天氣漸漸熱了，特意還裝了一袋子新製的薄荷糖。”
花如雪伸手把袋子一推：“你喜歡哪個拿回去吃。剩下的給遠斌他們分了吧。”
婉娘聞聽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抱起了一大堆的袋子往門口走去。
“等等。”
花如雪忽然叫住她：“把薄荷的留下吧。”
“哎。”婉娘笑吟吟地又走了回來。
紅日西沉。
陸元豐看著一臉癡相看著牌匾垂涎三尺的秋萍萍，不耐煩道：“趕緊走吧。”
秋萍萍伸手揮了兩下：“著什麽急。”
“不是我著急。”陸元豐無力道，“我替你著急好不好？”
秋萍萍敷衍道：“我有什麽急可著？”
陸元豐忘了她根本不看自己的手勢，指著天道：“懷恩堂這麽近，我走兩步就到了。”
“馬上天黑了，就你那眼睛，待會兒還準備再當一回瞎子摸黑回去啊？”
“哦，對了。”秋萍萍忽然想起來道，“你不說我還給忘了。”
“丁香回去套車來接我，所以我可以多看一會兒。”
陸元豐被噎得差點背過氣去，轉身就走了。
“師父，你說陸大哥站在大門口幹什麽呢？”
寶林晃著圓圓的小腦袋問。
宋程迎停下手裏的藥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陸元豐紋絲不動地戳在門口。
他將身子半隱在關著的半扇大門後邊，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街上。
再順著陸元豐的目光看過去，隱約看到不遠處新開張的萍安坊前正站著一個人。
那人正仰著頭看著頭頂上的牌匾。
再仔細一看，可不就是秋萍萍麽！
宋程迎嘴角難以抑製地露出一絲笑容，默默地搖了搖頭。
寶林見師父不理自己，他是個好學上進的孩子，不懂的就要弄明白。
於是自己跑到門口去看。
“陸大哥，你是有話要和萍萍姐說嗎？”他不解地問，“她不就在那嗎，你要是懶得過去我可以幫你說。”
這時馬車來了，看著秋萍萍上了車，陸元豐收回目光，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小屁孩，你是又嘴饞想吃糖了吧？”
“看我不告訴你師父去。”
委屈地摸了摸腦袋，寶林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