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靈魂畫師
下午三點，畫展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每一副被展出的畫卷都有解說員。且圍滿了人。
葉小小站在一副人物畫前久久移不開腳，那是一副三口之家的背影圖。爸爸拉著媽媽，媽媽拉著女兒。
整張畫麵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而最最奇怪的是，這幅畫師傅的房間也掛了一幅。
整幅圖沒有過多的色彩渲染，周圍的環境都有點模糊，唯獨中間三個人是清晰的。
是啊，功名利祿，金錢權勢哪一個都比不過家庭和睦的重要。
這幅畫很簡單，簡單到人人都會畫。但這幅畫的靈魂所在，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悟出的。
葉小小正看得出神，一個小女孩從轉角處跑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小女孩重重的從後麵推了葉小小一把。
葉小小的頭部直直的朝著玻璃框撞去。
眼看著頭部就要砸到玻璃，慌亂之下，隻好用手去擋。隻聽咣當一聲被鑲了玻璃框的圖畫掉落在地。
碎掉的玻璃把畫也刮花了。
小女孩見事不對，跑的比兔子還快。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解說員聽到這邊的動靜，急忙趕了過來。身後跟著許多賞畫的人。
“天呐，你把畫展的鎮店之寶砸壞了。這可怎麽辦？這是高會長最喜歡的一副作品。曾經有人出價一個億，高會長都沒有舍得賣。”
畫是最簡單的油墨畫，從泛黃的紙張可以看出，有些年代了。
“不是我……”葉小小連忙擺手，小臉有些白。
“還說不是你，你看你的手都被劃到了。”解說員能說會道，兩句話就把責任推到了葉小小身上。
不善言辭的葉小小哪說得過她，一雙大眼睛裏染滿了水霧。
“怎麽了？”館長匆匆趕了過來，看見掉在地上的畫，整個臉都綠了。
“完蛋了，高會長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究竟是誰幹的？”
解說員指了指葉小小：“我剛剛聽見動靜的時候跑過來，就看到她蹲在地上伸手去撿畫。”
館長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姓陸叫陸芝蘭。
“請問這位小姐，你有入場券嗎？請出示你的入場券。沒有的話，我們隻能認為你蓄意為之。是要報警的。”陸芝蘭言詞逼人。
葉小小哪見過這種陣仗？手上那道小傷口已經愈合，此時正顫抖的厲害。“不是我幹的，剛剛有個小女孩撞了我。”
陸芝蘭冷笑：“你撒謊也要撒個像一點的，畫館來的都是重要人物，而且展示的東西全是貴重物品，是不允許小孩進來的。”
葉小小慘白著臉，今天她是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我，我可以賠。”
“賠？嗬，你一個小丫頭，拿什麽賠？先不說這畫價值多少，就從年代來看也是十分珍貴的。”
葉小小聽完，整個身體顫抖的更厲害。
厲墨深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走葉小小，叫他隨意逛逛。
這會兒人還在高會長辦公室。“賢侄啊！這幅畫簡直堪稱大神之作，不僅繪出了畫的靈魂。還有種令人身臨其境的感覺。妙啊妙啊！”
厲墨深翹著二郎腿，慵懶的靠在椅子後。手指輕輕的扣著扶手。“老頭，依你看這畫價值多少？”
高會長和厲老爺子是朋友，從小看著厲墨深長大。對於他的不禮貌稱呼，已經習以為常。
“這個就要看買畫的人對它的欣賞程度。而且我現在很想知道畫這幅畫的人，當時的思想。每一幅畫的背後都有她的故事。我想這副也不例外。就像那副三口之家……”
提到那幅畫，高會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是很久年前的事了，那個人在畫那幅畫的時候心境恰恰是相反的。
隻可惜……
“叩叩……”
“進來！”
“高會長不好了，有個小丫頭把那幅畫給砸壞了。”
看到工作人員這麽急，高會長心裏突的冒出一個不好的預感。
“走，去看看。”
等高會長和厲墨深趕到的時候，葉小小兩條胳膊正被安保反抓著。
“你們放開我，我要告訴漂亮哥哥。”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倔強的她始終沒讓它掉下來。
“你告訴誰都沒用，等高會長來，你就等著坐牢吧。”
葉小小掃了一眼圍觀的人，每個人都在指責她。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
葉小小抬頭看著咄咄逼人的陸芝蘭，“你再不叫人放開我，我要動手了。”
她何時被人這樣欺負過？
厲墨深大步走來，看到葉小小被反抓著。怒火噌噌的冒。抓著安保就是一拳打了下去。
兩個安保人員被厲墨深打的一臉懵。
“究竟是怎麽回事？”圍觀的人群給高會長讓出一條道。
解說員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厲墨深黑著臉，“即便是我的女人砸的，那又怎樣？”
沉默，短暫的沉默！
“不是我，漂亮哥哥，真的不是我！”葉小小委屈極了，拉著厲墨深的衣角。
厲墨深把葉小小攬入懷中，用極盡溫柔的口吻哄道：“乖，別怕，哥哥會處理好。”
這麽溫柔的口吻，是那個冷漠霸道的厲總裁說的嗎？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他們這才意識到，那個用身體為他擋子彈的小丫頭，在他心中已經穩穩地占據了一席之地。
陸語嫣和李露站在最外圍，從葉小小一進入會館，兩人就注意到了。
“語嫣，看來你沒有希望了。”
陸語嫣垂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握著。
她怎麽可能會認輸呢？一切都才開始，不是嗎？
“墨深，這個小丫頭是你什麽人？你這樣維護她。你知不知道她砸壞的是誰的作品？這畫距今已有40多年了，我一直似若真寶的護著。而今……”
高會長眼眶有些濕潤，看著地上被劃傷的畫，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
故人已不在，現在連他最後一幅畫也毀在了自己的手上。他的心是痛的。
“我，我可以重新畫一副一模一樣的。”葉小小聲音弱弱的，看著地上被毀的畫，心裏也很難過。
就像是心底最渴望擁有的東西被紮破，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