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激鬥 第五十九章 挾怨漸生
深夜,無名山莊內。
此刻,血靈彤萱正陰沉著臉坐在血靈大殿上,其外放的氣息令整座大殿籠罩在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圍之中,以致曹瑞噤若寒蟬地趴在地上,而朱雀也拘謹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打擾。
良久之後,血靈彤萱的臉色逐漸恢複了正常,充斥在大殿中的那股淩厲的氣息也隨之煙消雲散。
見狀,朱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她輕聲問道:“師父,幻魅姐姐目前的情況如何?我見她回來之時幾乎是氣息全無,這麽多年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遭受如此重創。”
血靈彤萱恨聲道:“魅兒的情況很不穩定,雖暫無性命之虞,但也不容樂觀,沒想到那幾個賤人會有這麽大的能耐,竟能調動地之力,我真是太看水月閣了!”
朱雀有些擔憂地問道:“我見她的外傷很嚴重,這會不會對樣貌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血靈彤萱揮手示意朱雀不用太擔心,對於像她這樣的高手來,治愈外傷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目前最令她傷腦筋的是幻魅的內傷。
在與水柳熏交手之時,盡管幻魅撐破了落葉凋零與死亡獻祭,但那股湮滅生機的死氣卻侵入其血肉之中,即便以血靈彤萱五重靈尊巔峰的實力,也無法將之逼出來。
那股死氣會時不時的發作一二,每次發作時,幻魅皆會痛不欲生,如同遭到萬千刀刃剮絞一樣。
此外,由於幻魅接連三次催動赤焰歸心術,其身體已不堪重負,若非她已突破到了尊級,經脈的韌性較以前增強了不少,恐怕早已爆體而亡。
情況最為嚴重的是,幻魅竟不顧一切施展出燭燼炎陽決,致使火靈晶中的晶心遭到巨大的損傷,其修為已從一重靈尊衰退到九重靈王巔峰。
血靈彤萱輕歎道:“我隻能暫時控製住她的傷勢,卻無法為其醫治,因此我打算派你將她送回魔淵,或許夜幽邪大人有辦法根除其體內的那一道死氣。”
朱雀聞言點頭道:“師父,這幾日我便帶幻魅姐姐回幽冥魔淵療傷,隻是我們二人離開此地,人手會不會有些不夠用?”
血靈彤萱笑道:“這倒無妨,這幾日我便會通知惑姬,讓她即刻趕過來幫忙,此外我已密召花兒與月兒一同前來鳳陽城,雖然雪兒要照看影月殤,無暇分身,但人手倒也足夠用了。”
聽到影月殤之名,朱雀有些好奇地問道:“曹瑞,今日比試的情況如何?”
曹瑞聞言迅速爬了起來,然後恭敬地道:“啟稟兩位大人,今日影少爺表現出色,他一招便逼得陽老人與玉修彥違反比試的規則,出手護佑其門下弟子,諸位門主對影少爺皆刮目相看。”
血靈彤萱聞言感到有些驚訝,盡管這些年她負責滲透鳳陽城,但對龍陽城的六大勢力也有所耳聞,以陽老人的定力,若非遇到緊急情況,其絕不會做這種明知故犯的事。
血靈彤萱眉頭微皺道:“一招便逼得陽老怪出手?影月殤到底用的是什麽招式?”
曹瑞趕忙回道:“啟稟大人,影少爺先後施展出幽炎滅度與孿星熒惑,由於這兩招的威力實在太強,以致陽老人與玉修彥迫不得已衝進場內,強行中止了比試。”
血靈彤萱臉色陰沉道:“曹瑞,我不是讓你轉告影月殤,讓他務必要隱藏實力的嗎?一招獲勝實在太引人注目了,難保有些人不會起疑。”
見血靈彤萱的神色頗為不悅,曹瑞急忙道:“啟稟大人,我已多次叮囑過影少爺,但他完全聽不進去,有好幾次還諷刺我枉為男人,甘做女人的走狗。”
話音剛落,曹瑞竟憋屈地流出了眼淚,這並非他故意做作,而是真情流露。
曹瑞之所以會如此失態,是因為他一個四十歲的人竟被十幾歲的少年如此羞辱與謾罵,卻又不能將對方怎麽樣,隻能選擇忍氣吞聲,將這份恥辱深深地壓抑在心中。
血靈彤萱猛地一下站起身來,她一掌便擊碎了身邊的桌子,勃然大怒道:“他真是如此話的?”
見狀,曹瑞眼神微閃,先前他拿捏不定,不知血靈彤萱會何有反應,故而不曾煽風點火,如今見對方已然雷霆大怒,其心中盤算著要趁機推波助瀾將影月殤從鳳陽城趕出來,以免再受其辱。
曹瑞抑製住內心的不甘與憤怒,聲淚俱下地道:“屬下不敢造次,影少爺實在太狂妄了,不僅是我,就連雪大人也時常被他出言侮辱,有一次我看見雪大人被其訓斥地躲在一處泣不成聲。”
血靈彤萱聞言秀眉緊鎖,對於影月殤的狂妄,她是略知一二,但卻沒想到對方竟會如此囂張跋扈,若任由其這麽胡鬧下去,必會破壞原有的計劃,甚至會阻滯查訪鳳陽秘境的任務。
良久之後,血靈彤萱輕歎道:“煒婷,你待會和曹瑞一起去雪兒那邊,其性不善言語,又遭影月殤諸多刁難,心中自然極為委屈,你須得好好安撫於她。”
朱雀應了一聲,隨即便準備與曹瑞離開血殿。
“曹瑞,你去再次告誡影月殤,讓他好自為之,若然不聽勸告而壞了夜幽邪大人的大計,這個後果由他自己承擔。”對於影月殤的狂妄自大,血靈彤萱雖然心生不滿,但卻無可奈何。
影月殤是夜幽邪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也是炎魔尊比較喜愛的徒孫,若要細論起來,其在幽冥魔教中的身份和地位還要高出血靈彤萱一些。
在雙城比試的第二日,陳無炎突然來到了水月閣,隨行的還有龍陽城六大勢力之主,對此水寒汐自然不能失了禮數,此刻她也在大殿內陪坐,一時之間,水月仙宮大殿內賓朋滿座,氣氛熱烈。
直至眾人寒暄結束,水靈盈月緩步走到眾人麵前,恭敬地道:“陳城主,柳老、老以及諸位門主,此次你們屈駕前來我水月閣,令本閣蓬蓽生輝,盈月是後生晚輩,本該先去齊雲軒拜訪諸位門主,無奈最近閣內事務繁忙,實在無法抽身,還請恕罪。”
話音剛落,水靈盈月便向著眾人微微一禮。
見水靈盈月落落大方,且通曉人情世故,龍陽城一眾高手皆暗自點頭,這位看起來冷豔絕美的水月閣主不僅實力強悍,話更是可圈可點,不愧是鳳陽城同輩弟子中的第一人。
“哈哈,水靈閣主實在太客氣,今日我與龍陽城六位門主冒昧前來,一則是拜訪水寒汐前輩,二來是觀摩鳳陽城這最強的一股勢力,借鑒經驗,以便回去之後更好的教導弟子,三則是為了王洞主門下弟子的傷勢而來,聽水月閣有秘法可以令斷臂重生,還請水月閣主莫要見怪。”陳無炎連忙站起來抱拳道。
水寒汐笑道:“陳城主,你實在太看得起我水月閣了,柳老與老乃和我平輩之人,拜訪二字萬萬不敢當,若論起鳳陽城最強的勢力,再怎麽算也輪不到我水月閣,關於王洞主門下弟子的傷勢我也聽了,水月閣確有秘法可以恢複斷臂,稍後我會吩咐下去,讓門中高手替那位受傷的弟子精心醫治。”
見水寒汐答應替張西玄療傷,王靈衝連忙起身道:“多謝老閣主如此仁厚,我替門下弟子先謝謝你的再造之恩。”
柳無實輕笑道:“到老,我與老確實是白發蒼蒼,垂垂老矣,反觀閣主卻是魅力不減當年,容貌未曾有一絲變化,依舊美麗如昔。”
陽老人聞言也樂道:“今日來到水月閣才發現原來閣主與盈月姑娘站在一起儼然姐妹一般,真是青春常駐,令人羨慕。”
水寒汐含笑道:“二老真是抬舉我了,你們老當益壯,能者多勞,不似我性慵懶,早早抽身落得清閑。”
對於水寒汐這一番妄自菲薄之言,龍陽城眾人皆一笑而過,他們何嚐不知道,水月閣能有今日的成就,對方是功不可沒。
看了一眼玉修彥等人,水寒汐笑道:“隻與幾位熟人暢聊,倒是冷落了其他的門主,不知陳城主可為我介紹一下另外的三位門主?”
陳無炎站起身來,隨即將玉修彥、李繼源以及淩月涵一並介紹給了水寒汐,他大加稱讚三人俱是青年俊才,在各自門中已是中流砥柱,這些年為龍陽城的發展也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見陳無炎言語中盡是拉攏人心之言,水靈盈月感到頗為詫異,她實在沒想到這龍陽城主竟有如此心機與手段,其為人處世的風格與戚萬勇的相比簡直是壤之別。
對此,水寒汐則司空見慣,雖然她心中對陳無炎籠絡人心的伎倆不以為然,但卻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有能耐,竟將龍陽城大勢力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如此八麵玲瓏的手段,恐怕連秦紫都也要略遜一籌。
隨後,陳無炎突然話鋒一轉,他關切地問道:“老閣主,水月閣幾次三番遭到魔教的襲擊,因而蒙受了一些損失,對此我等皆表示憤慨,等我回到龍陽城後,定當號召城中各大勢力全力圍剿魔教的妖孽,以捍衛正道的威嚴,昨日聽見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又見水靈閣主急速返回,不知此事是否與魔教偷襲有關?”
水寒汐輕聲道:“多謝陳城主的關心,昨日之事是閣中四位弟子演練周六靈陣時出現失誤,導致陣中靈氣互相糾纏在一起,產生了排斥反應,至於魔教偷襲之,純屬無稽之談,我水月閣雖是門派,但也絕非毫無防備之力,再這鳳陽城好歹也是聖盾宗的地盤,想必他們也會有所忌憚,不敢造次。”
陳無炎笑道:“既非魔教偷襲,我與幾位門主也就放心了,水月閣的周六靈陣,我也有所耳聞,沒想到竟會有如此不凡的威力,數十裏外都能感受到其強大的衝擊力。”
此後,在水靈盈月的陪同下,龍陽城的一眾高手參觀了周六靈陣,又觀看了水月閣弟子之間的幾場比試,隨後他們便匆匆離開了水月閣,趕往城主府與戚萬勇商議雙城比試接下來的事宜。
在第二輪比試中,有幾位弟子的傷勢較為嚴重,經過一番商議後,一眾高手決定將第三輪比試延期半個月後再舉行。
至於八強的最後一個席位,由於沈晨超與張西玄各斷一臂,且二人的傷勢較重,他們無法再參加比試,因此眾人采納毛邱峰的建議,由第二輪落敗的弟子再進行角逐,勝者可補缺進入第三輪。
經過一番激烈的較量,最終趙烈以微弱優勢戰勝了孫江,他也成為這次雙城比試中最後一位進入八強的弟子。
隨後,當著兩城高手之麵,顧不通把寫有進入八強弟子姓名的紙條放入暗箱中,由兩位普通的侍衛抽取比試的組合與次順。
片刻過後,八強對陣的形勢也公布了出來,第一場由影月殤對李瓊玉,第二場由水清嫿對趙烈,第三場由林淞對白影夏,第四場由柳生根對蔣遠。
由於雙城比試中出現了影月殤這位縱奇才,還有林淞與水清嫿這兩位有著越級抗衡實力的弟子,再加上比試又延期舉行,因此聖盾宗內一些長老和護法也聞訊而來,他們想要親自考察這些名聲大振的弟子,若果真是名副其實,其也將先下手為強,將這些出類拔萃的弟子收於自己門下。
在此期間,朱雀隨同曹瑞去見了雪夢馨,她極力地安撫後者,並暗示血靈彤萱對影月殤的狂妄自大也十分不滿,希望其以大局為重,盡量忍讓一些。
對此,雪夢馨表示她會謹遵血靈彤萱的指令,不會與影月殤一般見識。
此外,曹瑞再次將血靈彤萱的告誡轉告於影月殤,提醒對方莫要因為自己的狂妄而壞了夜幽邪的大計。
見血靈彤萱再次拿夜幽邪來約束自己,影月殤頓時暴跳如雷,當眾將其謾罵了一頓,逼得朱雀差點對他動手,幸而被雪夢馨及時攔了下來,最終雙方鬧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