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思念
“我……我恨你們。”在雁雁和九九飛走的時候，飛沐清捂著一邊臉哭叫道。
他掛彩了，右臉上三道淺淺的爪痕，雖不至於破相，不過怎麽也得難看上一陣子。
“還不是你自討苦吃。”雁阿九無奈道。他其實知道飛沐清對這兩隻紅魔隼很有好感，但雁雁和九九是他從雲霞島上帶來的，又是慕玲芳同他一起培養長大——他實在舍不得將其中任何一隻送予他人。
看著盤旋在天空中的雁雁和九九，雁阿九又不小心回想起了慕玲芳……那個自稱討厭人類，最後卻舍棄自由，守護了自己的人。
雁阿九回想起那個擁有海洋一般藍色眼眸的女孩，他不禁悵然。
離開雲霞島的時間已有一個多月，雁阿九似乎是每天都在要求自己不去想她。
他實在不懂，為什麽那時候慕玲芳會突然從亡靈轉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懂她為什麽當時待自己那般陌生，卻很快地再次與自己熟識，很快地……為自己犧牲。
離開雲霞島已有一個多月，克拉克等亡靈交代自己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很順利地就獲取了仇人們的名單。
可是和慕玲芳，和慕玲芳所要求自己去做的事情，去成為人類當中的巔峰強者，這條道路他還要走多久，走到幾時?
雁阿九垂下頭，忽然很想再見慕玲芳一麵，就有點像，像邱那種——急切的感覺。
荒島外的世界如此之大，又如此之陌生……如果有她在就好了。如果有她在的話，兩個人和寵物雁雁，九九在一起，在哪裏都會感到安心。
“喂，雁阿九，雁阿九，你又走神啦?”
飛沐清抬手在雁阿九麵前揮了揮，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邱那邊在叫你呢。”
雁阿九朝外邊的邱走去。
“駐地你也打掃得差不多了，告訴我卡德爾現在在哪裏，然後我們去見凱拉。”這話是烏特雷德說的。
邱倒不關心卡德爾的死活，但也表示要去見亡靈凱拉一麵。
雁阿九說：“你們不害怕麽?她可是亡靈。”
“凱拉是我女兒，我為什麽要怕，如果你帶我去見的亡靈真是凱拉的話?”烏特雷德反問雁阿九，而邱的回答卻更為直白：
“不怕。我深愛著她。”
“那好吧——飛沐清，我和邱，烏特雷德要出去一趟，你就在這照顧好這裏的三名傷員。”
“哈?要我留在這裏?”飛沐清表示想大家一起去。
“有傷員在，行事不便。雁雁和九九也留在這裏吧?”雁阿九吹了個口哨，兩隻在空中盤旋著的紅魔隼也就落了下來，一副很是聽話的樣子。
“不許和他吵架……”雁阿九似是叮囑兩隻紅魔隼，兩隻小家夥表麵上是答應了，眼神卻趁雁阿九不注意的時候狠瞪著飛沐清。
飛沐清苦笑道：“要不你還是把它們帶走吧，不然我會被它們撓死的……”
雁雁挺起了自己的胸脯，輕叫了一聲，表示叫主人放心。
雁阿九道：“紅魔隼也拜托你一起照顧著吧。”
他說完同烏特雷德和邱離開。
片刻之後，兩隻紅魔隼一前一後地圍住了某人。
“算你們狠……不打了行不行?鳥大俠!饒命啊啊啊啊!”
…………
雁阿九舉著火把，一邊帶路一邊利用感知探尋周圍的動靜。終於在之前的地方找到了被整個埋在泥土中，身上還捆綁著錨鏈的修者卡德爾。
“你這家夥……暗中對我還動了什麽手腳?”卡德爾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你被自己的同伴下藥了。”雁阿九輕歎一聲，白天他在駐地外圍監視卡德爾等六人的時候，就看見卡德爾吃下了其餘強盜們為他準備的酒水和肉食。
想來是和烏特雷德他們一樣被下了毒。
“被自己的同伴?”卡德爾臉色蒼白，但神智卻十分清醒：“是他們?!”
雁阿九點了點頭：“你應該覺察到了。”
“為什麽回來找我?難道說，駐地已經……”
“駐地已經沒了。”雁阿九聲音平淡：“烏特雷德和他的心腹們也被下了毒。我們攻進去的時候，恰好碰見你們起了內亂。”
“烏特雷德大人呢!”
卡德爾滿臉的憤怒，他現在盡失實力，又困在土裏動彈不得。看著眼前這個舉著火炬，似笑非笑的少年，他心中莫名燃起了一團怒火。
“我沒事。卡德爾，幸好你不是和他們一邊的人。”
身後傳來烏特雷德的聲音，卡德爾雖然沒辦法向後看，但熟悉的聲音卻讓他充滿了欣喜：“隊長，你沒事就好!”
雁阿九此時已經著手把他從土地當中挖了出來。當他看清楚站在烏特雷德一旁的還有邱的時候，不禁有些懵了。
“團長，他怎麽和你在一起!那家夥已經是——”
“邱已經是戰者了，這我知道。還有，以後不用叫我團長了，改叫隊長吧……像以前一樣。”
卡德爾掙脫了身上的錨鏈，終於看到了遠處，被星星點點的火光照映著，已經變得殘破不堪的駐地。
“駐地真的沒了?那我們以後?”卡德爾的眼中流露出焦急的顏色。
“這個你先不用著急，當然，著急也是沒用。”烏特雷德安慰他道：“活下來的人隻有我，羅塞，卡瑪，還有安澤爾。”
“其餘人都……”
“他們沒能挺過來。”烏特雷德用眼神製止了卡羅德再往下說。
“還好我之前將拉爾斯派往了丁諾村，他應該沒事。”
邱怔住了，拉爾斯的名字他當然記得，那是雁阿九在早上的時候……
“但願如此。”
雁阿九很鎮靜地說道。
“這裏已經出了丁諾森林，走回駐地的話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卡德爾沒聽明白雁阿九的意思，轉臉看向烏特雷德。
烏特雷德會意，知道雁阿九是想支開卡德爾，不便讓更多的人知曉他能與亡靈溝通的能力，於是說：“羅塞他們還在駐地當中，你去與他們會和。我與雁阿九和邱需進丁諾森林一趟，一會兒就過去。”
卡德爾有些不放心道：“可是雁阿九他——”
“好了，去吧。”烏特雷德嚴肅道：“若不是他們倆，今天我已經死在駐地裏麵了。”
目送著卡德爾離開，烏特雷德輕歎了口氣。
“拉爾斯被你們殺了。”
邱同雁阿九剛走沒幾步，便聽到烏特雷德跟在後麵說道。
“不錯。”雁阿九沒有打算繼續掩飾。烏特雷德的話語中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
“要怪也隻能怪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我不怪你。”烏特雷德平靜地對雁阿九說道。
當初，烏特雷德的兒子在零零零號旅店調戲小蘭，後因雁阿九出麵，使其受辱，便派原先的兩名武者護衛向烏特雷德處稟報。
烏特雷德這才將拉爾斯以及另外一名士者調去丁諾村去清查此事。
誰知卻導致拉爾斯殞命在雁阿九手中。
“你是怎麽看出來，是我殺了他的。”
“你雖然涉世未深，但說起話，做起事情來卻十分老道，想必在這方麵你有一個好的老師。”烏特雷德向前走了幾步：“是邱露出了馬腳，我提到拉爾斯的時候，他的動作很大。而且我此前了解邱，他瞞不了我。”
“但是，也因為你殺死了拉爾斯。從今往後，我們算是兩清了。”烏特雷德的聲音變冷。
月色自雲層中顯現出來，照亮了三人的麵容。
“我也沒指望你能記我一個恩情。倒是你，除了拉爾斯以外還派了其他人麽?我隻見過他一個。”
“糟糕。”
烏特雷德反應過來，除了拉爾斯之外，他還派了另一名修者去丁諾村。但從實質上來說，那人並不是自己心腹中的一員!
（第三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