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亡靈也會消逝?
“雁阿九，你哪裏搞來這麽多錢?”
看著散落在草地上的一大袋金幣，就連飛沐清的眼神也變得詫異起來。
一枚枚印著雷雲大帝頭像的金幣在每一位雇傭修者的頭腦裏閃閃發光。
雁阿九沒有回答飛沐清的話，卻是微笑著對一眾修者說道：“我知道，各位在看到這袋子金幣的時候，腦海裏忍不住會飄過一個念頭，那就是……”
“解決我，然後拿著金幣走人。”雁阿九說這話時臉上透露著微笑，一眾修者紛紛表示說那不可能，可是下一秒，雁阿九的聲音如同炸雷一樣響在這片荒野之中——
“不要急著否認，我們之中，不是也出了拉爾斯這樣的叛徒麽!”
雁阿九的話語之中透露著暴戾的氣息，他令自己的感知外放，利用其營造出來的威壓影響了一眾從未修煉過感知能力的武者們。
強烈的壓迫感出現在每一位修者的內心深處，就連在刀口子上舔血生活的拉爾斯也不例外。
“雁阿九，你……”飛沐清眼中流露出震撼之色，畢竟僅憑借說話就能對自己產生如此強大的壓迫力，雁阿九的修為恐怕是遠在自己之上吧?
雁阿九說：“問題就在於，我會怎樣處置像拉爾斯這樣的人?”
所有人身上的壓迫感驟然消失，二十名修者的身形都是晃了一晃，方才穩住。
可是此時此刻，雁阿九全部的感知觸手都集中到了身受重傷的拉爾斯身上，本就恐慌的拉爾斯拚命催動著修靈想要抵擋這種入侵，可是修靈和感知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修靈形成屏障隻能抵擋敵人對身體的攻擊，這顯然對感知的入侵毫無作用。
拉爾斯的眼前一陣眩暈，眼睜睜看著雁阿九提著一柄戰錘走到自己身前，自己卻像是一隻待在的羔羊一般，什麽也做不了。
“饒，饒命!”拉爾斯粗獷的聲線此刻終於露出了驚慌的情緒，他本人跪倒在地上，用雙手支撐著自己不昏厥在這片荒野之中。
“其實有一句話我想對你說。”
拉爾斯此刻已經近乎崩潰，但他仍抱著一絲希望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看向雁阿九。
“你的主意打得很好，隻不過……選錯了人。”
雁阿九冷聲說完，戰錘揮過，骨骼碎裂的聲音讓一眾修者們感到頭皮發麻。
拉爾斯的身體飛到半空有十幾米遠才落下。雁阿九催動三成修靈，透過刻靈技能使出的一擊，絲毫不亞於一名戰者的全力一擊。
其餘的修者們心中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認定了雁阿九是一名戰者的修為，心中不明的心思也在此刻消散了一大半。
畢竟這些雇傭修者的實力普遍處於武者的修為，不可能和比他高出兩個層次的戰者相提並論。如果這二十名武者要和一名戰者打，恐怕還真不夠給後者塞牙縫的。
“我還以為你對他有些憐憫之心，”飛沐清有些發愁地說道：“這不是和以前一樣麽?”
“以前?”雁阿九有些怔住了，自己上一次見飛沐清的時候可是五六年前，自己還是一個純粹的小孩子的時候。
“對啊。”
飛沐清笑得有些僵硬：“你以前殺老鼠的時候，一腳踩死一個!”
“別亂說了。”雁阿九腦上掛起黑線，雖然模糊的記憶告訴他好像還真有那麽一件事情。
自己之所以能毫不留情地結果拉爾斯的性命，隻不過是因為在黃島上形單影隻地生活了很久，與世隔絕——
以至於能把人當做一隻普通的獵物來對待了。
待到眾位修者從雁阿九的果斷殺伐之中反應過來時，雁阿九走到了拉爾斯的屍體前。
死人沒有沒什麽好看的，拉爾斯的臉上布滿血沫，瞳孔渙散，胸口的致命一擊讓他的身體看上去血肉模糊。
晃然之中，雁阿九忽然覺得有一束目光正瞪著自己。
“拉爾斯……”
雁阿九回過頭，拉爾斯的亡魂正在不斷地散去。
“你還有什麽話要和我說麽?”雁阿九麵對著“它”，拉爾斯的亡魂說道，那亡魂在消散的途中一直盯著自己，此刻忽然一滯。
雁阿九聽見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別去，烏特雷德大人……他，沒有。”
“沒有什麽?”雁阿九追問時，拉爾斯的亡魂已經不見了。
雁阿九仿佛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的亡靈之瞳雖然可以看見別人無法看到的亡靈。
但是對於亡靈來說，它們其實不是能夠永久存在的東西。拉爾斯的亡魂消散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雖然心裏有些震驚，必竟亡靈消散這種事情雁阿九從未碰到過，可他也直到這件事情不應該現在考慮。
雁阿九揚起戰錘，高至頭頂
身後傳來飛沐清急急忙忙的聲音：“喂!雁阿九，虐屍可就不對了!”
戰錘下落，發出金鐵的轟鳴。荒野之中出現了一個一人大小的坑洞。
雁阿九把拉爾斯的屍體踢了進去，再把翻起的土地覆蓋上，用戰錘撫平。
“所有人注意了”
雁阿九集合了其餘修者，並向他們命令道：“烏特雷德那夥強盜的駐地在丁諾村的北麵，要避開道路到達那裏，我們需要穿越一整個丁諾森林。”
“在場的各位中有多少人是本地人?”
麵對雁阿九的發問，眾位修者皆是麵麵相覷，最終竟是隻有一位修者從他們之中走了出來。
並且是雁阿九雇傭來的修者之中除了飛沐清之外的唯一一位士者。
雁阿九皺了皺眉頭，雖然早有鄭曉光提醒，但本地人在自己雇來的修者中所占的比例實在是太小了一些……這樣的一支雇傭隊伍可不是那麽好管理的，畢竟如果不是本地人的話，人有時候做許多事情時都可以無所顧忌。
幸好，解決拉爾斯一事對他們的心理上產生了一定的威懾作用，短時間他們不至於升起反叛的念頭。
雁阿九問站出來的那名士者：“你叫什麽名字?”
“邱。”男人的回答隻有簡短的一個字。
和拉爾斯不同，雁阿九對這名叫做邱的男子感覺十分不錯，包括在剛才自己擊殺拉爾斯的時候，邱的反應最為冷靜，簡直就是沉默。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邱你曾經長時間做過雇傭修者類似的事情吧?”
“做過，也殺過人。”男子的話語中透著一絲不耐煩的氣息。
“後來為什麽不做了，留在丁諾村?”
邱臉上不耐煩的神色頓時一怔。
雁阿九接著追問：“爾後又為什麽要插手我這樁事情?”
在荒島上的六年，雁阿九跟隨亡靈拉布拉多學習人情世故，拉布拉多重點就培養了他辨識人的能力。
拉布拉多曾經對雁阿九說：“一個人的經曆，職業，甚至是日常生活，其實很容易就能從他的行為舉止上判斷出來，而依靠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判斷他的生活這是‘識人’的重中之重。”
從拉布拉多教自己這句話那天不過多久，雁阿九就判斷出亡靈拉布拉多生前有過許多情人，隻不過從未結婚。當時包括對雁阿九最為嚴厲的克拉克在內，所有在荒島上陪伴自己的亡靈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並且指證了這一事實。
而邱帶給雁阿九的感覺，就有點像是在麵對生前的克拉克。
“如果我選擇不說呢?”邱冷冷地說道。
其餘的修者眼瞅著氣氛又要緊張起來，可是雁阿九微笑著說道：
“不說也沒關係，以你的年齡來看，應該可以做我的長輩。想必不會做出什麽不穩妥的事情。我隻是想讓你能給我們帶路，盡可能走穿過丁諾森林捷徑。”
雖然雁阿九繼承了破魔族普遍高大魁梧的體格，可他畢竟隻有十二歲，這個年齡對於其餘的孩子來說發育隻是剛開始——比起正直中年，又高出雁阿九一整個頭的邱來說，邱的模樣還挺像是雁阿九長輩的。
“沒問題。”邱的顏色稍緩，回答依舊十分簡潔，同時他也取代雁阿九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其餘的人，跟上。”
這句話也是是邱說的，其餘的修者互相看了看，然後又用眼神詢問雁阿九的意思。
“跟上他吧。”
雁阿九帶頭跟了上去，其餘的修者才陸陸續續地跟住，離開這片荒野，準備進入丁諾森林。
（第二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