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病房還是ICU？”耿宇軒匆匆問。


  “ICU！”


  掛斷電話，耿宇軒也隻猶豫了一秒，便立即下車，飛快往ICU跑去。


  ICU病房。


  耿宇軒看到病床上的方佩妮，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病床上的人，哪還有過去三年裏颯爽英姿、風韻猶存的樣子。


  完全是一個病得不輕的中年婦人。


  方佩妮麵色堪如白紙，如果唇部不是起皮得厲害，甚至讓人很難一眼看出來，唇部的顏色，跟其它部位顏色的分別。


  剛剛清醒過來的方佩妮，氣息微弱得厲害，眼睛隻微微睜開一條縫。


  讓人幾乎無法判斷，她是清醒著，還是仍在昏迷。


  可她微微試圖抬起的手指告許耿宇軒，方佩妮在醒著，並且試圖拉住他的手。


  在耿宇軒把手遞過去的刹那，方佩妮眼角的淚水，順著皮膚流進發絲裏。


  “孩、孩子，”方佩妮異常艱難地說，“對、對不起！”


  方佩妮努力說出這幾個字後，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便雙眼一閉，陷入了昏迷。


  “大夫！”


  耿宇軒失聲叫出來，“她怎麽樣？要緊嗎？”


  “出去！出去！”醫生往外趕他，“不太好！我們會盡全力！”醫生說。


  *

  如果是霍思琪或者霍信衡來電話，顧娉婷都不會太放在心上。


  可當她接到耿宇軒匆匆打來的電話時，心頓時揪起來。


  方佩妮不會真的有事吧？


  “姐！你還是來一趟吧，”電話裏，耿宇軒的語氣分外複雜，“我怕這可能是最後一麵，”


  耿宇軒說：


  “我剛剛在ICU見過她，現在又在急救，如果你不來，我怕你再也見不到了。”


  耿宇軒話說得已經夠明白了，但顧娉婷依舊沒吭聲。


  文昭這時就在她身邊，見她不吭聲，馬上催她：


  “到底怎麽著？去還是不去？說話！”


  顧娉婷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疙瘩：

  “孩子們如果這會兒有消息了呢？萬一真的被綁了，綁匪指定我本人帶錢過去呢？”


  “信我就全都交給我！”文昭立刻挺著胸脯說，“萬一非要你出麵，我去醫院接你就行了！你仔細聽著電話！”


  文昭幫她想得倒是全麵。


  顧娉婷閉了閉眼，心一橫，把自己的公章拿了出來，又把保險櫃的鑰匙，全部交到文昭手裏，鄭重囑托：

  “拜托！有情況千萬通知我！”


  *

  厲氏辦公舊樓。


  厲斯年等人，已被外麵十幾個人，反鎖在室內快四十分鍾時，才聽到外麵的打鬥聲。


  又過了大概幾分鍾，門終於被打開，聲稱是衛虎手下的五個人，推門相繼而入。


  “淩先生！我們是衛總派來接你的！請跟我們走！”


  然而厲斯年卻看著這幾個人，緊繃的麵容，忽然沉了沉，沒有立刻作聲。


  並且垂了視線，雙手插在褲袋裏，步出門外。


  厲斯年先是左右掃了眼。


  門前倒是有過搏鬥的痕跡，樓道的積灰明顯看得出來，但卻沒有什麽血跡。


  十幾個彪形大漢，被這幾個身形一般的保鏢給打退了嗎？


  厲斯年思忖間，又走到走廊的窗前，朝樓外看了看。


  樓下並沒有十幾個人離開的影子。


  但，按照剛才衛虎這五人敲開房門，到現在的時間計算，這短短的幾分鍾，如果那十幾人現在已經完全撤離，根本看不到半個影子，那這速度，未免快了點兒！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衛虎手下的人，一向管他叫“衛隊”、“衛哥”，從沒人管他叫什麽“衛總”，盡管衛虎確實是厲氏安保部門的老總。


  那麽問題來了——這五個過來接他的人，到底是不是衛虎的人？

  如果這五人不是衛虎的人，他們又是誰派來的？

  還有誰知道他此時在這裏？


  厲斯年帶著重重疑問，不動聲色回到房門口，冷臉看向那五人中為首的人。


  他才一望過去，那人忙提防似地問他：

  “怎麽了淩先生，有什麽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