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詭異的東方
“久期。”
蔥蘢的霧氣中,一雙潔白如玉的手露了出來。
林久期但覺熟稔,忍不住摸摸那手。剛一觸碰的瞬間,手即被緊緊扣住。
“久期,你怎麽還不來?”
正全力把手抽回的林久期頓了一下,這聲音比手更熟稔,她情不自禁地問:“你是誰?”
“我等你好久了。”
“你到底是誰啊?”
“你來就知道。”
“我來?我來去哪兒?”
“來東麵。”
林久期腦後浮出一團黑線,這雙手的主人莫不是腦子進了點東西?
“我等你。”聽完這句話,林久期但覺雙手一鬆,她情不自禁向後踉蹌一步,屁股撞地的瞬間哎呦一聲叫出了聲。
“葉天歌,你越來越放肆。”陰沉得有些刺耳的話讓昏睡的林久期忍不住摸摸耳朵,翻了個身丟給謝君澤一個後背。
葉天歌從林久期脖子上抽回銀針,抬手撫林久期手腕,道:“師兄,人我幫你救回來了,你還想我怎麽樣?”
謝君澤扣住葉天歌手甩向一畔:“別再碰她。”
自打爭鬥中,葉天歌對林久期下毒伊始,謝君澤的視線再不敢從葉天歌身上移開,唯恐這個殺人比救人更厲害的葉天歌趁機再耍手段。
“師兄,成大事者最忌諱動情。這可是師父當初百般叮囑我師兄弟三人的。師兄如今成了皇帝,莫不是將此事忘入腦後?”葉天歌抬手收拾藥箱,目光漫不經心地移到林久期身上,“這個女人,會成為你一統中州的絆腳石。”
“哦?”謝君澤手撫在林久期額角,嘴角勾起卻半分未入眼底,“師弟所說的無情無欲,莫非是想讓葉妃獨守空房?”
葉天歌腳下一頓,眉間微微蹙緊。
問情,你為何偏偏喜歡上他?
林久期再蘇醒時,是被一股子難以形容的苦藥弄醒的,她抬抬眼皮,對上挽春紅了一圈的眸。她忙笑笑,說出的聲音帶出些沙啞氣聲:“哭什麽,我又沒死?”
挽春點點頭,攙她主子起身,在她後背墊了兩個軟枕。
“哎?”林久期覷著床頭冒著熱氣的藥,癟癟嘴,道,“一準是那個葉天歌給我開的藥罷。給我下毒不說,還開這個苦的藥。你說他缺不缺德?”
挽春端藥的手微微一頓:“主子,您怎麽知道是他給您下的毒?”
林久期揉揉眉間,發黑的手背給挽春瞧:“他那把劍上本身就啐了毒,我和他周旋時,雖然沒有被那劍刺到,卻幾次被那劍觸到肌膚。劍貼上手背時,我就覺得不大對,”
挽春低眉斂去眼底的一絲讚歎,抬手繼續給林久期喂藥。
“對了!”林久期忽扣住挽春的手,晶瑩的眸閃爍著,她急道,“玲瓏她,怎麽樣了?”
挽春欲言又止,末了深深低下頭去,林久期暗呼口氣,彈坐起身,覷著門外奪人眼球的春光,沉聲道,“挽春,給我找件衣服,我要去找謝君澤!”
佇立在窗前,閑適地看奏章的謝君澤淡淡撇過頭來,於明媚光線中覷向林久期:“藥喝了?”
林久期攥緊手,躬身給謝君澤行萬福禮:“皇上,不知您想怎麽處置玲瓏。”
謝君澤笑笑,埋頭繼續看奏章。
林久期咬住下唇,挺直胸膛大步邁到謝君澤跟前:“皇上,你之前曾說過,隻要我表現良好,你就會不追究玲瓏他們。”
“企圖逃跑,還叫表現良好?”謝君澤目光一直流轉在奏折之上,眉微微蹙緊,執筆將奏折上一句話畫了個紅圈。
“一幫廢物。”謝君澤闔上奏折丟到一邊,轉手去撈另外一本。
林久期盯著那本折子怔怔出神。玲瓏如今被謝君澤囚禁在天牢中,雖說未處置卻也凶多吉少的。若想救她出來,還是得和謝君澤談條件。
“君澤,是不是邊疆又讓你頭疼了?”
謝君澤抬起眼皮,淡淡覷了林久期半眼:“你倒清楚。”
當然清楚。林久期頗有些得意,上次料理流寇時,她可特意查了查那群人是太子從哪兒找來的,一查可了不得,沒想到竟是從東麵的蠻夷之國破魯國找來的幫手。
這個廢物太子,為了和謝君澤對抗,竟然找來敵國的幫手。這要是太子真打敗了謝君澤,他能不能當上皇帝先放一放,反正破魯國是不會輕易放開雲荒這塊大肥肉。
林久期嘿然一笑:“君澤,臣妾畢竟曾是你的幕僚,是可以為你分憂的。”一拍胸膛,“邊疆出了事,我當然也會竭盡全力幫著你料理。”
謝君澤向座椅後靠了靠,抱著胳膊挑眉打量她:“為了救那個玲瓏,你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林久期訕笑著,腹誹道:這該死的謝君澤莫非在我肚裏養了條蟲?怎麽什麽都曉得?
謝君澤忽而站起身,繞過林久期的瞬間,道:“隨我來。”語氣與剛才的戲謔迥乎不同,嚴肅到讓林久期微微一顫。她忙小跑地跟在謝君澤身後,穿過禦花園向後走。
越走越覺奇怪。謝君澤這是要去冷宮方向?
冷宮裏有人嗎?
宮門打開,一陣陰風吹來,十裏春光竟一分沒照在這裏,林久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胳膊忽被挽住,身體順勢跌入溫暖胸膛裏,她抬眸對上謝君澤的了無情緒的眸,“走這麽慢,還得我拉你。”
哎?明明就是在關心我,你說句軟話能死是嗎?
腹誹兩句,林久期便再也動彈不起來了,她看見了幾個女人。那是幾個披頭散發,形狀瘋癲的白衣女人。
女人們乍見謝君澤,泥濘肮髒的臉上均浮沉一個古怪的笑容,瞬間一股腦的衝將過來。
林久期瞪大眼睛,連連掏出一袋子石頭,來不及瞄準腰即被收緊。
啊!林久期慌忙中閉上眼,死死勒住身邊的玩意兒。
“林久期。你、你想勒死我是嗎?”謝君澤的話斷斷續續的,呼吸亦然。
林久期小心翼翼地睜開眼,但見謝君澤皎白的臉微微褚紅,他的脖頸正被自己死死地環住。“哈,對不住。”林久期鬆開手,幹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