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顧左右而言他
“軍令狀不做數，沒處罰，本來也不能怪我嘛。就是被說了一頓，然後把那個殺人的家夥交給咱們了，讓咱們盡快把他捉住。”杜衡聳了聳肩。
“跟我猜的也差不多。”方戈微微點頭。
“好運氣啊笑麵虎，不用連降**了。”秦霜調侃道，“為了慶祝你沒有連降**，該請客了啊。從昨晚上到現在都沒吃飯，我肚子餓的跟火燒似的。”
“那你恐怕還得再忍忍了，我們應該還要再等一會兒。”杜衡說著，轉頭對方戈道，“方戈，局座要見你，快進去吧。”
“見我？”方戈有些奇怪，“見我做什麽，要核實情況，確認你有沒有在撒謊？”
“局座隻說要見你，他也沒說究竟找你幹嘛。反正你進去了自然不就知道了，趕緊的，快去快回啊。”杜衡聳聳肩，“我也有點餓了。”
“好吧。”方戈遲疑地答應道。
就這樣，帶著疑惑不解跟些許的不安，他敲響了局座辦公室的門。
“進來。”一道渾厚有力的男中音穿透辦公室的木門，在方戈耳邊響起。
方戈深呼吸一下，隨即開門走了進去。辦公室的座位上是一位國字臉的中年男子，從不差的相貌來看，想來年輕時也是個俊郎的青年。而常年深居高位再加上又是治安的身份，讓他身上自然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令人下意識地就心生畏懼，不敢造次。
他聽到敲門聲的同時時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含笑看向方戈，那笑容像是長輩看向自家晚輩，很是慈祥，但局座的笑容中除了慈祥外，倒有一多半都是懷念。
“你還是跟你父親走上了一樣的路啊，果然是他的兒子。”不等方戈先開口，局座便輕笑道。
方戈渾身一震，忍不住驚訝的情緒，“您……您認識我父親？”
“也算是老相識了，當年你爸年輕的時候可能惹事了，簡直就是一闖禍精，哪次不是我給他擦屁股。”局座笑著搖頭，頗有幾分感慨，“雖然他愛搞事，但也掩飾不了那家夥是個天才的事實。後來加入了藏龍，更是虎歸山林，龍回大海。這座城市還是太小了，根本不夠他折騰的，全國，乃至於整個世界才應該是他的舞台。”
“我沒你爸那麽厲害，舍不得離開故土，也沒那個天分和實力。就隻能聽從父親的安排，做個治安局局座，一幹，就是一輩子。”局座先是情緒有些複雜，轉而有些自豪道，“不過我也不覺得丟臉啊，好歹守了這座城市那麽久，自認為幹的還行。”
方戈隻是默默地聽著局座的話，沒有插嘴，垂下腦袋的他讓人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本來早就該見你一麵的，可一來事務纏身，二來又怕嚇到你。也是考慮再三才挑的今天這個機會。”局座起身把方戈拉到凳子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眉眼跟你老爹當年簡直一模一樣。不過還好，沒你爸那麽能惹事，不然我可又要頭疼了。”
方戈勉強笑了一下，“燕叔也總說我爸喜歡搞事，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人。”
“可不是麽。”局座大笑，“不過燕蒼那家夥也不賴啊，現在居然都是上校了。該死的，有點後悔當年拒絕那麽多次升職了。”
方戈從局座的隻言片語中已經能得知，當年父親他們那上一輩人一定發生了很多精彩的故事，而他方戈的父親，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焦點。幾乎每一個提到他父親的熟人，都是在笑罵，一邊吐槽那是個惹事精，一邊又心服口服地讚歎他的厲害。
但現在關於父親的，他隻想知道一件事。
方戈抬頭看著局座的眼睛，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局座叔叔，你能告訴我關於我父親犧牲的事嗎？”
局座愣了一下，隨即歎了一口氣，“我大概就猜到你要問這個，我沒想瞞你，這次喊你過來，本來也不是隻敘敘舊的。燕蒼那家夥一直不肯告訴你真相吧？”
“沒錯，我問的時候，燕叔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實在被我逼問的沒辦法了，就來一句機密。”方戈點頭。
“那家夥也是為了你好，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太早了，一點好處也沒的，你別怪他。”局座又是歎了口氣。
“我知道，我也沒怪燕叔，但我就是想知道，哪怕現在無能為力，哪怕了解之後還會惹上滔天大禍，我也還是想知道事情的答案。”方戈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這是為人子，必須要去做的事情，不管前麵擋著什麽東西，也不能攔我。”
“以前，方滄溟偶爾也會這麽倔的。”局座沉默半晌後，緩緩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好吧，我可以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但你要知道，其實我知道的東西很少，少到與大局無關緊要。這也是為什麽燕蒼知道我肯定會找你，卻沒打算阻止我的原因。”
“沒關係，哪怕隻能跟事情真相接近一步也好。”方戈認真道。
局座低頭麵露沉思，半晌不語，似是在組織語言。方戈也並未出聲催促，可眼中的焦急終究是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這麽說來可能有點玄幻，”在方戈快要忍不住時，局座終於緩緩開口，“你父親當年，就像是預見自己會在那次任務中犧牲似的，在那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後事，還久違地找我喝酒。要知道，他自從加入藏龍之後，整天忙的分身乏術，連陪你都難，哪來的餘暇找我喝酒？當時我沒在意，後來回想起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在酒桌上都說了什麽？”方戈的聲音下意識帶著幾分焦急。
局座深深看了方戈一眼，道：“他的原話是，‘兄弟，以後我萬一要是不在了，小寒在你的地盤，就麻煩你多照顧他了，替我盡一下做父親的責任也好。唉，真不希望他走上他爸的老路啊，真是……唉。’
在那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覺得那個鋒芒畢露的方滄溟會犧牲。所以我隻是大大咧咧地笑著說，放心吧，交給我了。”說到這裏，局座也歎了口氣，“抱歉啊小寒，都這麽多年了，我卻今天才勉強下定決心要見你，根本就沒完成你父親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