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姿態

  “嗨，多大點事兒，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另找別家。”秦霜隨口道，在看到方戈臉色更難看時，他急忙話鋒一轉，“要實在真想去藏龍，大不了咱們自己去參加那兒的試煉，不靠燕蒼給咱們開後門兒唄。以你我的實力，過那試煉還不易如反掌？”


  方戈眼睛一亮，對哦，怎麽忘了還有這條門路。


  “喂，你們兩個！”杜衡悲憤道，“還有沒有點義氣啊，我可是你們大哥，你倆就隻考慮自己嗎！？”


  方戈幹咳了兩聲，故作無辜道：“杜大哥，本來就是你把我倆拉下水的，我們還沒怪你呢。你怎麽還惡……反咬一口呢？”


  杜衡的臉色瞬間精彩了起來，你當我聽不見你原本是想說“惡狗先咬人”這句話嗎？這混蛋是故意的吧！


  秦霜忍著笑意，道：“好了好了，看這現場的痕跡，那些人應該剛走不久。咱們先下去看看情況，要是真的跑光了，再追不遲。”


  “你從哪兒看出來那些人剛走不久的？”方戈疑惑道。


  “喏，”秦霜抬手指向不遠處歪歪斜斜的桌上一杯幸存的茶水，“那水還在冒熱氣呢，那些人走的時間肯定不會太久。隻要咱們追上並解決他們，就不算沒有完成任務吧？”


  方戈循著秦霜所指看去，果然看見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他心下暗歎，這就是江湖經驗的差距啊，秦霜隻是隨意掃了兩眼，就把屋子裏的一切細節盡收眼底，還從中整理出自己所需要的重要信息。


  杜衡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臭小子，不枉我平日的栽培啊。嗯，大哥很欣慰，哈哈哈！”


  秦霜白了杜衡一眼，當先走在最前麵，往後飄來一句話，“誰是你小弟？我隻是不想看見你這隻一肚子壞水的笑麵虎，在一群隻會動嘴的蠢貨麵前丟臉而已。”


  杜衡愣了一下，隨後也邁步向前，笑道：“那還真是多謝嘍。”


  “這有什麽好謝的，小事而已。放心吧，就算那些人真跑了，我也有把握在一小時內捉住那群烏合之眾，追殺這種事，我可做過不知道多少次了。”秦霜輕聲道，表情比之前認真了些。


  方戈臉上仍然帶著忍不住的笑意，但絲絲冷冽的氣息也在同一時間從他身上散發而出，“放心吧老哥，總不能真讓你在外人麵前丟臉。”


  杜衡臉色古怪，似是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頓了一兩秒後才憤憤不平道：“臥槽，好像被你們兩個未成年給小看了啊。瑪德，看來也時候該出手了！”


  “找到了，你們還在後麵磨蹭什麽呢，快過來啊。”秦霜抬手招呼著，推開了身前礙事的桌子。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通道的位置，在穿過前廳後，就大方地徑直往這裏走來，好像來過這裏無數次一樣。


  “你為什麽會這麽熟練啊。”方戈一邊吐槽一邊上前。


  “無他，唯手熟爾。”秦霜傲然地拽了一句文言文，“這個通道明顯的有些過分了，一進門就能看見。以前在國外，什麽稀奇古怪的暗道我沒見過。”他說完後，單手將地麵的木板掀開，露出一個不小的通道入口來，層層階梯一直向下。


  木板被掀開的同時，杜衡正好也湊了上來，頓時一陣刺鼻到令人作嘔的臭味從通道入口處湧了上來，他不但沒捂住鼻子，反而還輕嗅了兩下，隨後皺緊了一雙劍眉，臉色難看。


  “這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難聞！”方戈連連退後，幹嘔了兩聲。


  “血腥味。”杜衡與秦霜異口同聲道。


  “看樣子，情況似乎又變得複雜了不少。內鬥麽，還是地下幫派之間的火拚？”杜衡摸著下巴，猜測道。


  “我先下去看看，笑麵虎你在最後保護好方戈。”秦霜話還沒說完，便一頭衝進了通道內。


  “喂，你……！”杜衡抬手抓了個空，話剛說出口，秦霜的背影就已經消失在通道入口處。他轉頭對跟上來的方戈無奈道，“他一直都這麽衝動？”


  “我覺得要是以前的他肯定不會，至於現在，不是還有你在後麵接應嗎。”方戈笑道。


  杜衡歎了口氣，擺擺手，“得了得了，走吧。”然後二人也在秦霜之後踏入了通道，不過他們可就要謹慎許多，衝的沒那麽快。


  整條通道不是太長，稍微走兩步，經過一個轉角後就到了盡頭。那裏是扇大小僅容兩人並肩通過的門，他們在門外正好看見秦霜在一片狼藉的場中四處走動，表情說不上好看。而達到極致的濃鬱血腥味也在說明它的源頭所在。


  杜衡毫不遲疑，大步流星地向那扇不大的門走去。方戈強忍著不適，用衣物的領口捂住口鼻，也跟了上去。


  然而下一刻看到的一幕，讓方戈再也忍不住一路走來所受到的刺激，彎腰扶著牆，大吐特吐了起來。身邊杜衡的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在賭場中奔走的秦霜也並非絲毫不受影響，眉頭難得地皺到了一起。


  五六具屍體以不同的姿態，不同的方位躺在地上，唯一相同的就是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巨大到觸目驚心的傷口，或是在脖子，或是在胸口。他們的表情幾乎一樣，都是帶著茫然與恐懼，感覺就像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將近三分之二的地麵全都被鮮血染成暗紅色，一腳踩上去，是一種滲人的黏膩感，難以想象這僅僅是六七個人的出血量，濃鬱到無法想象的血腥味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三人的神經。除了這些外，桌子椅子以及四周，都還散落著細碎的肉塊，內髒，腸子等人體身上的東西！

  “全是一擊致命，這些被殺的家夥連稍微反抗和掙紮都做不到。我推測殺人的家夥最弱不會低於C級，甚至可能跟我們齊平。”秦霜看向杜衡。


  “死的這些就是我們原本的目標。”杜衡臉色難看地上前一一查看地上的屍體，“每個死者的傷口都會噴湧出大量鮮血，要說動手的人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相信，變態殺人狂麽？”


  二人討論著，都默契地暫時忽略了方戈，有過類似經曆的他們知道，這個時候去勸對方根本沒有絲毫作用，讓他好好吐吧，吐完就好了。


  杜衡翻到最後一具屍體時，手忽然僵了一下，然後他伸手將那具屍體已經失去神采的眼睛合上。這時他感覺到身上的手機接連震動了好幾下。


  來的是條信息，警方將洪貴所發信息的內容直接截圖給了杜衡，在後麵還有洪貴的一些情況，並請求杜衡務必將洪貴安全地帶回來。


  “這就是那個警方的臥底？”秦霜見杜衡對這具屍體的態度明顯不同，一下子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