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人最難看清
“沒事沒事，你趕緊陪著你朋友去醫院吧，他手上的傷還需要進一步的治療呢。夜宵就留在這裏好了。”方戈連連擺手，不知為何，聽人家管自己叫公子，還莫名有些帶感！
“不拘小節，心胸大度，還為陷自己於不義之人著想，兄台可稱得上一個俠字了！”任姓青年眼神明亮，似乎很開心的樣子，“我任虛交你這個朋友，不知兄台貴姓？”
“免貴姓方，單名一個寒字。在下怎配稱俠，平日向來沒什麽好心腸，說是冷血也不為過。關心葉曉的傷勢，也是感覺這個人不錯才如此的，要換做一個陌生人，別說處理傷口，怕是連多看一眼都欠奉，直接扭頭就走了。任兄稱我為俠，實在是讓我羞愧難當。”方戈不知不覺被對方認真的態度所感染……也犯起了中二。
“他不是隻記得自己姓任嗎？怎麽還知道自己名字？”秦霜低聲向旁邊的葉曉問道。
“那是他自己取的。”葉曉答道，“因為他覺得虛這個字很帥。”
“方兄此言差異，俠又並非是某種刻板的東西。”任虛笑道，“憂國憂民是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俠，救死扶傷，治病救人，同樣能稱之為俠。俠是一種精神，不拘泥於任何形式，冷漠些，自私些也是這個時代的常態，畢竟現在的忘恩負義者實在太多。之前方兄勸葉曉的那番話，我也都聽到了。能隻因好感就不計前嫌，為一麵之緣的人著想未來，豈非正和古時意氣相投便同生共死的俠客們有異曲同工之妙？方兄實在不必妄自菲薄的。”
任虛越說越起勁，“況且俠也是人而非神，有各種缺陷不是很正常，方兄能這般坦誠地說出自己冷漠自私，就已超過了世上大部分人，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強了太多。”
方戈眉頭緊鎖，下意識地喃喃道：“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
“正是如此！”任虛恨不得擊節讚歎，“方兄大才，竟隻用一句便概括了任某想說的核心啊！”
“這話不是我說的。”方戈哭笑不得。
“旁征博引，方兄依舊大才！”任虛不由分說道。
“任兄你……還真是有趣啊。”方戈搖頭笑道。
看著二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一旁的三人頓時就有些尷尬了，一旁柳青青看向任虛的眼神有些莫名，似乎帶著某些其他的東西，她輕聲吐槽：“中二少年歡樂多。”
秦霜眉頭微皺，看向任虛的眼神裏還是有著警惕與戒備，不過較之最初已經好了許多。
方戈和任虛越聊越起勁，兩人的共同話題似乎不是一般的多。又是五分鍾過去，秦霜從冰箱裏拿了盒牛奶坐在沙發上慢慢喝著，葉曉和柳青青在對付任虛帶回來的夜宵，折騰了大半夜，他們也感覺很餓了。
“方兄，今日實在相逢恨晚！”任虛笑道，“而且還是因為這般陰差陽錯之下才得以相逢，這緣，實在妙不可言呐！”
“與任兄一番暢談，確實十分暢快。”方戈也笑道。
“可惜還得陪葉曉兄弟去醫院，不然我等促膝長談，豈不快哉？”任虛有些遺憾道。
“不若加個聯係方式？”方戈道。
“如此甚好！”
二人添加過聯係方式後，任虛等人也該走了。
方戈一抱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任兄，我等江湖再見！”
“方兄，現在這個時代，江湖何在？”任虛笑問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方戈淡淡道。
任虛大笑著出門，帶著身後一臉尷尬的葉曉和柳青青。
“這人雖然失憶了，但還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他沒失憶之前是什麽樣子。”方戈將自己的身子埋進沙發裏，舒服地**了一聲。
“你們聊的這麽開心，萬一以後打起來可怎麽辦？”秦霜平靜地問道。
“應該不會出現那種情況的，雖然聊的不深，但他應該是那種高尚的人，崇尚道義。這種人其實很好對付，有句話是這麽說的：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卑鄙是卑鄙者的的通行證。”屋子裏從始至終都沒開過燈，此刻沒被月光照到的方戈，臉完全隱藏在了黑暗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秦霜饒有興致道。
“我？不知道。”方戈幹脆地回答，“人最難看清的，估計就是自己吧。”
“雖然你話裏話外都在暗示自己是個不擇手段的卑鄙者，但你跟那個姓任的聊天時的開心，絕不是作偽。別想嘴硬，我能看得出來哦。”秦霜笑道，“好了，該睡覺了，都大半夜了，明天還得上學呢。”
秦霜回去自己房間睡覺了，隻留下方戈一個人窩在沙發裏，表情莫名。
…………
翌日，陽光很好的一天，一切的壞心情似乎都在這初夏明媚的陽光下煙消雲散。
“早啊，方戈。”陶慧慧大方地跟方戈打著招呼。
“嗯，早。”本來方戈以前是沒覺得怎麽樣，可從昨晚之後，他現在看到陶慧慧時也覺得莫名的緊張和尷尬。但陶慧慧似乎正好相反，昨晚把話說清之後，她現在反而能放的開了。
秦霜識趣從座位上起身，對陶慧慧道：“我出去上個廁所，可能到上課才回來，你坐我位置吧。”
“謝了兄弟，記住你這份恩了，等我倆成了之後請你吃飯。”陶慧慧毫不遮掩，光明正大道。
秦霜有些側目，隨後難得地在外人麵前笑了一下，“加油兄弟，我等著看你拿下他。”
“放心吧，交給我了。”陶慧慧豪氣幹雲道。
“喂，你們兩個當我不存在嗎。”方戈滿頭黑線。
“怎麽會呢，我為你而來啊。”陶慧慧突然附身在方戈耳邊輕聲道，溫熱的氣息噴吐在他耳邊輪廓上，瞬間將他驚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更像是遇水的石灰般滾燙。
這還是那個一見麵就臉紅的陶慧慧嗎！她怎麽變得這麽……這麽強？方戈在心裏叫苦不迭，你們女生都是這麽多變的嗎？
“你們慢慢聊，我先溜了。”秦霜招了招手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