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恐懼
杜姓青年深吸了一口氣，道：“局座，可以把電話給我嗎？我有兩句話想說。”
“當然。”局座雖然疑惑，但也沒多說什麽，以為這位是要交代在場的警員別輕舉妄動什麽的，沒想到他接下來會說出那麽不靠譜，乃至荒誕的話。
…………
閻姓中年治安看見小李從車後走出來，雖然詫異於他那一臉為難的表情，但還是急忙問道：“局座怎麽說？”
小李聞言，表情頓時更加為難，他上前幾步，在閻姓治安耳邊開始低語。閻姓治安的眉頭像是打了結一般迅速糾結在一起，旁邊幾位治安見狀，雖然心裏好奇上麵到底下達了什麽命令，但並沒一個人主動出來問。有時候治安和軍人是很相似的，該知道的東西自然會知道，不該知道的別瞎打聽，隻需要執行命令就夠了。
片刻後，小李已經說完退到一邊，閻姓治安眉頭依舊未曾放鬆半點，麵露糾結之色。
這更讓旁邊的幾個治安好奇了，到底是什麽樣的命令會讓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閻大隊長露出這種表情？說實話，就算上麵說要動用槍支，大家都早有心理準備了。可看這樣子明顯不是啊，不然大隊長早就下命令了。難道是要向那群學生服軟，答應他們的那些要求？不不不，這更不可能，治安局向所有市民直播這種事，光是聽上去就荒唐無比。那究竟是……眾人紛紛在心中猜測著真相。
麵對同僚們不住看向自己那好奇熾熱的視線，小李隻能苦笑連連。恐怕也隻有他能理解大隊長的心情吧，那位來自藏龍的專員居然能說出那麽扯淡的話來，而且還說這同時也是一位上校的命令。小李不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閻姓治安狠狠一咬牙，像是在心裏做下了決定，“小李，執行上級命令！”
“可是……”小李欲言又止，卻馬上被閻姓治安打斷，“沒什麽可是，相信上級的決定。先不提上校命令是真是假，咱們局座當時就在旁邊，不也沒什麽異議嗎！”
“是。”小李神情複雜地敬了一個禮，轉身去治安車裏翻找著什麽。
局座先生要是知道自己手下的得力幹將因為對於他的信任就毫不猶豫地執行這種命令，一定會鬱悶到吐血，指責也不是，誇獎也不是……
天可憐見，當時局座完全被驚呆了，還來不及提出異議，杜姓青年就掛斷了電話。在他想要回撥過來的時候，杜姓青年又笑眯眯地阻止了他，並當場給燕上校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二人好好談。
片刻後，局座先生掛了電話，歎道：“這次如果出了什麽意外……”
“放心吧，責任全在我們藏龍身上。”杜姓青年笑的依舊那麽溫和。局座也在笑，不過是苦笑。但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因為杜姓年輕人說完後，也出門趕往現場了。想來就算真出了什麽岔子，他也不會讓場麵失控…………吧？
“胡鬧，真是胡鬧啊。老燕這麽年紀了，怎麽行事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局座忍不住自言自語。
如果僅僅隻是一個遠在天邊的上校的命令，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就妥協，關鍵在於，他還跟這個上校是熟識啊。
“那個混蛋的兒子麽……如果那小子現在能有他爹當年十分之一的能耐，這次就真的隻是件小事了……”局座看向學校的方向，眼中有些懷念。
小李拿著喇叭，將正在跟那群學生鬥嘴皮子的小王扯了下來，小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在看到身後的大隊長也點頭之後，才退了回來。
“喂，別走啊！你還說沒有心虛，怎麽不繼續跟我們辯了？”
“就是就是，回來啊！”
小王權當沒聽見那些挑釁，接過同事遞過來的礦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氣幹掉了大半瓶，他喘了一口氣，“這些小崽子還挺能噴的，我看他們什麽都知道的樣子，一點也不幼稚啊！我們當年簡直不能跟這些孩子比，他娘的，太聰明了！總能找出我話裏不重要的漏洞大肆攻擊。”
“我就奇了怪了，他們這麽聰明，怎麽還分不清電影裏那些扯淡的情節，反而還信以為真了呢？”
“因為未知，和對咱們治安的恐懼。”閻姓治安歎了口氣，“我們執法者一旦主動去找一個普通市民，圍觀群眾們眼中看到這一幕後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人犯事兒了，居然被治安找上來，他肯定要倒黴。
正是對我們的刻板印象，再加上對國家的未知和生死的恐懼，才促使得這些孩子犯傻啊。”
“原來是這麽回事，大隊長您真厲害，分析的頭頭是道。”小王撓了撓頭，不輕不重地拍了個馬屁。
閻姓治安搖搖頭，“不過是比你們多吃了十幾年飯，多見了些事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
“對了，大隊長，上麵下了什麽命令啊？”小王還不知道剛才的情況，毫不在意地問出了大家一直想問的問題，當下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閻姓治安，等著答案。
出乎意料的，閻姓治安居然歎了口氣，他用眼神示意前麵的小李，“你們馬上就知道了。”
大家又下意識地轉移視線，看向把大喇叭對向教學樓，表情複雜的小李。等等……不應該是對著那群覺醒了的少年少女嗎？怎麽是在對著教學樓上老師學生們？
小李的舉動顯然讓教學樓上看熱鬧的師生們愣了一下，這是什麽，難不成是要我們一起幫忙勸那些覺醒的？不止他們，就連自始至終都是事件主角的幾十個覺醒學生，也對警方突然的行為感到摸不著頭腦。
不過小李馬上就開口，解開了在場眾人的疑惑，“有一位姓燕的長官，要我給一位叫方戈的學生帶一句話，”說到這裏，小李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臭小子，在你聽到我這段話的時候，你就接到了第二個任務！如果你連這次的事也辦不好，就再多上兩年學再來見我吧！”
小李說完，直接轉身走向自己那些被驚呆了的同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