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一閃而過
路西法聞言，蹭一聲收回了鋼針般的利爪，一貓掌扇到秦霜臉上，小小的貓掌裏蘊含著超乎尋常的力量，秦霜被這一耳光扇的腦袋一歪，關節活動的脆響應聲而起。
路西法盯著秦霜，眼神中全是憤怒和頹然，它尖銳地叫了兩聲。雖然不能張口，但卻能準確傳達出想要說明的意思：殺了你又能怎麽樣？方戈會複活嗎！
秦霜像是被這一耳光和路西法的質問抽光了所有力量，一下子不知所措地癱坐在地上，目光茫然，跟發呆的人一模一樣。
赤星已經大半都融入了方戈心髒內，但他還是緊閉著雙眼，身體沒有一點反應。太空中的赤月，再次閃爍了一瞬！這次要更加明顯，時間也更長。
九州藏龍的基地中，存在著一個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的絕密實驗室，就連那極少數知道的人，也有一大部分不知道這個實驗室的具**置。此刻，一向冷清如墳墓的實驗室，炸開了鍋！
穿著白大褂的長者們一邊操縱著精密的儀器，一邊毫無風度地怒吼著指揮手忙腳亂的年輕助手們，但凡有人動作稍慢一點，立刻便會招致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所有人都忙的腳不沾地。實驗室大屏幕上的，正是在太空中的赤月！
如果赤月的第一次閃爍還讓人心生疑慮，那麽第二次便足以讓九成的人情緒波動起來。有的興奮，有的焦慮，有的不安，甚至還有人異常恐慌。但他們的情緒隻能幹擾他們自己與其身邊的人，永遠都幹涉不了高懸在天上，俯視眾生的赤月。
實驗室眾人雖然在忙，但幾乎每個人眼角的餘光都關注著前方巨大的屏幕。突然，眾人像是排練好了似的，動作齊齊停滯了一瞬。“第……三次。”說話的人，帶著顫音。
…………
陶慧慧還在哭，隻不過從嚎啕大哭變成了抽泣，眼睛又紅又腫。路西法趴伏在地上看著方戈，眼中流露出潮水般的悲傷。秦霜發了一會兒呆，清醒過來才猛然發覺，原來自己不知何時也早已滿臉淚水。
“毒牙，好一個毒牙。我大哥死在你們上，我唯一的朋友也死在你們手上。好的很，好的很呐。”秦霜輕聲地自言自語，平靜地仿佛沒帶一絲情緒。“喵。”路西法也看向秦霜，輕輕叫了一聲。
這時候，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赤星已經完完全全融入了方戈的心髒處！
陶慧慧突然尖叫起來，“秦霜！我看見方戈的身體剛剛動了一下！”
“什麽！”盡管心裏知道方戈已經死了，但秦霜還是懷著那不知從何而來的一絲希望，猛然抬起頭來。
可惜在他眼中，躺在地上的方戈還是跟剛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他沒說什麽，也沒指責陶慧慧，隻是黯然地再次偏過頭去。
陶慧慧急了，她大聲道：“剛才不是我的幻覺，我真的看到方戈動了一下！”
秦霜全當她哭花了眼睛，既不理會，也不言語。
藏龍基地，原本炸開了鍋的絕密實驗室中，不知怎麽又變得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停了手中的動作，隻是呆呆地盯著屏幕。此刻，基本上各國研究赤月的科學家們，都是這個反應吧？
赤月在地球上人們的眼中產生了一種異常奇妙的變化，它的周身散發著一圈圈如水般的波紋，那些波紋沒有過一段距離就消失，雖說顏色越來越稀薄，但也越擴越大，直到紅色淡的看不見時，落在地球萬物的身上。
海洋，江河，湖泊像是受到了什麽召喚似的，都開始躁動不安起來。釋放著粼粼波光的赤月倒映在水中，給所有的水麵鍍上了一層紅芒。世界各地開始出現潮汐，剛開始還好，漸漸的聲勢越發浩大。洶湧的潮汐像是發狂的戰士，叫囂著與天地宣戰！
夜晚本該喧囂的都市安靜了下來，全世界都是如此，所有人都抬頭仰望著赤月，無論是上層精英，中產階級，還是普通百姓，紅芒映照在他們臉上，照出不一的表情。
哪怕再沒常識的人也知道，時隔十五年，赤月潮汐再度降臨！
…………
在赤月釋放出第一道波紋的時候，方戈的心髒跳了一下；第二道波紋時，心髒已經微弱地跳動；第三道波紋時，心髒已經恢複如初！第四道波紋時，方戈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第五道波紋時，方戈的臉色開始好轉；第六道波紋時，他的鼻息聲在C級的秦霜耳中，清晰可聞，路西法漂亮的眼睛瞪的更大，陶慧慧的嘴巴能放下一個雞蛋；第七道波紋擴散開時，方戈睜開了眼睛，赤紅的光芒一閃而過！
陶慧慧指著方戈，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路西法化作一道黑影撲到他懷裏，用鼻子嗅了半天，確認是熟悉的氣味後才放下警惕，尾巴一甩，離開他懷裏，極為傲嬌地偏頭叫了一聲；秦霜帶著滿臉的淚痕笑了，“王八蛋，你他媽沒死啊！”
方戈怔了一下，也笑道：“對啊，我沒死呢。”
陶慧慧再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顧秦霜和路西法還在場，猛然抱住剛剛坐起來的方戈。方戈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兩隻手高舉著不知道往哪裏放，求助似的看向秦霜。
秦霜一臉壞笑，絲毫沒有伸出援手的意思，方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開始笨拙地安慰哭泣的陶慧慧。
“你別哭啊，我才是差點死了的那個，我都沒哭啊你哭什麽……話說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啊？咳咳，那啥，你看今晚的赤月多好看，這就是傳說中的赤月潮汐吧。”
陶慧慧被方戈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安慰逗得破涕為笑，隨後發現自己居然緊緊地抱著方戈，驚呼一聲急忙鬆開，一張白皙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即使在夜色的掩護下，也無比清晰。
方戈也很尷尬，他才一臉懵逼呢，於是大家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那個，陶慧慧同學。”秦霜咳嗽了一聲，“要不去我們家坐坐？”
“啊，不了不了，太晚了，我該回家了。”陶慧慧紅著臉連忙擺手，隨後她身上突然泛起一陣棕色的光芒，在赤月的紅芒照耀下，原本低調的顏色反而分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