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傀儡

  姬墨卿沒心思理會,三兩步追了出去,恰好在拐角處看到幾道身影,其中便有一道坐著輪椅的身影。


  姬墨卿甩手拋出一塊早就藏在手裏的板磚:“咚……”板磚不偏不倚,正中輪椅上方,隻聽到一聲“哎呦.……”。其餘人手忙腳亂護著輪椅上的青年匆匆離去。


  小可慌裏慌張跑衝進杜一虎的臥室:“完了!完了!竟然把姬墨卿那頭老龍惹出來了!”


  杜一虎驚恐的瞪圓了雙眼,愣了兩秒鍾後,手忙腳亂扯起小的可憐的毛巾擋在下麵,一溜煙鑽回了浴室。


  “喂……你..你怎麽不敲門啊?”


  小可翻了翻白眼,撇著嘴探著小腦袋,向浴室中偷瞄了幾眼,哼哼到:“又不是沒見過!至於那麽激動嘛!”


  “那是小時候!能一樣嘛!”


  杜一虎伸手指了指搭載衣架上的浴袍,小聲說:“謝謝!”


  兩人拌了幾句嘴,小可的心境似乎也平靜許多,蜷縮著側躺在杜一虎床上,一雙明眸忽閃忽閃,卻是十分空洞,不知道在捉摸著什麽。


  杜一虎倒了兩杯溫水,遞給小可一杯,柔聲問:“怎麽回事?姬墨卿怎麽了?他來黑門石窟了?”


  小可挑起眼皮,偷偷瞧了杜一虎一眼,沉吟片刻才嘀嘀咕咕的說:“我告訴你你不能生氣!”


  杜一虎替小可灌下大口水,冷哼道:“快說!”


  “你凶什麽凶!是……是.……是主教大人親自下達的命令!我一個小小的殺手,哪裏能違抗!”


  小可噘著嘴,不滿的說。


  “下的什麽命令?讓你去殺方戈?”杜一虎臉色漸漸陰沉。


  “恩……還有……還有鬼百川!”


  小可似乎也想到了什麽,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


  “結果呢?”杜一虎慌忙問。


  “在角鬥場!鬼百川.……戰死!方戈.……被姬墨卿救下了!”


  “什麽?鬼百川死了?姬墨卿.……姬墨卿竟然來了?還.……還公開救下方戈?”


  杜一虎難以相信,盯著小可渾身發毛。“你……你這麽瞪著我幹嘛?我頂多算起輔助作用!殺他們的另有別人!”


  小可氣鼓鼓的說。


  “六月雪……為什麽要對付方戈和鬼百川呢?”


  杜一虎沿著床邊踱起步,好像在一團亂麻中,有一根明亮的銀線,雖然看的清,卻無從下手。


  小可拉過被子,蒙住頭,她並不會告訴杜一虎,實則是六月雪告訴她,隻要殺了方戈和鬼百川,杜一虎便能在青牙門站住腳,到時通過黑門石窟,便能輻射向南語十六國,杜一虎也將平步青雲,甚至超越以往的成就。


  小可並不相信六月雪的話,但方戈與鬼百川那晚將她戲耍的一幕,她始終記恨在心,加上六月雪的挑撥,便糊裏糊塗的算計上了方戈。


  隻是小可想象不到,杜一虎更難以相信,方戈對他們的報複來的如此快且強烈。


  而小可出手不久,六月雪與曼陀羅等一眾鐵十字人員已經悄悄離開了黑門石窟。


  在青牙門總部,伊眉的住處,有一名身材婀娜的黑衣人與她麵對而坐,兩人隻是一味喝著茶,久久不肯開口。


  終於,伊眉還是率先敗下陣來,大口喝幹杯中茶水,提出第一個問題:“你為何要放出消息,說是方戈殺得門主?”


  黑衣人頭也未抬一下,自顧自獨飲茶水,似乎對伊眉的問題並不感冒。伊眉揚了揚下巴,也不惱,繼續問:“那……我與杜一虎,還有奇樂,你準備幫誰?還是繼續作壁上觀?”


  黑衣人撩起秀麗的黑發,毫無感情的瞟了眼伊眉:“你把青牙門和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伊眉臉色明顯陰沉,媚意十足的笑容在黑衣人看來透著幾分尷尬。或許她也明白,麵對鐵十字和3M公司,青牙門不過隻印在任務報告中的一個名字,或許經過她的努力,報告中的描述會多上幾句話,但也僅此而已。


  黑衣人沉默良久,直到伊眉按捺不住準備起身離開,才緩緩開口說:“青牙門會作為3M公司在黑門石窟的據點繼續存在!你隻需要做好自己就好!”


  伊眉的嘴角掛起冷笑,暗罵道:“說的這麽好聽,說白了就是個傀儡嘛!”再轉身尋找,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將清酒血染地,龍王無言萬骨枯”何為龍王?這就是龍王。


  一盞昏暗的魚油燈中,金黃色的火苗輕輕搖曳,婉約細膩。


  燈下是一間七八平的房間,因為屋頂低矮,更是顯得狹小。


  不僅如此,房間裏還擺放了一張單人床外加一個小書桌,如果書桌前再加一把椅子,再加一個精致的半人高的酒櫃,那可以想象,這間小屋幾乎連落腳之處都難尋幾處。


  所以,如此一間繁雜的小屋擠進兩個大漢,還能夠拉開距離距離不至於唾沫星子互濺已經謝天謝地了。


  “咚…”


  魚油燈被一顆大腦袋撞的搖搖晃晃,幸好魚油是經過加工後凝固成膏狀,不然怕是會灑在小屋裏,直接點燃了也不是不可能。


  黑發青年慌不迭的扶起魚油燈,心有餘悸看著幾近熄滅,奮鬥幾下再次悠然飄起的火苗,暗自呼出一口氣。


  房間內氣氛凝重,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人,一位閉目無語的青年,似乎是剛剛經曆過戰鬥,中年人稍強一些,但一身服也泛起褶皺,落滿灰塵的肩章上那兩顆平日裏光彩奪目的將星也沒了聲色。


  再看青年,除去一條已經分不清顏色的褲子,上衣更像是披了一件破麻布袋。


  臉上血汙凝結後已經分不清五官,連一貫晶亮的眸子都愈發暗淡。


  中年人搶過房間唯一一把椅子,卻也不坐下,雙手按在椅背上,麵無表情盯著青年。


  青年心緒不寧,胡思亂想中,視線聚焦在中年人臉上,但顯然帶有一絲警惕,否則他的手也不會始終處在虛合狀態。


  兩人大眼瞪小眼,既沒有率先開口,也沒有誰有多餘動作。


  “我可以一五一十的把內幕告訴你!不過是一塊遮羞布罷了,扯掉了,就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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