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倩影
鬼百川瞧見方戈，當即拉過他對著邋遢老頭說：“你看看！”
老頭隻是眼皮輕挑，手中的活計卻不停，哼哼唧唧好半天，就在方戈以為這是個騙子時，老頭才拖著長音蔫蔫的說：“治不了！神經都壞死了.……”
“啪……”鬼百川似乎早就知道老頭會這麽說，剛剛打煉好的金屬圓環被他一掌拍扁，麵露譏諷道：“哼……徐老駝子！NMD！當年能用幾塊破鐵造出個有思想有感知的機器人！現在讓你接個手臂推三阻四！信不信老子砸了你這鋪子！”
邋遢老人任憑鬼百川在他耳邊口噴如河，隻是一味的叮叮當當敲打著拳頭大小的金屬塊，黑色的金屬塊在幽藍的火焰中迅速變小。因為經年打鐵的原因，老人的右臂明顯要粗壯一些，鼓起的筋脈好似密密麻麻的小蛇盤騰，隨著疾如風的捶打，筋脈在有規律的跳動。片刻後，終於騰出一隻手捋了捋胡須，做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後說：“小子過來，老夫瞧上一瞧！”
方戈上下打量著邋遢老頭，怎麽看也不屬於隱士高人一類，渾身上下除了手中那柄造型古怪的寒鐵重錘還算值些錢，灰頭土臉的更像剛剛從采礦深井中爬出來的。
“當……當.……當.……”邋遢老頭似乎不喜方戈審視的目光，手下力氣不由加重幾分，頓時火星四濺，老頭一不留神沒能躲過炙熱的火星，將胡子燒去一截。方戈強忍笑意，見邋遢老頭臉色已經陰沉如水，急忙畢恭畢敬朝邋遢老頭躬身說道：“那……麻煩老先生您了！”
邋遢老頭臉色稍緩，拉過方戈的胳膊細細看了幾眼，不知從哪裏挑起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緩緩刺入方戈的斷臂，叮囑道：“小子，如果有什麽感覺就告訴我！”
方戈眼睜睜看著足有兩指長的銀針緩緩刺入，胳膊上並沒有多少異樣，但心卻揪的難受，唯恐這邋遢老頭手抖一下，刺入自己的主神經。當整根銀針全部沒入斷臂後，邋遢老頭眉心檸出一個疙瘩，盯著方戈小心翼翼的問：“一點感覺都沒有？”
方戈狐疑的看著老頭，思量片刻後說：“有些癢麻的感覺！”邋遢老頭當下瞪了他一眼，手指輕抖，銀針破體而出，帶出一串血珠，疼的方戈牙根直抽搐，眼睛眨了眨，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邋遢老人沒好氣的說：“還有轉機！算你小子命大！”
邋遢老頭重新握起那柄寒鐵重錘，叮叮當當又開始對著黑色金屬使勁，鬼百川上前一把握住老人的右臂，重錘停在空中紋絲不動，瞥了一眼還在抱著斷臂有些哆嗦的方戈，壓低聲音問：“徐駝子！老子沒有得罪過你吧？一個機械手臂用得了五百萬？”
邋遢老頭索性將重錘扔掉，直直落在鬼百川手中，鬼百川估計不足，差一些讓極為沉重的錘子脫手落地。“五百萬！少一分也不行！”邋遢老人盯著鬼百川，認真的模樣根本不像是開玩笑。
兩名都年過半百的倔強男人吹胡子瞪眼，就差起身拚鬥了，方戈瞧瞧這個，看看那個，心中竟不覺流過一絲暖意。搖頭柔笑道：“鬼叔，徐老先生，沒有必要動怒，有事還商量！我出去逛逛，你們好好聊一聊！”
說罷，方戈擺擺手悄悄退了出去，臨到大門口，忽然瞥見屋後的一處夾角露出半個收拾整齊的貨箱。見此，方戈似乎知道了一些張口就要五百萬的原因。
行至數百米，正思緒飛轉間，方戈遙遙望見，有的罩著薄紗披風，有的戴著掩人耳目的華麗麵具，有的便無所顧忌，以真麵目示人，隻是穿著搶要樸實許多。這些貴婦，少女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朝著一座裝修精致的商店匆匆趕去。
“嗬嗬.……鬼市中還真是一應俱全啊！這等逍遙場所都能尋到！”或許是方戈對這些上流社會的女子抱有一種直覺上的偏見，初一見到這大批女子，直觀印象便以為她們是去逍遙場所或者是去購買強壯的奴隸以供玩樂。
忽然聽到身邊匆匆走過兩名女子，細語聲傳入他的耳朵，“聽說今年的凝脂密限量出售，而且價高者得！”
兩名女子嘀嘀咕咕的匆匆走過，雖然方戈有意細細打聽，但畢竟追著人家身後聽悄悄話連方戈這般厚臉皮也有些難堪。心念至此，已經勾起了他的好奇，隨即拉起兜帽混入人群中，人群中一樣有不少護衛模樣的人，他的加入也沒有引得多少注意。
來到商店門口，方戈才驚訝的發現，一整條寬闊的足以容納十幾人並肩而行的街道，大都同此商店一般，裝修的頗為精致，有的從門口處飄然升騰起嫋嫋雲霧，隻能模糊的看見裏麵侍立著幾道倩影，帶著幾分神秘色彩。
方戈擠在鶯鶯燕燕中，令人昏漲的各色香氣無孔不入的鑽進腦海中。好不容易鑽出了人群，抬頭望去，已經來到商店的一層。從徐瘸子的那個鐵匠鋪出來，乍一來到古色古香的優雅商店，方戈竟有些難以適應，目不暇接盯著周圍看個不停。
“你是幹什麽的？”方戈無意間擠出了人群，正麵對一名秀氣女子，女子黛眉微蹙，見到有些鬼鬼祟祟的方戈，警惕的問。
方戈心生慌亂，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那個圓滾滾的薩爾方陀螺。笑容和煦的微微欠身說：“哦……您好，我是薩爾方陀螺公子的管事！來這裏為公子買些東西！”
薩爾方這三個字的確有著出乎意料的魅力，秀氣女子聽罷，收起了些警覺，淺笑著說：“哦……那您請在一旁稍後！我們店主很快就下來！”
見此情形，方戈挑了挑眉毛，眼底閃過些許不安。“這個商店的背景深不可測！”這種想法一旦出現，便令方戈深信不疑，並暗暗打量起身後的一眾貴婦。
他也隻在情報中接觸過上層社會的人群，加之她們大多有意遮掩自己的身份，方戈更加無從得知。恍惚之間，方戈被一名披散著如雪銀發高挑女子勾起了注意。女子身旁似乎始終圍著一名黑袍人。從偶然露出的手臂和圓潤的下巴，方戈猜測應該是一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