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暗淡
鬼百川表情複雜，有厭惡，也有感慨，甚至還帶有一絲詭異的興奮。“走！帶你去瞧瞧，為什麽黑門石窟會被稱為犯罪天堂！”
“它還有一個名字，好像是叫血色田園吧？”方戈挑了挑嘴角說。
甬道狹長，七拐八拐好似永遠也走不到頭，但憑借方戈的直覺，他們並未遠離角鬥場，而是始終在角鬥場四周繞來繞去。
“啊……哎呦……救我……救救我啊……”
“讓我死吧！我不想活了.……好難受.……難受啊！”
“啊……啊..殺了他！殺了！快殺了！”
“我還可以.……殺了我！殺了……快殺了我！”
當此撕心裂肺的吼叫在甬道中回蕩，此起彼伏，一遍一遍衝擊耳膜。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簡直不像人聲，便是九幽厲鬼也沒有這般驚悚。
“這是……？”方戈略微有了些頭緒，卻還是不確定的詢問鬼百川。
“這些人在黑門石窟有一個專有名字，咕嚕鬼！”鬼百川突然從不知堆在一起多久的被褥中中揪出一道黑影，順帶著拽出擰巴在一起的油膩布條。鬼百川手腕抖動，這一次像起了什麽連鎖反應，拇指大的扁平蟲子一哄而散，有的從黑影身上掉下來，更多的則是從那一堆類似被褥的東西中鑽出來。
方戈表情尷尬，下意識悄悄後退幾步，訕笑道：“鬼叔，這些……好像是扁蟑螂吧？”
鬼百川將那團黑影扔在方戈腳下，方戈便聽到“咕咕.……咕咕……”的怪異聲音。
一開始並未在意，隨之他驚訝的發現，腳下的那團黑影竟是活物，雖然已是瀕臨死亡的活物。
“這就是稱作咕嚕鬼的原因！”鬼百川眉頭緊皺，難掩心中的怒意。
這一團不停發出咕嚕咕嚕聲音的合影勾起了方戈的好奇，他搜索幾遍記憶，也沒有發現這類奇怪的物種倒是是何物。
方戈做了一個讓他直呼後悔的舉動，蹲**子，雙手強行掰開了黑影蜷縮的身體。
“哢嚓.……”當凝固的黒殼碎裂，方戈掩住口鼻借著微光瞧去。
“咕嚕咕嚕.……”便是這鬼使神差的好奇心，在那個瞬間，方戈有一種錯覺，自己的心髒真的脫離了本來位置，卡在喉嚨中。不僅汗毛，他甚至清晰的感覺自己的頭皮在“劈啪”炸響。
“呼……呼.……”若不是理智還剩下一絲，方戈已經一掌拍碎了眼前的黑影。或許是方戈身上散發的淩冽殺意嚇到了被稱作“咕嚕鬼”黑影，他將皺巴如枯木的臉重新縮回去，哆哆嗦嗦的退到了牆角。
“咕咕.……咕嚕……咕嚕……”
“看到了吧.……這就是咕嚕鬼的真實麵目，以往，他們也是像你我一樣的人！”鬼百川拉起雙腿發麻的方戈。
“什麽樣的毒，才會使得一個正常人變作這種不人不鬼的樣子？”方戈麵露驚懼，因為在他周圍，這種“咕嚕”聲延綿不絕。
鬼百川悶不做聲，繼續像深處走去，方戈有些抗拒，雙腿摸摸索索的不願邁出，因為他不知道，也不敢再麵對下麵的情景。
當兩人終於走出昏暗的甬道，眼前出現一座巨大格柵，頭頂是故意打開的方形排氣筒，投下溫暖刺眼的陽光，唯一一處較為潔淨的地方，卻未見任何一人，所有的人都盡可能蜷縮在陰暗潮濕的角落，仿佛陽光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致命的危險。
格柵後，傳來各種吼聲，偶爾還夾雜著金鐵碰撞的聲音。
方戈指著格柵說：“那裏就是角鬥場嗎？鬼叔”鬼百川輕輕點頭，沒有說話，穿過格柵旁的側門繼續前進。這裏的氣味就要強了許多，隻有淡淡的血腥和潮腐的味道。
他似乎對這裏十分熟悉，跟隨鬼百川拐過一道彎，有一大片類似廣場的空地中，七七八八圍坐著幾波人。
麵對方戈和鬼百川的到來，隻是抬起眼皮打量幾眼，便沒了興趣。方戈也沒有對這些人起關注，反而在一麵巨大的影牆上，清晰標注著一些人名和排名。
“你們是來報名的嗎？報名去那邊！先提前告訴你們，生死自負！想出人頭地，就要抱著必死的決心！”
瞧見方戈走到影牆前駐足，一名看起來像主管的人招呼道。
“這些是什麽意思？”
方戈淡然一笑，指著不時變動的影牆問。便是這一句話的功夫，落在最後一行的一個名字突然暗淡下去，一個刺眼的叉號勾在名字前麵。
“哎……大奎死的好可惜！再勝一場他就能拿到第三階段的獎勵了！”
“嗯……兩百萬足夠大奎瀟灑很久呢！不過他一下就注射了三支，不被殺也夠他受的！”幾名靠近方戈的大漢嘀嘀咕咕，語氣中帶著惋惜，更多的卻是嘲笑。
方戈溜溜逛逛，繞到一座柱子後，恰能看到通向角鬥場的小門。此時有幾人推著一個密封好的黑色口袋走進小門。
隔著很久，方戈便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再看口袋的大小，應該就是剛剛死去的大奎。
正在此時，一名看似瘋瘋癲癲的青年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或許是不願打理頭發，頂著一個毛線帽子，可是幾縷雜亂的頭發還是從耳後飄蕩著。他嘴裏咬著一個空的玻璃瓶，手裏揮舞著幾支盛有暗紅色液體的注射器，“哈哈.……喂喂……還有沒有活人？有人敢試試我的新產品嗎？”
再看圍坐在一起的大漢，有的人躍躍欲試，有的則抱著懷疑心態悄悄躲在一邊。“嘿……我說小瘋子！這次又弄出來什麽好東西？”
瘋癲青年一仰頭，吐出嘴裏咬的玻璃瓶，像寶貝一樣舉起注射器，“我將沸騰時間延長至五分鍾！而且副作用減少了百分之十！”青年的話音剛落，就有幾名大漢猛然起身，雙眼冒光，驚呼道：“小瘋子！你在開玩笑吧？”
青年慍怒道：“別小瞧我！這幾支是免費試用，誰敢來試一試？”
“老子還有一場就能晉級第二階段了！哈哈.……八百萬！老子賺到就收手！”一名身高有兩米開外的寸頭壯漢沉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