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痞子
方戈真正見識到了頂尖殺手的實力，隻覺小可的銅鈴般的嗓音還回蕩在耳邊，卻是頭頂突然一涼，有過了一次經驗，方戈縱身前撲，雖然狼狽，卻也好過被割了喉嚨。隻是即使這般反應，後背衣衫依舊被指劍劃破，火辣辣的如燒灼一般，應該也是傷到了肌肉。
小可輕咦一聲，“竟然能躲過？那就再躲一次試試！”
兩人相隔不過三步，以小可的速度，聲音未到，攻擊便已經落下。方戈有了決斷，即便拚的受傷，也要將其留下，不然後患無窮。但事與願違，剛剛握緊刺，便覺屁股被一記重擊踹中，整個人如斷線風箏，遇到驟然狂風，摔的東倒西歪趴在牆上。
方戈迅速起身，一連串的咒罵已經堆在嘴邊，便瞧見小可被一巴掌扇在臉頰，脆響之後迅速湧現一個巨大的巴掌印，小可嬌嫩的臉孔似乎還沒有這個巴掌大。
“嗬嗬..小姑娘皮膚還挺細嫩！要不要跟叔叔走啊？”聲音雖然低沉富有磁性，卻好似流氓一般的言語，著實令小可氣急敗壞。小可愣征在當場，冷豔的嬌容由紅變紫，又轉而鐵青，五官扭曲在一起，猙獰如厲鬼，一旁的方戈見狀，慌不迭的舉起僅剩的一隻手，匆忙後退幾步，盡量小心翼翼的解釋道：“那個.……你瞧！絕對不是我打的你！天地可以作證！”
隨著，方戈瞧見正捏著下巴笑吟吟的鬼百川，當即很沒義氣的指著他叫道：“是他！是他打的你！要找就去找他！絕對和我沒有關係！”
“鬼百川！”小可幾乎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名字，長發驟然炸起，臉上猙獰如厲鬼，紅唇色如飽滿朱櫻，滴滴向外滲著鮮血。
“哦……原來我的名氣這麽大！連號稱鐵十字排名第十的殺手都能一眼認出！嗬嗬……不過……我記得你的代號是夢中婚禮吧？嘖嘖……理查德?克萊德曼的代表作，不知.……用你禁錮這萬千鬼魂的雙手彈出來，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小可肩膀微顫，纖細手指像舞動的精靈，兩柄薄如蟬翼的指劍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手上，繞指而動，聲若鋒鳴，極具美感的同時又令人心驚肉跳。
“鬼百川！”小可抿嘴獰笑，聲音都變得淩厲刺耳。鬼百川收起了那副略帶猥瑣的笑容，粗獷的大手摩挲著胡茬，實則在掩嘴與方戈低語，“快走！帶上旖旎！”
方戈略顯遲疑，腳下隻不過輕輕挪動幾步，無論是與一虎對戰還是被小可騎在脖子上壓製，方戈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警惕，拇指始終搭在腰間刺上，雖然視線大半落在小可身上，但身體下意識的防禦姿態卻是衝著鬼百川。
鬼百川的老辣，豈會看不出方戈的意思，在他心底，何嚐又不是方戈倍感懷疑。但無論是誰，他都不願相信自己的孩子們會寫出背叛兩字。方戈下意識的動作卻是招來的小可的注意，兩三步之後離開了鬼百川的最佳保護範圍，方戈後知後覺，但眼前虛影閃動還是令他的神經如滿弓般繃緊，拇指重彈刺，刺倏然跳至眼前，隻是方戈來不及握住，便有陣陣鋒鳴聲傳入耳朵，由遠至近，鋒鳴中夾雜的破空聲刺痛耳膜，更是令方戈通體發寒，好在他早已對此司空見慣，就好像妖慕荷曾經問過他相不相信直覺？而直覺告訴方戈，這一定是小可那柄薄如蟬翼的指劍。
指劍雖小，但速度極快，飛旋起來竟引得肉眼可見的氣流旋渦。方戈不敢硬接，棄刺不顧，腳下發力，金屬地板留下一個腳印淺痕，身子疾速像後掠去。呼吸間已經後退十步，但指劍仍緊追不舍，且有越追越緊的趨勢。
“嗡嗡嗡……”
方戈有聽到一個極其微弱的鋒鳴聲，雖然兩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幾乎無法分辨，但憑借出色的耳力，方戈還是辨得出一個聲音是由自己身後傳來的。
“糟糕！這死婆娘給我下套！”方戈也顧不得其他，厲聲咒罵道。
“鐺啷.……”刺落地，金屬地麵竟擋不住自由落體的刺，陷入地麵一寸有餘。
方戈的後腦勺已經感覺到利刃般的風卷劃過，想來再進幾寸怕是半個腦袋就要分家了。方戈瞥眼瞧見，鬼百川硬挨了小可一掌，身形爆射而來，那張枯樹皮一般的老臉竟是略顯猙獰，殺機四溢。但方戈卻從他眼睛中讀懂了那久違卻十分懷念的擔憂神色。
“小萌萌！你可不能死！不然驍龍可就真的消失了！”不知是誰的聲音在方戈耳畔響起，又似乎是從心底竄出來的，像是老楊的，又好像是劍南那個痞子的。
當方戈雙眸漸漸蕩起一層黑墨，原本晶亮的眸子頓時猶如黑雲蔽日，隻留下濃鬱到極致的黑霧。但卻有一條猩紅血線在一張一弛的跳動，隨著每一次跳動，方戈周身盤繞的黑霧也更加濃稠。
小可臉色微變，指尖盤繞的繩索有些不受控製，飛射出的指劍像陷入泥潭，竟有種漸漸失去聯係的感覺。權衡利弊，小可手指微挑，細小如發絲的鎖鏈微微顫動，兩柄指劍迅速回撤，方戈猛地踏出一步，一拳轟擊在空氣中，拳鋒所指，黑霧彌漫，空氣被一層層擠壓，一直疊加到了第三層，像三個灌滿水的透明氣球擠壓在一起。
“嘣……”異常沉悶的爆炸聲，被擠壓的空氣再無法擴大，終於炸裂，方戈被氣浪推出三四步，袖口都被震的片片碎裂。而恰好經過的指劍更是慘不忍睹，直接化作碎屑隨風飄散，小可手腕頓時一輕，鎖鏈迅速收回，尾端卻是空空如也。
小可怒氣更勝，驚人的胸脯上下起伏，隻是方戈與鬼百川都無心去欣賞。“好！真的太好了！你們一老一小，今日就別想全屍走出這裏！”小可臉色由紅變紫，七竅生煙。
“小姐！守衛來了！虎哥喊你快走！”一個精壯漢子不合時宜的匆匆跑來，站在巷口輕呼道。
小可聽到虎哥兩字，下意識轉頭望去，鬼百川見狀，提著方戈衣領就鑽進了小巷，七八十公斤的方戈像玩偶一般被鬼百川單手領著幾步便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