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悔恨
沉默過後，張皇有些忍不住怒意直接衝著越王妃吼道：“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好啊，好啊，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越王妃麵對張皇的質疑，哪裏還敢說個不字，這件事，世子做錯了，就是背後的越王府做錯了，這已經不是停留在教子無方的水平，已經是無法無天的水平了。
任憑哪個人做了這種違法勾當，都是一個死字。也把越王府送上了一條死路。
“好一個越王府的世子，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張皇已經不在乎真相是什麽了，這個譚果說的話不似作假。再串聯前麵的那些證詞，這案子已經實錘了。
“呂俊加入這筆生意，成為接頭人，如果世子手裏有那些大官的把柄，想要呂俊往上爬，那不也是輕而易舉。到時候，就是自己人。”寧溪分析道：“那這件事也不容懷疑真假。”
“清靈，世子是東越城這邊提供貨源的供貨商，那雲中城那邊會是誰？誰有那麽大能量吃下這筆生意，在讓那些大官去肆意玩弄女孩子，並且沒有後顧之憂，肯定還有一個接頭人。”秦王淩夜分析道。
“說的沒錯，譚果，你知道那個人嗎？”
“我不知道，我隻是負責幫世子送貨，到了雲中城那邊會有人收貨。”
“那你這個車隊肯定不小，為什麽過那些關卡的時候沒人盤問？”
“我們走的是水路，都是商船，也不知道誰家的貨船，兩個月來一趟東越城，走水路到臨泉，然後直接上岸裝車，就往雲中城去。還有世子給的雲中城專用的封條，碼頭那些人也不敢動世子的貨。”
“這個倒是，一般人不會去管那些達官貴人的貨，得罪不起，如果是熟人，那就更不用查驗了。”寧溪同意這個點，不可能做到事無巨細，安檢也沒那麽嚴格。
“還有一點就是，這些貨，送到雲中城，並不會進入雲中城，而是城外的一處別院，很隱蔽，我去過一次，但也被蒙上了黑布，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院子，沒什麽特別。第二次去的時候，又是另一個院子。我交了貨，就被蒙上黑布送了出來。”譚果認真的說道：“我也打聽過妹妹的事兒，可是他們從來不會跟你說這些，交了貨，就會讓你走，我是一點話也套不出來，他們還油鹽不進，一個銅板也不收。也不讓打聽事兒。”
“保密工作做的不錯。看來這件事，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
“寧縣主，譚某知道你深明大義，也是天靈國的神女，斷然不會坐視這些良家少女落入那些人的魔爪。今日，譚某人肯定是要死的，在這裏給縣主磕個頭，一定要抓到那個幕後黑手，帶著我的遺誌，將他繩之以法。我相信這世間還是有正義在的，可我這個殺人凶手，沒有資格說這些。我被複仇蒙蔽的雙眼，殺了世子。我不知道誰可以給我伸冤，如果官府的人也是幫世子，而不信我的一麵之詞，那我去報官，那肯定也是被當作瘋子抓起來。我也沒有渠道上雲中城告禦狀。今日遇到寧縣主，所以，我賭一把，不讓這個秘密跟著我下地獄。寧縣主，你能答應我，不讓黑暗繼續籠罩東越城麽？”
“你的心意，我了解了。”寧溪的話說的很沉重，但是也帶著一份承諾。
“謝謝，謝謝寧縣主的信任。”譚果雙膝跪下，重重的磕頭：“這樣，我也能給妹妹，給我的父母一個交代了。”
“你也是正好趕上了，如果我們不來，你該怎麽辦？”
“這也沒辦法了，殺了世子，也算報了一部分的仇，這一點確實對不起越王府，對不起王妃娘娘，可是世子對不起那些千千萬萬被殘害的姑娘。我欠王妃的，用命還。”譚果吵著越王妃又重重的磕頭。
張皇擺了擺手：“呂大壯，在查明真相之前，他不能死，明白了嗎？”
“下官明白。”呂大壯自然明白張皇的意思。
“你有意見？”張皇看著沉默的越王妃說道。
越王妃無奈的笑了，隨後又搖搖頭：“我。。哎。。這。。。”她也不知道怎麽說了，這件事，到底是譚果錯了？還是他們越王府錯了？世子死了，她固然心如刀絞，可如果是這樣的情況，真的是死有餘辜，死不足惜。換做是她知道了，也會直接殺了這樣的兒子。她溺愛兒子，維護兒子，也是想他能成才，可做出這種事的世子，她都不敢認了，不敢想了，不敢愛了，這人好陌生，還是她疼愛的那個世子麽？
世子在東越城做的那些事，她何嚐不清楚，欺男霸女，行事乖張，無惡不作。這些事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睛也就過去了，畢竟是一個世子，仗著身份做一些出格的事兒，也都能忍，隻要不鬧出人命，也都能壓下去，在這東越城，那些老百姓不都給越王府一個麵子？越王乃至越家軍是這個東越城的守護神，幾十年如一日的保護著這方水土，保護著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東越城的老百姓，確實，在東越城生活的老百姓，多多少少都會給越王府一點麵子，就算世子做的再過分，憑著他是越王的唯一繼承人，這些事情，忍忍也就過去了不用斤斤計較太多，以後，還要靠世子領銜越家軍保境安民，守護這片土地的。越王妃本人也是，指望著他長大一點，成家立業之後能收收心，好繼承越王的這個爵位，這樣一來，她努力經營和維持這個越王府也就沒有白費，樣越王的香火也能得以傳承。
可是，譚果說的這個生意，直接關係到世子身上，不管他在雲中城那邊跟誰聯係，他都已經跳脫不出來了。任憑越王府還有她一個越王妃再強勢，也無法保住世子的性命。想想也釋懷了，就這樣被譚果殺了，對他來說，也算死的輕鬆，不用再受天牢之苦。也不用再被陛下問罪，從而連累越王府。
可惜，越王府到最後，還是毀在她的手上了吧。百年之後，如果在那頭遇到越王，她該如何麵對他？是她教子無方，是她沒有嚴加管教。讓世子這樣一步步走上這條不歸路。
如果越王在世，一定會親手了結這樣的不孝子，不會讓他汙了越王的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