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勸諫
寧溪手頭也沒好的材料,本想著做珍珠奶茶,但感覺有點難度,還是做雙皮奶比較簡單,比較快,隻要有牛奶和雞蛋就能做了。也不是很費功夫。
不出半個時辰,就做好了,寧溪還在上麵撒了紅豆。一出來就看到張皇三人已經把桌上吃的幹幹淨淨,不過他們也算有良心,還分出了一些菜留給寧溪。
雙皮奶一人一份,雖然沒有冰鎮的好吃,但口感也是不錯的,寧溪自己已經嚐過了,加上紅豆的點綴,就有了靈魂。
“九弟,這是何物?”張皇沒吃過這個,以為秦王淩夜經常來吃,自然知道。
“臣弟不知,寧溪從來沒做過這樣的小甜點。”秦王淩夜如實回答。
“此物喚作雙皮奶,是用牛奶和蛋清混合在一起蒸的,陛下嚐嚐看。”寧溪笑道。
“為何還要放紅豆當做點綴?”秦王淩夜微微一笑,紅豆代表什麽,大家都清楚。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寧溪白了秦王淩夜一眼:“就是好吃,沒有別的意思。”
張皇率先舀了一勺子,放進嘴裏,那爽滑的口感和濃鬱的奶香四溢開來,甜甜的味道,很是爽口,那紅豆的口感加上雙皮奶真的是絕配。
秦王淩夜和墨離也試了試,果然不錯,寧溪總是帶給他們不一樣的新體驗。
“寧溪這手藝比得上宮裏的禦廚了,那些人,整天想破腦袋都在想什麽樣的寓意去做菜,做出的東西的確是美觀大方,但朕是想聽那些沒營養的好話嗎?不在菜的味道上做文章。”張皇有點無奈。
寧溪連忙解釋:“陛下,這是在宮裏吃習慣了,覺得什麽都沒味道,要是天天來吃我做的,也沒什麽新意,也是同一個味道。”說著看了秦王淩夜一眼。
秦王淩夜看懂了寧溪的眼神,她的意思是本王經常來蹭飯,以後也會沒什麽新意?
“正所謂,千人千麵,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就像我下廚做菜有自己獨有的味道,也許能讓陛下,秦王殿下覺得吃到平日裏沒吃過的菜肴,覺得新奇罷了。但別人不一定這麽想,就像陛下治國,能讓一部分人滿意,肯定也有一小撮人覺得不滿意,畢竟眾口難調。”寧溪笑道。
“有道理。沒想到寧溪還懂治國之道。”張皇頗有興趣。
“陛下,治大國若烹小鮮,您就是那個掌勺的大廚,食材有好有壞,關鍵是如何烹製,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個中滋味隻有廚子才知道。”
“好,好,好。此番論調頗為新鮮。”張皇看向寧溪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從一個女子嘴裏能說出這樣的高論,真的難能可貴。
“陛下恕罪,女子不該妄議國事。”寧溪連忙行禮賠罪。
張皇擺擺手不以為意道:“無妨,朕自認為不是什麽昏君,有些該聽的話還是要聽,畢竟忠言逆耳。”
“班門弄斧而已,算不得什麽忠言。”寧溪尷尬的笑了笑。
“朕倒是頭一回聽女子說這些,頗為新奇,朕的那些愛妃,臣子個個都在歌功頌德,粉飾太平,可朕不知道,在朕看不到的地方,這些手底下的臣子們和天下平民百姓是如何看待朕的。”張皇臉上滿是無奈。
“陛下,民女倒是有一不太成熟的小想法。”寧溪提議。
“但說無妨。”張皇肯定有興趣。寧溪這人總是給人許多驚喜。
“在這之前呢,我要說一個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忌你太美。”寧溪笑道。
“忌你太美?”張皇著實沒聽過這個。
“故事是這樣的,從前有個長得特別帥的美男子名叫鄒忌,有一天他照鏡子的時候突發奇想,於是問他的妻子:我和城北徐公誰比較美。妻子說,夫君最美,徐公哪裏比得上你。這個城北徐公也是當地有名的美男子。鄒忌有點不信,轉頭問小妾:我和城北徐公誰比較美。小妾回道:徐公沒有你美。過了幾日,家裏來了客人,鄒忌還不死心,就問客人:我與城北徐公誰美。客人說,徐公哪裏比得上您呀,忌你太美。”
“這樣結束了?感覺才說了一半。”張皇愣了一下,還沒聽出什麽含義。
“是這樣,民女有點口渴,馬進倒杯茶給我。”寧溪確實有點口幹舌燥。馬進麻利的去倒水了。
喝過了水,寧溪繼續說:“一日,鄒忌遇見了城北徐公,一照鏡子發現,自己不如他,回去之後日思夜想,終於想通了一件事。鄒忌覺得妻子說我美,是因為偏愛我,小妾說我美,是因為怕我,客人讚美我,是有求於我。”
“確實如此,然而這說明了什麽?”張皇顯然還沒聽明白。
寧溪正了正神色道:“陛下,如今天靈國方圓千裏的疆土,城池無數。宮裏的娘娘妃子哪一個不偏愛陛下,朝中的臣子哪一個不畏懼陛下,天下的百姓哪一個不有求於陛下,由此可見,陛下所受的蒙蔽太嚴重了。正如這鄒忌一樣。”
“妙啊,這故事太好了,小全子,都記下來了嗎?”張皇頓時拍手稱讚,他覺得這個故事就是在說他自己。頓時恍然大悟。
“陛下,不如廣開納諫之門,不論官職大小,亦或是平民百姓,能當麵批評陛下的,上賞,能上書勸諫陛下的,中賞,在公眾場合指責陛下過失,傳到宮裏讓陛下知曉的,下賞。此一來,陛下就可以知道大家對您的意見和建議了。”寧溪則是照搬鄒忌諷齊王納諫的故事,讓張皇效仿。
“如此甚好,小全子,演武過後就按寧溪說的安排下去。”張皇很滿意今日的微服出巡,不僅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吃了新奇的菜肴,還聽了一個不錯的故事,比起那些整日歌功頌德的臣子,這些話好聽多了,也不逆耳,語言的藝術很是巧妙。
“九弟。寧溪在你手下可有點屈才了。”張皇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王淩夜。
秦王淩夜笑著搖搖頭:“這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罷了,不足掛齒,你說是吧,寧溪。”
“對的,民女隻是想勸陛下廣納諫言,沒有其他意思。”寧溪也聽懂了意思,連忙要撇清關係,她可不想去朝中做事,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還是懂得,一點小聰明如何成大事,還是跟著秦王淩夜,也許還能混混日子,這樣不香麽。而且古人最看中的就是忠心二字,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忠君比孝敬更重要,忠在前,孝在後。她既然加入了秦王淩夜的陣營,那就不能像牆頭草一樣,仗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跑到張皇做事,這是為人不恥的行為。寧溪自然要拒絕。
“朕知曉。也不多強求。不過,朕若有疑惑,也可以來問你吧。”張皇笑眯眯看著寧溪,對於她的回答還算滿意。
“陛下盡管開口,民女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寧溪行禮。
“好。有你這句話,朕心甚安。”
“陛下,既然今日微服出巡,不如遲些回宮,義演酉時就開始。”寧溪早就讓牙子安排起來了,有張皇的口諭,一切都很順利,這會兒估計台子都搭好了。
張皇猶豫了一下,畢竟他沒那麽閑,但今日來都來了,玩嘛,肯定要玩個盡興:“既如此,朕的身份不必聲張,一切依你。”
寧溪點頭:“陛下放心,保證不會泄露陛下的微服出巡的事。”
“可這時辰還長,難不成在你這小院子裏幹坐一個下午?”
“那倒不必,陛下若是願意可以上街去逛逛,看看老百姓生活的幸不幸福。”寧溪建議道。
“也好,還是你最懂朕的心。”張皇點頭,這個提議不錯。
寧溪笑了,開始收拾碗筷,打掃一下衛生,而張皇則是和秦王淩夜擺開棋盤,下五子棋。
張皇完全沒聽過五子棋,被新手階段的秦王淩夜殺得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