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轉型
三人策馬進城，那守衛自然不敢阻攔，城外的山賊就地紮營，王虎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不要鬧事。他相信此行不簡單。
徑直往城主府內走去，來到了議事廳，此時，廳內沒有別人，隻有梁平謝雲二人正在安排一些事情。
“王虎怎麽來的這麽快？”梁平問道。
“回先生的話，小人星夜兼程，走山路過來的。”王虎臉上有些疲憊，想必這兩日沒有睡好。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了，我們來聊聊正事。”寧溪拉了一張椅子過來。
王虎連忙拒絕：“小人不累，站著便是。”他不敢坐。
秦王淩夜坐在主位，慢條斯理的喝著茶：“讓你坐你便坐。”
王虎點頭：“多謝王爺。”
寧溪則是語重心長的跟王虎說：“王虎啊，今後有什麽打算？”
“打算？應該是在黑風山上待著吧。”王虎有些不明白，問這個做什麽？
“回山上能做什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寧溪笑道。
“不然嘞？”王虎不解。
“那你也要為下麵幾千個兄弟好好想想。”寧溪話鋒一轉。
“想啥呀。”王虎聽的一頭霧水。
“你想啊，你們下山劫掠，還能幹多少年？二三十年？”
“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山賊，除了這個，其他也不會了。”
“怎麽一點追求都沒有。萬一派人圍剿你們，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是吧，再說了，你不能讓你兄弟們一直背著山賊的名號吧，之後你們都會有孩子，他們還是一張白紙，你寫什麽他們就是什麽，你想孩子和你一樣，做一個沒文化整天擔驚受怕的山賊嗎？退一步講，等你老了，六七十歲了，還能跨上馬去搶，還能拿的動刀？就不為孩子們想想，再為你的數千兄弟想一想，他們難道願意一輩子做山賊，過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嗎？尤其是你，王虎，你作為他們的首領，你就更有責任和義務好好帶領他們，你覺得讓他們跟著你一起混吃等死，這樣對得起兄弟一場？”寧溪說了一大段直擊靈魂深處的話。
王虎陷入了沉思，的確沒錯，他們過慣了劫掠的日子，黑風山也沒有什麽田地可以開墾，他們幾千人吃飯也是一筆巨大的開銷。平日裏，有商隊過去也許能收一點過路費，沒有隻能喝西北風，他作為山大王壓力也是很大，幸好有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財富作為支撐，才能過活，再苦不能苦兄弟，這幾千兄弟是三年前那場悲劇的幸存者，能活著都是一種幸運了，這女娃的的確有道理，因為是山賊，所有兄弟都打著光棍，不是他們禁欲，而是黑風山祖傳的規矩，不能搶老人女人小孩，生財有道，盜亦有道。
沉思半晌，王虎向秦王淩夜跪下行禮道：“王爺，黑風山王虎，接受招安。”
寧溪則是搖搖頭道：“王虎，我說了那麽多你沒有聽進去，沒聽懂我的意思，招安？不能招安。”
“為啥呀。”王虎一臉懵逼。
“王爺是虎嘯軍的主帥，你們山賊招安，想加入正規軍也是一件難事，別人怎麽看你們，怎麽看王爺，這對王爺的名聲是一種打擊。而且，招安也隻能是聖上的兵，敢不敢用你們呢？再說了，你的兄弟們能不能接受招安，如果打仗了，讓你的兄弟們去到前線當炮灰，他們願意嗎？退一萬步講，你說你家世世代代都是山賊，財富積累了應該不少吧，你願意把這些銀兩當做投名狀送給聖上嗎？”
“不願意。”王虎說的斬釘截鐵，那些財寶是財寶嗎，不是，那是他的命呀。“那你說怎麽辦。”
“為什麽要招安，沒有好處的。”寧溪也是看過水滸傳的人，結局太慘了。但招安的確是撥亂反正的最好辦法。不招安，一輩子都是山賊，招安，那就是朝廷的人。性質完全不一樣。
“請姑娘明示。”
“轉型呀。這也就是為什麽叫你們來臨泉的原因，這是一個機會。你有那麽好的條件，為什麽要當山賊，完全可以搞工程隊，你當包工頭，手底下那麽多兄弟都聽你的，四千多人的團隊，幹起活來，動作多快。”
“轉型？”王虎徹底懵了。
“沒錯，目前臨泉城的水災很嚴重，如果每年雨季都來一次，除非遷城，不然每年都要賑災。所以咯，我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計劃，你們黑風山團夥是不可或缺的一項。你們能做的很多。”寧溪繼續說道。
王虎聽的一頭霧水，他向來不是思考問題的人。
寧溪攤開了地圖，這是臨泉城的周邊地圖，詳細的標注了山川河流。
水是生命之源，鄰水建城，無可厚非，所以取名臨泉。這裏沒有下水道，一到雨季，渭水流量增大，演變成水災。
寧溪用筆在圖上畫了幾道。
秦王淩夜沒看懂，王虎更是不懂。
“是這樣，治水光靠堵，不行的，要疏，我這裏畫的意思就是要把這一路的荒地挖通，把渭水引流，減少渭水的水位線，保證渭水的流量不會超過洪水的警戒線，所以需要黑風山的人在這裏還有這裏挖出一條河。一旦打通便能將渭水引入人工河裏，之後的幾條河也是一樣。再接通幾條人工河，鏈接閔羅山兩側大大小小的城池，形成一條貿易水路。這是一項卓絕偉大的工程。需要你王虎的力量去開拓。”寧溪把昨夜想到的那些計劃詳細的說了一遍。
“人工河？”秦王淩夜算是看懂了。
“沒錯。就是人工河，分攤渭水的流量。隻要渭水被引流，那就不必擔心水患的問題了。”寧溪預想是這樣。
梁平也點頭：“此言有理，果真還是寧姑娘聰慧無比。”
“我說的也隻是理想狀態，具體還是要實際操作的時候，發現問題，及時修改。”
“既如此，此事便可提上日程。”梁平笑道，果然，王爺帶寧姑娘來是正確的決定。
“這樣會不會破壞風水呀。”王虎插了一句。他也聽懂了這女娃的計劃，他們黑風山人多力量大，的確是關鍵一環。
“你還信這些？”寧溪無語。
“小人出門都看黃曆的。”王虎一臉嚴肅的說道。
“那你怎麽栽王爺手裏了，趕緊把那本黃曆丟了。換本新的。”寧溪笑道。
“不提這個，不提這個。”王虎尷尬的笑了笑。
“我覺得既然治水，能想到最佳的方案，就是引流，所以，黑風山的人就派上大用場，四千人同時掘進，預計一月就能挖通第一條人工河，這就是你們轉型的第一步，為國為民謀福利，相信很快就會摘掉山賊的帽子，變成一個好的包工頭，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這個工程還是蠻大的。”王虎被寧溪一頓洗腦，但又想到自己有那麽多兄弟，如果成功了。的確可以摘掉山賊的帽子。
“當然，這個不是白幹的，到時候會結算工程款給你。肯定不會虧待你的。”寧溪拍著王虎的肩膀笑道。
“為王爺辦事怎麽能要錢呢，而且這是為國為民的事，我王虎義不容辭。”王虎連忙表明決心。
“既然你那麽真誠，這麽偉大，這麽深明大義，我很感動，那就不給銀子了。”寧溪也隻是客氣一下。
“額。”輪到王虎說不出話了，他也就是謙虛一下，下麵那麽多張嘴，都要吃飯的。
“放心去做，本王會稟明聖上，表彰你的功績，賞賜不會少的。”秦王淩夜也同意了寧溪的方案，不知道這驚世駭俗的方法會不會有成效。
寧溪也笑道：“王虎，隻要這次成功了，那你們黑風山工程隊的名氣也就大了，將來還會有很多很多項目等著你去開發，到時候銀子滾滾來，你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不用擔心掙不到錢。你們都是大老爺們，要靠自己勤勞的雙手致富。”
王虎重重點頭：“姑娘所言極是，黑風山願意轉型。”
就這樣，天靈國第一條貫穿南方的大運河項目正式啟動。
天靈國目前最大的人工河隻有雲中城的護城河，但比起寧溪在地圖上畫的幾十裏人工河，小巫見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