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
“沈伯這話就太客氣了,沈小姐身為我們的恩人,我們感謝都來不及,哪裏會因為她下肢癱瘓就嫌棄呢。”
說不嫌棄的同時,林簡安還特意強調了一下“下肢癱瘓”這四個字,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到底在商場上沉浮多年,沈傲天怎麽可能看不出林簡安對沈韻韻的真實心思。
他笑了幾聲,“那就好。自從那件事發生後,她的脾氣就變得很是古怪,身為她的父親,我自然不希望因為這一點再無意間給她招來不少記恨。”
“時行啊。你同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很多方麵說的話可比我這個老頭子管用多了,所以以後就勞煩你多替我照看照看她。”
“沈伯放心,我會的。”
在陸時行說完後,林簡安也乖巧的跟了句:“沈伯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沈小姐的。”
得了兩人的保證,沈傲天滿意的笑了笑,隨即就去招待其他賓客了。
幾乎在沈傲天剛離開兩人視線的時候,林簡安就低聲用隻有他們兩個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我覺得沈傲天很有嫌疑。”
自己的生日,女兒不來祝賀,換做是誰,都會難掩失落的吧。
況且聽陸時行說,以前的沈韻韻也是極為受寵的。身為“華城第一名媛”,她可沒少讓沈傲天在一眾豪門貴族中出盡風頭。
漂亮、知書、達理、聰慧,這樣的一個女兒有誰會不愛?哪怕是沈韻韻遭受了意外,雙腿殘廢,他一個父親也不該會狠心到置女兒於不顧的境地吧。
可為什麽剛才聽他的語氣,似乎對沈韻韻不來這件事很是淡定,甚至有種預料之中的感覺。
莫非,他們父女倆之間因為某件事而產生了些許矛盾?
“的確。”畢竟對沈家了解的更多,陸時行看問題也更全麵,“往常她從來不會缺席這種場合,沈傲天也從不會在提起她時,夾帶著不滿的情緒。”
記得每年這個時候,沈韻韻都會提前一兩個月開始準備給沈傲天的禮物,有幾次還托他去國外找些奇珍異寶。而沈傲天每每說到她,都是一臉的驕傲。
跟如今這個場麵,可謂是有些天差地別的不同。
“也許是沈傲天和沈韻韻在謀害你的這件事上出現了分歧?”
同是女人,她能看得出沈韻韻對陸時行的愛不是假的。一個人就算再怎麽演,也演不出那麽逼真的效果。
如果要她大膽猜測,她覺得應該是沈傲天因為某些私人原因,或者商業上的明爭暗鬥對陸時行記恨在心,在某次矛盾的激化下,堅定了要除掉陸時行的心。
奈何自家女兒對陸時行是真愛,不惜為他變成了半身不遂的殘廢。沈傲天見計劃失敗,最大的絆腳石還是沈韻韻,極度失望憤恨下,和她的關係也越來越為疏遠。
再加上沈韻韻的脾氣跟以前相比也變了許多,沈傲天忍受不住,對她就更是不滿。兩看相厭下,就隻好維持著表麵上的父女關係,實際上他們早已名存實亡。
“你說的不無道理。”聽完林簡安的敘述,陸時行眉頭緊鎖著,“陸氏和沈氏之間一直存在著商業上的競爭關係,但事故發生的那段時間的確是競爭最激烈的時候。”
“那就對了!”
林簡安簡直想為她自己強大的腦洞鼓個掌,“今晚回去後,我們可以去調查一下那段時間前後沈氏的資金流動情況和內部財物狀況。”
能逼得沈傲天那個人精下此狠手,沈氏必定是經曆了巨大的財務危機或者其他,否則他沒必要冒這麽大的風險去殺害陸時行。
“好。”
“好久不見啊二位。”
剛說完這一個字,許久未見的蘇修然忽然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兩人身邊。
蘇修然端著酒杯,一身暗綠色西裝將他整個人映襯的無比迷人,“林簡安,你可太不講義氣了,回來竟然都不告訴我一聲。來參加宴會也不想著我,就隻和陸少待在一起。”
不過才數日不見,林簡安再見到蘇修然,竟莫名的有了種陌生感。
是他變了嗎?
“蘇少的玩笑屬實有些不好笑。”在林簡安回話之前,陸時行冷冷的說著,“這裏隻有我和我的未婚妻溫絮,哪有旁人?蘇少的眼睛若是出了問題,我不介意給蘇少介紹幾個權威的眼科醫生。”
在華城,林簡安一直是用溫絮的身份。蘇修然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若被有心人聽見,難保不會生出什麽事端來。
“哎呀對,陸少教訓的是。”蘇修然裝出一副很懊惱的樣子,“我的錯,自罰一杯,二位可滿意?”
說完也不等陸時行和林簡安回應,他就主動將杯子裏的酒一仰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