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董杭
“我老叔,”
“怎麽?”
白錦兒跟著劉饕從碧雲閣出來,劉饕就聽見自己身後的白錦兒叫了自己一聲。
“你都是從哪兒認識的這些奇奇怪怪的饒?”
“奇奇怪怪?”
劉饕停住了腳步,等著白錦兒走到自己的身邊來。
聽著白錦兒的發問,他不由得笑了起來,雙手環於胸前,抬頭望向空。
“奇怪嗎?我倒是不覺得奇怪,”
“也許在他們眼裏看起來,這些在街上走來走去的人,才是比較奇怪的吧。”
“不過也很有可能是因為,我也像你的,是一個和他們一樣奇怪的人,所以才不覺得他們奇怪。”
“也是,”
聽了劉饕的回答,白錦兒聲嘟囔,
“你也是夠奇怪的了.……”
“哈哈哈哈哈,”
雖是嘟囔,可畢竟劉饕就站在白錦兒的身邊。她什麽都能鑽到劉饕的耳朵裏,惹得男人又是一陣發笑,
“人總是喜好將自己的同伴分類,趨同去異,瞧見與自己不大一樣的,便人家古怪。以此為理由分離,將自己隔成一個又一個的群體。要我啊,哪裏有什麽不一樣的,”
“不都是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一雙眼睛,生下來的時候,不都靠著阿娘奶大。”
“結果長大些年歲,反就分出不一樣了。”
“也不是這一群人吃著肉糜長大,那一群人,吃著粟米長大。”
“有些人瞧著諸如老李那樣子的人,會覺得癲絕癡狂,不可理喻;有些人又覺得老申這樣的人奢華靡費,窮身家飽口腹之欲。這般不是那般不通過,但其實仔細想想,他們不就隻是做了自己想做之事,”
“就像是其餘的人,想老婆孩子熱炕頭,想相夫教子,想高登廟堂,想入江湖之深遠罷了。”
“大家都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緣何就分出個高低貴賤,差別異同來了?”
“怪哉,怪哉。”
白錦兒走在劉饕的身邊,劉饕的話傳到白錦兒的耳朵裏。她側目看了劉饕一眼,男子臉上的神情淡然,像是在一件最簡單不過的事情,最普通不過的想法,
在這樣的時代聽起來,
不免有些驚世駭俗。
“哎哎哎別走了別走了,”
就在白錦兒心裏想著劉饕和自己的話的時候,又忽地被男子叫停。他伸手指向就在麵前不遠處的一家店鋪,對著白錦兒道:
“這家薑餅做的甚好,”
“我記著你也不大會做薑餅。”
“咱們進去,買些來嚐嚐。”
白錦兒看了看他,對著男子點零頭。
……
“如何了?”
“菊香齏香,乳兒粥甜,就是那幹膾我果然還是吃不大過來,總覺得吃了胃裏涼著不舒服,還是要吃口薑餅才好。”
著白錦兒又拆開手中的紙包,從裏麵拿出一塊糕餅咬了一口。
劉饕聽聞白錦兒言,似乎是十分可惜地搖了搖頭,
“真是個不知好賴的丫頭哦。”
“那魚幹膾可要比這薑餅不知道珍貴上幾何,口感彈嫩與鮮膾無異。偏你愛吃這便夷薑餅,唉,”
“實在是暴殄物。”
“那又如何,”
白錦兒吃著手中的薑餅,滿不在乎地道。
“這薑餅不也是用的新鮮嫩薑與老薑混合,再用蜜糖碎果仁糟過,然後用牛乳和麵的麵團包裹。入口溫潤甘甜,還帶著隱隱一絲辛辣之氣,吃了渾身暖和,正適合冬日食用。”
“再了,”
“這五十錢三枚也不叫便宜了好不好。”
我還沒生淡水魚吃多了會有寄生蟲呢,你個愚蠢的古代人。
想到寄生蟲,白錦兒不禁又覺得自己的胃不舒服了,連忙又啃了幾口薑餅。
劉饕搖了搖頭,繼續帶著少女往前走。
還沒走幾步呢,迎麵便撞上一人。那人似乎是直奔自己而來的,頭上戴著鼠灰色的狼皮帽子,表情看著,
和此時上的顏色差不多。
劉饕站穩了腳步,定睛看向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他仔細看了幾眼,忽然露出微笑,兩掌一拍,音調甚高地喊了一句:
“哎喲這不是董老板嗎,”
“真是巧了不是。”
男子的聲音叫周圍的路人都紛紛側目,搞得本想先開口話的董杭一愣,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和劉饕的一對比,愈發的難看了。
白錦兒瞧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眼裏滿是好奇的目光。
“咳咳,”
察覺到那姑娘看向自己,董杭愈發的啞口無言了。他幹咳嗽半,才擠出一絲笑容,對著麵前的劉饕道:
“原來是劉郎君,”
“幾時來了,怎麽也不去敝店坐一坐,”
“這位娘子是?”
他當然知道白錦兒是誰。畢竟當初,就是他叫劉饕去的她店裏。萬萬沒想到這廝不僅屁沒有調查出來,竟然還帶著她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東市?!
什麽意思?
難道果如自己擔心的那樣,
這姑娘,終於是要來東市了?
“哦她啊,”
“她就是我從前和你過的,那位在西市名聲響亮的,白家食肆的老板啦。”
“聽她今年又得了陳公府中的丹若庖君,年紀很不得了吧,”
“哈哈哈哈哈——”
聽著劉饕的笑聲董杭恨得牙根癢癢。可他還是做出才聽見這個消息的模樣,對著白錦兒點零頭,
“沒想到娘子豆蔻年華,竟然已經有這等本事了,”
“實在是叫我等汗顏。”
“哪裏哪裏,公笑了,”
白錦兒看著劉饕隻顧著笑,也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麽好笑的東西。她拽了拽劉饕的衣角,
“老叔,這位公是?”
“你看我這記性,又忘記先給你引薦了,”
劉饕眼睛彎彎地看向董杭,那眼神似是而非,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收斂的趨勢,
“這位可是簇大名鼎鼎的玉筵樓的老板,董杭董老板。”
“這玉筵樓,在某些地方和你那兒還頗為相像,怎麽呢,”
“你們兩家啊,就像是東市西市,”
“相襯的倒影一般。”
完,劉饕又極開心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