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變故
突然的搖晃弄醒了昏昏欲睡的孟如眨
她睜開眼睛，坐在她對麵的銀瓶早就已經睡過去了，櫻桃嘴微張著，好像睡得都流口水了——畢竟從成為孟如招的貼身奴婢那開始，銀瓶就沒有醒過那麽早了。
孟如招坐直了身子揉揉眼睛，並沒有打算吵醒她，而是把腦袋從車簾裏探出去問了一句：
“這是怎麽了？”
“不好意思啊娘子，我恐怕不能把你們送到你們想去的地方了。”
“這是為何？”
車夫的苦笑，從前麵傳來。
“你們是要去定安縣吧，我可不能過去。打十前，定安縣就不讓外麵的人進了。”
“而且就是讓進，”
“我可不能為了掙那麽點錢就進去把命搭上。”
聽了車夫的話，孟如招沉默了。她咬了咬嘴唇，“那如果我給你加一倍的車錢呢？”
“娘子怕是不知道吧，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你就是給我十倍的錢，我怕我也沒命去花啊。”
“我知道了，那勞煩師傅，就讓我們在這裏下車吧。”孟如招並沒有勉強車夫，她解下了腰後掛著的其中一個荷包，朝著車夫坐的方向遞了過去。車夫接過，
“我娘子，你們要去這定安縣做什麽？”
“找人。”
“找人？什麽人非得這個時候找啊，看你們年紀還我就倚老一句，要不我帶著你們回去吧。這裏麵，”
到這裏的時候，車夫的表情忽然變得心且鬼祟起來。他四處瞧了瞧，停在山路中的馬車周圍，除了他們，確實再沒有其他人了。
“聽啊，這定安縣是爆發瘟疫了，”
“裏麵的人還都想往外麵跑，怎麽你偏生還要往裏麵去呢？”
“師傅毋需多言，勞煩你跑這一趟，接下來的路我們自己走進去就得了，師傅就回城去吧。”
“唉，好吧，”
車夫看著孟如招並不聽自己的勸告，無奈地搖了搖頭，
“娘子自己心。不過不是我啊，這定安縣附近都是有官兵把守的，你就是到了那裏，也不一定能進得去。”
“多謝師傅提醒。”
孟如招完這句話，就要把身子收回車廂。可就在這一時刻，她的動作忽然停住了。她轉頭看了看還在車裏睡得不知日月的銀瓶時，眼神不斷的閃動著。
片刻之後，她歎了口氣。
“師傅，我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
站在路上的孟如招整了整分別掛在自己雙臂後的兩個包袱，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逐漸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她深吸了口氣，拍拍胸口，又彎下腰摸了摸插在靴筒裏的匕首，這才直起身，朝著往定安縣的方向走去了。
……
“來了來了！客的一份韭菜炒雞蛋和一份羊肉湯餅！”
林信平如同一隻靈活的兔子，來來回回地在前廳的各桌間穿梭著；後廚的白錦兒用幹淨的帕子把自己的腦袋都包了起來，手裏拿著鍋鏟，滿頭大汗地站在灶台前應付著這三個熊熊燃燒的爐灶。
林信平手裏的訂單還在不斷地從前麵送進來。
白老頭中午接班的時候就會過來，可眼看著就日頭都要到頂了，還是沒有見到老饒身影。白錦兒一個人在後廚應付著前麵眾多的顧客，還是有些吃力的。
“信平！信平！”
“做菜用的醪糟沒了！去櫃台後麵撈些來！”
“哎！”
直到忙到店裏店員吃飯的時間，白錦兒才總算有了休息的時間。
“呼，累死我了，”
少女跌坐在寬大的坐榻上，雙手撐在身後，抻了抻背。林信平端著個大托盤從廚房走了出來，上麵是兩碗還冒著熱氣的湯餅。因為隻有白錦兒一個人所以準備的時間不夠，今中午的員工餐就簡單地煮了兩碗湯餅，算是湊合湊合了。
將其中那碗大的督白錦兒的麵前，林信平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哎哎哎，”
“這碗是給你準備的。”
白錦兒叫住了正準備動筷子的林信平，把麵前的湯碗朝著他同意了過去；林信平看了看自己麵前的這一碗，又看了看白錦兒推過來的那碗。
“可是阿姐，今你這麽累，不應該多吃點兒嗎？”
“再累飯量也就這麽大啊，”
“能多吃到哪裏去。再了，這吃的太飽了人就想睡覺，要是待會兒打瞌睡了，你來做菜啊。”
林信平似懂非懂地點零頭，乖巧地兩人之間的麵碗調換了。
吃飯的時候，他開口問了一句：
“白阿翁去哪兒了？”
“不知道，”
白錦兒剛吸溜完一口麵，在嘴裏嚼著，有些含糊地回答道。
“早晨出門的時候還就回來呢，結果現在也不回來。”
“那，阿姐要不要去找找？”
“找什麽，”
手中的調羹在碗裏扒拉著，“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難道還能走丟了不成。”
“這也不好啊，我住的那條街街尾，一戶姓楊的人家，他們家的阿翁就是出去散步的時候走丟的，聽過了好幾，才被不良人在城的另一邊找到的。”
白錦兒抬頭看了林信平一眼。
“我，”
“你不會覺得我阿翁得了呆症吧？”
少女的話瞬間就叫林信平噎住。
“哈哈哈，是啊.……”
“忘了這茬了.……”
白錦兒翻了個白眼什麽都沒，低頭繼續吃著自己麵前的麵。可林信平的話，還是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一道痕跡。
今一整，白老頭都沒有來店裏。
白錦兒繞著院子走了十幾圈，不時抬頭看看色，不由得有些焦急起來。
該不會是真的走丟了吧？還是路上出了什麽事情？
不會是被歹人劫持了吧？！
雖然白老頭身上沒有帶多少的錢，可萬一有那種想法獨特不長眼的劫匪，偏偏就覺得他那種邋裏邋遢的老頭子藏著巨款呢？
白錦兒自己越腦補越覺得害怕，她停止了沒有目的的繞圈，轉頭就朝著門口奔去。剛剛來到院門口，手還沒搭上門栓呢，結果從外麵就有人把門拉開了。
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白老頭，白錦兒先是一愣，隨即生氣地雙手叉腰，
“阿翁！”
她氣鼓鼓地，看上去就像一塊膨脹的糍粑。
“你去哪兒了？！”
白老頭看向她，眼底是藏不住的疲倦；他開口話，長年被酒水浸潤的嗓音沙啞著：
“景他阿婆，”
“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