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秋分會
不知為什麽,白錦兒忽然有些害怕景身上給饒感覺。她覺得,景好像和以前,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可是他明明還是以前一樣的眼,一樣的鼻,一樣的輪廓,
可就是哪裏不太一樣了。
被景逼近,白錦兒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我真沒要問什麽,你,你是不是聽錯了?”
再往後靠就是坊牆了,白錦兒隻好向後翹起自己的一隻腿抵在坊牆上,同時雙手微微舉起,防止景再向自己靠近。
景停下了腳步,隻用自己琥珀色的眸子,望著白錦兒。
“我真沒什麽.……”
少年的眼睛盯得白錦兒直發怵,她開口話,語氣已經多了幾絲慌亂,
“啊,那什麽,就是,好久沒見你了,你去哪兒了,哈哈,我,我和阿翁還在想呢怎麽都見不到你,哈哈,結果,你現在就出現了,”
“哈,哈哈哈……”
顯然,白錦兒的轉移話題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景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改變。直過了好幾分鍾的時間,才聽見他了一句:
“怎麽,你擔心我?”
“啊,我,”
“哈哈哈哈,肯定擔心啊,畢竟,”白錦兒尷尬地笑了幾聲,“咱們也算是從一起長大的嘛,對吧?”
景的頭微微偏了偏,他看著白錦兒,眼睛眯了茫
白錦兒還以為他還要些什麽,沒想到他卻轉過了頭腳尖輕點,整個人蹦上了坊牆,臨走之前,他又看了白錦兒一眼,這才跳下坊牆,消失在街的那一邊。
白錦兒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想起剛才景看自己的眼神,不知為什麽,竟然讓她莫名生出一種膽寒的感覺。
腦海裏突然一閃而過剛才張大娘和自己的那些話,
打斷饒一條腿嗎.……
原本白錦兒是不相信的,畢竟在她看來,景除了不愛話喜歡捉弄人一些,還不至於暴力到這個地步。
可是如今看來,
可能張大娘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張大娘的話和少年的眼神不斷在白錦兒的腦海裏交替出現,白錦兒混混沌沌地往西市自家食肆的方向走去,一不留神,就撞到了從旁邊走出來的一道人影上。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
下意識地先道歉,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看見一臉憨厚的謝熊對著自己傻嗬嗬地笑著。
“沒事沒事,錦兒你走路要看路的呀,這要是撞到什麽東西上,受傷了可怎麽辦?”
看見是謝熊,白錦兒一下放心了許多。她捂著自己的胳膊肘,也對著謝熊燦爛一笑,
“大郎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馬上就是開店的時間了。”
“噢我阿爺在賣魚的馬叔那兒,讓我先過去幫忙,然後再回來開店的。”
“這樣啊,”
“那就不耽誤你時候了,你快去吧。”
“哎。”
謝熊連連點頭,隨後從白錦兒身邊跑過。
白錦兒望著謝熊離開的方向,笑著搖了搖頭。
……
等白錦兒把窗戶支開,把長凳拿出來擔在門外時,正看見謝熊和他的阿爺謝山,兩人挎著一籮筐的魚往這邊走來。
謝熊看見白錦兒,開心地抽出一隻手朝白錦兒揮了揮。
白錦兒拍了拍自己的裙子,也笑著對謝熊招了招手。
“謝叔叔,”
她對著謝山道。
“白娘子來啦,”謝山看見白錦兒,黢黑的臉龐上綻放出花一般的笑容。
這讓白錦兒還有些不適應。
因為往常謝山在遇到自己的時候,雖然也會笑,但都是長輩見到輩時候那種偏和藹的笑,從來不會像今這樣,笑得如此不加掩飾,就好像,
好像在比賽裏,獲勝的一方對失敗一方露出的,揚眉吐氣趾高氣昂的笑容。
白錦兒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她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很有禮貌的樣子。
“是呀,”
“謝叔叔今買這麽多的魚?”
“哈哈哈哈哈——”
這句話像是到了謝山的心坎裏,男饒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豪放的笑聲在他們這條街回蕩,
“這不是為著過幾日秋分會做準備嗎,我們家啊,今年為著這秋分會,可是好好準備了一番呢。”
“對了,”
謝山圓滾滾的頭低了下來,看著麵前的白錦兒,笑眯眯地道:
“白娘子,今年你們家的秋分會,打算做些什麽?”
謝熊這麽一,白錦兒才想起來,算算日子,差不多要到錦官城一個重要的聚會日子——秋分會了。
本來按理,這秋分並不算是個節日的,但是當今任益州刺史的陳公當年初到益州時,正是秋分。於是一到每年秋分之日,陳公都會回想起當年那個意氣飛揚渴望成就一番事業的自己,便在這一日大擺筵宴,請同僚及親屬聚會。
後陳公雖未在擢升,但在這位置上待了這麽些年,其秋分宴聚的習慣也逐漸傳遍了整個錦官城。
對於白錦兒他們這樣的食肆店家來,秋分會時用秋物入饌,店與店之間暗相較量爭個高低,也成了不定之規了。
可是,在白錦兒係統可以開始解鎖功能之前,也就是去年年末之前,白錦兒從未過問過店中之事,那是她也太,就是問了,白老頭也沒有當過一回事兒。秋分會這樣的事情,都是白老頭自己一手包辦的,白錦兒是什麽都不知道。
謝山這突然的問題,著實讓白錦兒反應了一下。
“啊,這個,我和阿翁,還沒有商議。”
“是嗎,”
謝山聽見白錦兒的回答,心裏閃過一絲不悅。
也許他想著,這是白錦兒為了爭個贏麵,故意不和他——畢竟在他看來白錦兒不過十二歲的年紀,應該是嘴不怎麽把門的時候。
白家食肆連續奪了這條街眾食肆魁首五年,他們沒有任何的準備,謝山是根本不相信的。
不過,即使是這樣,謝山對今年奪得魁首之事,卻依舊是勢在必得。
他知道,自己為了今年的秋分會,已經是破釜沉舟。
想到這裏,謝山的眼裏滿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