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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放逐之地

  在過往聽聞所有的描述中,不義之城的含義,即是沒有道德。它收容一切肮髒與惡,背棄與貪婪,混亂無序,血腥殘酷。


  那是一座屬於罪惡和放逐的城市。


  它被建在一片寬廣的荒漠裏,沒有城牆,也沒有守衛和防禦。看起來任何人都隨時可以來,也隨時可以離開。


  “但其實,所有的進入和離開都在視線的注視之下。”劉一五略嫌鄭重和正式說:“隻不過那雙隱在幕後的眼睛,絕大部分時候都不會給出反應而已。”


  “阿方斯絕對不敢踏足那裏。因為那裏有一個可能比你更想砍死他的人。”他又說道。


  如果一個人隻是想砍死阿方斯,那沒有任何意義。所以,賀堂堂問:“他很強啊?”


  “那年軍團長開會途中路過不義之城,下飛機殺人,他出麵硬接過軍團長一刀……站住了。”


  劉一五說。


  所以,他很強。


  在以衝擊力為主要實力判斷依據的源能世界裏,“接刀站住”是一個絕不能被輕視的概念。


  所以就算不是全力爆發,他能正麵硬接陳不餓一刀,並且站住,依然是足夠震撼的表現。尤其是現在,在人們見過或聽聞喜朗鋒頂的那一刀後。


  “我們不知道他是不是比阿方斯強,也許還差一點吧,但是那裏是他的地盤。”劉一五繼續說道。


  不義之城沒有名義上的主人,但是人們習慣上會將那裏殺手榜的第一人,視為它的地下主人。


  是殺手榜負責維持那座罪惡城市僅有的秩序,以他們的方式。


  “那他為什麽要殺阿方斯啊?”鏽妹關切同時有些期待地問道。


  “不知道。相關的猜測有很多,目前最被采信的一個,是說他是當年那艘‘開拓號’輪船上唯一的幸存者。那艘船當年曾隨阿方斯的船隊前往南極探索源能的存在,最後觸礁沉沒,船上無一人歸來。後來有人說那其中可能存有隱情,隻是已經不可能追溯了。”


  劉一五這麽說。


  所以繼續探討顯得很沒有意義和必要,對於韓青禹等人來說,他們隻要知道那個人確實曾經兩次刺殺阿方斯就好了。


  “那他叫什麽呀?”鏽妹接著好奇問。


  “束幽。”


  “女的呀?”


  “不,男的。”


  “華係亞人?”


  “不,西方人。其實按發音應該叫做索爾尤才對,當然那肯定也不是他的真名。在那裏的華係亞人漸漸把他叫成束幽,除了順嘴之外,可能還因為傳說中,他是一個很漂亮的男人。”


  當劉一五用漂亮形容一個男人的時候,他把目光投向韓青禹……


  韓青禹不漂亮,他毀容了。


  “我會先留著它。”


  韓青禹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疤。表麵意思是不做治療,但其實是蛻皮修複的問題。不過就算蛻皮,折秋泓應該也有辦法先留住這倒疤。


  他已經決定去不義之城了。


  那裏有很多可以搶的金屬塊和源能塊。


  那裏大概率有朱家明口中去向不明的永生骨擁有者。


  那裏……


  那裏,會讓他們死,或進步。


  另外,從劉一五能在短時間內口述這麽多不義之城相關信息的表現看來,上層對此肯定也早有準備。


  至於他們本身,辨識度最大的肯定是韓青禹這個曾經的高額懸賞對象,不過他毀容了。


  然後鏽妹也已經改了裝甲。不義之城一樣有存在全甲戰士。


  再就是武器。隻要把包括病孤槍、藍光柱劍和騎士長劍這些標誌性武器先放起來不用,他們就應該有足夠的時間隱藏身份,度過緩衝階段。


  “好。”劉一五點頭,“不過我需要提醒你們一點,束幽不是盟友,他一樣可能殺你們。”


  這都還沒去呢,就招惹上殺手榜第一了?!賀堂堂一下跳起來:“為什麽啊?!”


  劉一五:“沒有為什麽,我隻是隨口用他舉個例子而已。”


  賀堂堂:“……”心說:我去你大爺的,隨便舉個例子你都能用最強的舉,難怪紅肩被你嚇死了。


  “如果一定要有為什麽,就隻因為那裏是不義之城,那裏任何人,任何理由,都可能對你們出手。尤其是在花帥離開,城內華係亞勢力轉入弱勢防禦之後,你們的處境,並不會太好。”


  劉一五說到這的時候,語氣裏賣關子的意味很濃。


  大家等著他說下去。


  “薑上將會跟你們一起去!一方麵給你們一定的保護。另一方麵,正好那邊我們的勢力最近被壓得太慘,也很需要一個高手坐鎮。”


  這件事劉一五說出來的時候,眼神裏有一種土匪似的興奮,就好像有人開著坦克,扛著火箭炮準備去銀行。


  但是現場:“……”


  “怎麽你們幾個一點都不興奮?”等了幾秒後,劉一五困惑問。


  賀堂堂:“怕看不住啊,總不能每分每秒都跟著吧?晚上睡覺呢,輪班守夜?”


  沈宜秀:“是啊,弄丟了要賠嗎?要賠的話,隨便賠一老頭行嗎?我爺爺反正也沒事做。”


  “我不認爺爺的。”韓青禹小聲說。


  “而且萬一薑上將情況越來越嚴重,突然哪天忘了我們是誰,起床尿個尿,就把我們全砍死了。”溫繼飛瑟瑟發抖。


  “過分了啊!”聲音從旁邊傳來。


  薑龍池在,隻是被忘掉了……


  上來,照頭一人呼了一巴掌,“啪啪啪,duang”,老頭苦笑著說:


  “每天見麵的人,我肯定不會弄錯的,我也沒有亂殺人的習慣。另外放心吧,隻要有吃有住,我能在一個地方安靜呆很久。”


  他看了一眼韓青禹,現在是意識清楚的時候,薑龍池很清楚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孫子,自己沒有孫子。但是某種親切感,依然莫名的存在,畢竟這小子連名字都是他取的,而且據說小時候家裏農忙,家人經常會把他扔到廟裏玩。


  老頭在一個地方很能待這一點,韓青禹是相信的。


  “就怕路上就把你弄丟了啊。”他小聲嘀咕說。


  “滾!過去是船。船!我還能跑到海裏去啊?!”老頭吼著,照頭又是一巴掌。


  既然這樣,韓青禹說:“那我們去收拾行李。”


  “不急,先去總部把年過了吧,順便把傷養好,你,還有吳恤。”


  劉一五說話的時候,吳恤從門外走進來。


  他能下床了,出來找他們。


  “千萬別叫啊,別抱我……”吳恤很怕他們激動,然後叫啊,抱啊什麽的,那樣場麵會很尷尬,他不知都怎麽應付。


  這麽擔心著,吳恤沉默看了看屋裏的人,往裏走,“pia”一下摔倒在地上,自己平靜站起來,裝沒事繼續往裏走,在韓青禹幾個旁邊坐下來。


  “這麽不關心我嗎?”他想著。


  …………


  “青子我想到一種可能。”鏽妹突然說。


  鐵甲站在那裏折紅鬥篷的畫麵很有趣。


  韓青禹偏頭看看,問:“什麽?”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你小的時候,有一天,你爺爺從山上撿來一個大蛇蛋,給你吃了補充營養……你把折醫生說的源獸給吃了。你是蛇……”


  “duang!”韓青禹照頭就是一巴掌,說:“少給我胡說八道。”


  這個猜測畫麵幼稚,但是邏輯上太合理了,比如他正好會蛻皮,他們家祖祖輩輩折騰蛇……可是韓青禹接受不了啊,他一個抓蛇的,吃蛇的,賣設的,怎麽看待自己是蛇?


  “過分了啊,鏽妹!”溫繼飛在旁幫腔一句說:“蛇精跟咱們葫蘆娃可是死對頭。”


  “早知道就真的叫血葫蘆小隊了,突然真的有點葫蘆娃的感覺。我是說這次去,我們幾個,再加上薑上將。”順口又說了一句,溫繼飛笑著,把衣服折起來,塞進包裏。


  屋裏幾個人都笑了一會兒,說還真像。


  韓青禹默默忍耐,數完金屬塊放好,轉頭看了看屋外剛走進來的朱家明,“對了,小王爺你確定那邊有咱們要找的人嗎?”


  “確定,他們沒別的地方去。”朱家明說著遞過來幾張紙。


  “那些人的名字和大概特征,我都寫在上麵了,另外畫的像你們也可以參考,應該不會差太多。”


  “謔喲,才華橫溢啊,小王爺。”溫繼飛湊過來,看了看紙上的毛筆字,再毛筆畫像……栩栩如生。


  “哪裏。”朱家明客氣一下,覥著臉笑著說:“那啥,那這次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我傷還沒好,去了還要麻煩你們照顧我,而且我暈船。”


  屋裏,鏽妹一邊打包,一邊在竊笑。朱家明不想去不義之城,這段時間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與他相對,折秋泓則是很想去,不讓去就天天來蹲。問她理由,她說因為韓青禹或吳恤很可能死在那裏。


  “這個我收了。”韓青禹低頭把那幾張紙折好,小心收起來。


  朱家明激動點頭。


  “這樣萬一你路上死了,也好有個備份。”


  朱家明:“……”


  “收拾行李去吧。”


  屋裏就這麽一邊收拾,一邊閑聊。


  直到,“吃餃子了。”


  屋外有戰士過來喊。


  “好的,馬上來。”溫繼飛應完低頭看表,然後轉頭看了看屋裏幾個人,說:“過年了,先吃餃子去。”


  “好。”


  吃完餃子,他們就該出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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