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僵硬
曾文愣愣的聽著，整個人都僵硬著，一直都沒有動。
澤城盯著地麵，自顧自的說著：“其實，她應該是死了吧，隻是屍體沒有找到而已，是吧？其實三年來，我一直都不承認這個事實，但是，葉爍說的對，再美的夢，那也是我一個人的夢而已！”
房間裏很安靜，澤城說的每句話似乎都形成了回音。
“不管我多麽的喜歡她，愛她，幾年來多麽的恨我自己，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帶著我們的孩子，徹底的從我的世界消失了，她為什麽那麽傻，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
曾文隻覺得耳朵裏不停的轟鳴著，他說的話，似乎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曾文也死了，他們的孩子也沒有了，那麽千兒呢，難道真的是她想的太多了嗎？
“如果……”曾文有些艱難的開口，“或許，她知道你那麽後悔的話，她也會原諒你的，畢竟，你說那些話的時候，你不是真心的。”
“原諒？！”澤城猛的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苦笑著，看著外麵的夜，雙目有些失神，“我也希望她會原諒我！但是，根本就沒有機會了，她怎麽還會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就算我告訴她了，她也一定不會相信我，不會原諒我的……還是算了吧……”
曾文看他跌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呼吸有些沉重，他的眼角有些晶瑩的東西在昏暗的燈光下隱隱閃著光亮。
他是在哭嗎？
是在流淚嗎？
他的樣子是那麽的無助，那麽的悲涼，看著，隻會刺痛人的眼睛。
曾文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的在想，如果那個已經死了的女人聽到他的話，看到他此時的樣子，會是什麽反應呢？
她會原諒他嗎？
會給他一個機會懺悔，讓他為做過的事情道歉，然後，繼續相愛嗎？
還是，就算再給他一個機會，她也照樣不會讓他繼續出現在她的身邊，他們最終還是會成為生命中的過客？！
其實，就算她不再給澤城機會，那也是正常的，畢竟他們之間有過太多的痛苦，有過太多不好的回憶。
曾文可以想象，一個女人，決絕的跳進江裏的時候，是懷著怎麽樣的心情，如果不是對生活絕望，她何曾會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或許，這恰好說明了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的，如果不是太愛他，不管是欺騙，還是侮辱，她何須在意，更不需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來證明！
如果，她真的還活著，現在，會不會在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安靜的過著她自己的日子，雖然不富裕，雖然不快樂，但是，她的心裏依然想著他……
曾文不由得又問自己，如果她遇上了這樣的事，遇上了這樣的人，在經曆過那麽深痛的事情之後，在麵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還能坦然的接受他嗎？！
澤城有些醉了，靠在沙發上好久都沒有動，隻是，他的手依然緊緊的拉著曾文的手，不願鬆開。
曾文嚐試了很多遍，但是，手捏在他的手心裏，怎麽都掙脫不出來。
“澤城……澤城……”曾文推他的肩膀，叫他的名字，他閉著眼睛，沒有反應，帶著醉意的臉上，痛苦，依然那麽的明顯。
“曾文，對不起……對不起……”澤城低聲的說著，“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我真的愛你！”
曾文聽著，心裏不是滋味。
眼前的男人心裏想的，嘴上說的都是另外的一個女人，但是，他還緊緊的拉著她的手，難道，真的要讓她代替那個女人嗎？
難道，在他的心裏，自己真的隻是一個替代品？
沒有她們那麽幸運擁有他的深情就算了，他現在，還要當著她的麵，告訴她，他是有多麽的愛她們，這會不會有些殘忍？
“澤城，你除了她們兩個女人，你……還有讓其他的女人給你生孩子嗎？”曾文盯著他的臉，開玩笑一樣的說著，但是眼神卻充滿光芒。
“……嗯？”澤城皺眉，似乎在做夢一般的動了動身體，然後笑了笑，“你以為我是誰？雖然我以前愛玩，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讓她們做這樣的事情！除了……她們兩個！”
曾文聽他那麽說，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鬆了一口氣。
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你起來，別躺在這裏睡，好不好？來，起來……”曾文扶他，想要將他扶到床邊。
但是澤城一動不動的，曾文一個女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讓他動彈。
“澤城！你快點起來！起來啦，我真的扶不動你，難道你真的要在這裏睡嗎？”曾文將他的手搭在肩膀上，然後摟著他的腰，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還是隻將他的人抬離了沙發幾厘米。
“天啊！”曾文覺得她的腰都要斷了，但是澤城依然一動不動的，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額頭出的汗，她有些放棄了，“算了，你要睡在這就睡吧，我不管了！”
站在他的麵前，喘著氣，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看澤城真的睡著了，曾文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湊近他，然後像是無心一般的在他的頭上摸了一下，剛好，一根短發從發叢間落了下來……
曾文看著手指間的那根頭發，動作變的更加的小心了，生怕它掉了一樣。
“曾文……”澤城無意識的呢喃了一下，嚇的她猛的直起腰，和他保持距離，臉色瞬間就變了，眼睛直直的盯著他，還以為他醒了，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鍾，她甚至已經給自己想好了靠近他的理由。
但是澤城隻轉了一下頭，又沉沉的睡著了，根本就沒有醒。
曾文送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將頭發收到了袋子裏，她才放下心來。
本來，她想就這樣走了算了，但是看到他手上的傷，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在櫃子裏找了一些應急的藥品，然後放到茶幾上，坐在他的身邊，小心的拿起他的手，給他清理傷口。
沒有看清楚的時候還好，現在打開燈一看，讓曾文猛的吸了一口涼氣。
手掌上到處都是玻璃的碎片，有一些甚至已經沒進了肉裏！
雖然現在血已經止住了，但是，依然有一些鮮紅蠢蠢欲動著。
曾文皺眉，看著已經有些血肉模糊的手掌，她的心忍不住顫抖著，身體一陣陣的發涼，這樣血腥的畫麵，讓她有些反胃。
但是，她還是強迫自己拿了鑷子，一點，一點，將玻璃的碎片從手掌上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