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認真考慮
發泄了一番，白瀾的心情總算好了些，也有胃口吃飯了。隻是同時，她的好奇心又源源不絕的冒了出來，不斷的扯著我問東問西。
“之之，你真沒考慮過跟張軍碩在一起？”她喝了一口湯，又夾了一塊黑椒牛柳放進嘴裏，含糊不清道：“我看他真的挺不錯的，人帥有錢脾氣好，就連廚藝都好得驚人，跟他在一起不虧啊。”
“我當然不虧，虧的是人家。”我沒好氣道：“我這兒婚都還沒離成呢，哪有那美國時間去想這些事？”
“咦？”她頓了一下，狐疑的看著我：“你明明都臉紅了，證明也不是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嘛？我看得出來他是很喜歡你的，既然你也對他有點意思，為什麽不考慮考慮呢？”
“哪有的事？”我皺眉：“別胡說，人一個連女朋友都沒交過的花樣美男，難不成你真以為他跟我能有什麽結果麽？”
愛情本來就不是永恒的，激情在的時候，可能什麽都不在意，可一旦激情褪去，過去看不到的缺點便會一點一點的顯露出來，變成令人嫌棄的理由。
經曆過葉耀華和沈子岑，我對感情已經疲憊不堪，實在不想再走到這一步。
白瀾挑著湯碗裏的椰子，上下打量了我好一會兒，“我說顧之之同學，你為什麽總是固執的認為你們不會有結果呢？難不成，你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我沉默不語，低頭喝湯。
“我的老天，別告訴我你是真的這麽想！”她一拍額頭：“拜托，愛情是沒有理由的，隻要他愛你，他什麽也不會在乎。如果在乎，他就不會對你這麽好了，不是嗎？”
“可你覺得他愛我嗎？”我垂眸，心不在焉的看著碗裏的飯菜：“我們才認識兩個多月而已，沒有任何基礎，怎麽可能談得上愛。”
“當然，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啊。”她睜大了眼睛：“雖然我見過他的次數不多，但感覺還是很明顯的。人一個年輕多金的老總，不愛你幹嘛要花那麽多心思在你身上啊？難道你心裏一點數都沒有？”
我微微一怔，想起他昨天說的那些話，心底再次被說不清的感覺所填充。
許久，才低低的道：“我也分不清我現在對他是什麽感覺，就像你說的，多少會有些悸動。可我卻不知道那種悸動，是因為習慣了他的存在，還是因為他對我太好，讓我把這種好變成了依賴。”
愛這個字，已經離我很遠很遠，遠到一輩子不願再提及，也無法再觸摸。
所以，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是否會愛上他。因為心裏很清楚，這不可能。
白瀾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既然習慣他，他也對你好，為什麽就不能考慮一下呢？當初顧子雄死的時候，你還勸楠姨找個新對象重新開始，可到了你自己身上，怎麽就看不開了呢？”
“沈子岑不是還沒死呢麽。”我扯了扯嘴角：“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你覺得不能相提並論的，是沈子岑和張軍碩吧。”白瀾搖頭：“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沈子岑，才會不肯敞開心胸去接納另一個男人。過去你總說楠姨如何如何，可實際上，你和楠姨還是一樣的。”
“不……”
我說著，剛吐出一個音節，聲音便消失在喉嚨裏。
我想說，不是這樣的，我在乎的並不是沈子岑，隻是單純的不願意再陷入感情，再被傷害一次而已。
哪怕張軍碩現在對我再好，也不能保證這種好能持續一輩子。就如當初顧子雄追求母親的時候，所給的承諾，不都沒有實現嗎？
正是因為不願踏上母親的老路，我才寧願選擇孤身一人，哪怕這樣撫養小唯會很辛苦，至少，我的心是平靜的。
可事實上看來，我現在的樣子，和母親又是何其相像？
同樣是丈夫有了別的女人，同樣是大著肚子離開夫家，獨自一人生下孩子。同樣選擇了不再接受別的男人，咬牙把孩子撫養長大……
白瀾說我重複著母親的路，其實，也並非全然不對。
許多想解釋的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又被吞了下去。過去因著感情問題被我責備了許多次的母親，到底是承擔了多少的壓力，才能原諒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沒有親身體會，真的沒資格置喙太多。現在我懂了，卻也晚了。
在心底暗暗歎息一聲，終是放棄了解釋的打算，輕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我和張軍碩真的有發展的可能，我會考慮。”
白瀾舀湯的手微微一頓，“真的？”
“嗯。”我點頭，卻是不願再多說。
她皺起眉頭：“我希望你考慮他，並不是覺得你非得要一個男人才能活得下去。我隻是希望你能從過去的感情傷害中脫身出來，不要繼續折磨自己。之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是覺得我看起來太勉強了，是嗎？”我輕籲一口氣，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會勉強自己的。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她不想我走上母親的路，同樣，我也不想。在我看來，那就是一場悲劇，因為男人而造成的悲劇。
所以啊，我絕不會像她那樣，守著一個不可能的男人過完一生。哪怕，隻是看起來這樣。
是否要與張軍碩有進一步發展，我很猶豫，甚至有些抗拒。但正是這樣的抗拒，又讓我產生了奇怪的逆反心理。
或許，試一試，也是不錯的。隻是這一次，我要守護好自己的心，不能再輕易的交付出去了。這樣，即便以後分開，也不必再受撕心裂肺之苦。
我在害怕什麽呢？如果有人來愛我，就讓他來愛，這世上，被愛的那個，從來不會受傷。受傷的，永遠都是掏心挖肺認真的愛人的那個。
所以，小心謹慎的愛人，放心大膽的被愛，拿捏好了輕重，或許並不會那麽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