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無話可說
他們之間的婚姻關係，一直是很健康的。
在關於蘇瑤安危的事情上，慕亦琛絕對是那個最有發言權的人，但是他也不會去盲目地去限製蘇瑤的行蹤，多數是提供自己的意見和想法，然後再讓蘇瑤自己去做出決定。
就像現在一樣，他可以把前因後果都和蘇瑤坦白。
聽到生病，絕症這些字眼，蘇瑤感覺自己的大腦有點空白，一些片段也連接了起來，在醫院偶爾白慧，她去的不是婦產科，而是去給自己看病，當時陳蜜蜜的言行的確是過激了。
“她的病還治得好嗎？現在有沒有在接受治療？”蘇瑤的情緒前後變化很大，這會兒的心已經徹底軟了下來，在生命麵前，一切真的都是微不足道的。
慕亦琛猜測道，“說不好，已經是癌症晚期了，做手術有風險，也不一定能夠康複，看她的樣子，大概是不想再繼續治療了吧。”
蘇瑤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似乎這是一種本能，“那她是在瞞著所有人嗎？她怎麽能夠如此對待自己？或許，是有一線生機的啊，不行，我得打電話勸勸她。”
女人的情緒總是來得很快，前一秒還可以很嫌棄，後一秒就變得無比親密。
“別打了。”慕亦琛阻止了她，“她給我看的單子上麵寫著是兩個月前的事情，說明她早就做了決定，再說多餘的話，她也未必就聽得進去。”
“可是什麽都不說的話，她是不是就要這樣離開了？她和我一樣大，還都很年輕，怎麽能夠踏上這條路呢？”
“人各有命，自己做了選擇，就該承擔相應的後果，隻是楚思陽，將來一定會後悔。”
這是必定的。
這會兒的楚思陽對白慧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很嫌棄她，如果哪一天白慧就這麽離開了，他的良心肯定不會安定，隻是，到那個時候，什麽都挽回不了了。
“哎，”蘇瑤歎了口氣，眉頭緊皺著。
死亡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很恐怖，尤其是她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受母性的感染，根本就聽不得這種事，更何況，一樁樁一件件，還都是她熟識的人。
慕亦琛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摩挲著說，“別想太多，這是白慧的決定，如果你心裏覺得不安，就答應她這次的請求好了，我陪你一起去，就當是我也大方了一次。”
“好。”
事到如今，還怎麽可能不答應。
本來就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心底的那點良善也都被激發了出來。
接到電話的時候，白慧很開心，因為蘇瑤答應了會去現場。
關於生病的事情，蘇瑤沒能說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畏畏縮縮的理由是什麽，怕尷尬？或者是不想給白慧增加負擔？
她想，或許慕亦琛說的是對的，這是白慧的選擇，他們能做的，不是讓她改變主意，而是尊重她的想法，盡最大的努力去幫助她，這樣就足夠了。
那邊的白慧找了個機會打算和楚思陽說明生日會的事情。
這些天，楚思陽還是在自己的臥室，吃飯的時候都不下來隻是實在餓的不行，才會去冰箱裏找食物吃。
白慧先是敲了敲門，然後聽到了裏麵的聲音，“進來吧，門沒關。”
得到了楚思陽的允許，白慧推門走了進去，但是入眼之處，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許多，先是數不清的酒瓶子，空氣中彌漫著的酒味，還有就是各種擺設都亂作一團。
在她的印象裏，楚思陽一直都是個幹淨整齊的男人，他很少會有不修邊幅的時候，現在這樣，能夠遇上也是不容易了。
“有事情就說吧，沒有的話，這裏也沒有你待的地方。”楚思陽眼神迷離，他坐在床邊，睡衣的角落已經沾上了酒，但他渾然不知。
而且，正如他所說，房間太亂了，的確沒有白慧可以落腳的地方。
白慧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好幾種情緒都混合在一起，有遺憾，有無奈，甚至還有同情，她深吸了口氣，終是緩緩開口說，“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打算給你辦個生日會，你現在的狀態，需要好好地調整。”
“生日會？我現在沒必要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你覺得呢？有必要嗎？”楚思陽的語氣分明的帶著嘲諷的。
他比誰都清楚現在的自己，生日會，請人來幹嘛，來看他有多麽落魄潦倒嗎？
“當然有必要，你不需要有排斥的情緒的，真的，隻要你願意，隨時都能做回你自己，這個世界上，在意你的人還有很多，起碼你要讓那些人知道，你還是過得很好的。”白慧語氣認真。
楚思陽嗤了一聲，“算了，我表演不來，我怕到時候達不到大家想要的效果，隻剩下對我的擔心了。”
“你為何非要和自己作對呢？明明你比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要幸運，放下過去，你就能夠得到救贖，”
“隻是很可惜，我放不下，越是想要放下，就越放不下，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比誰都想，我真的很討厭現在的自己，什麽都不想做，不管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浮現的都是同一張臉，你說，我到底得了什麽病，怎麽就能夠如此深愛一個人？我不懂，真的不懂。”
說到最後，他雙手抱頭，這模樣，任憑誰看了都會心痛。
白慧上前走了幾步，想要給他個擁抱，卻還頓住了腳步，她想，楚思陽是不需要她的靠近的，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人，楚思陽誰都不想要靠近。
就這樣沉默了十多分鍾，兩個人都是真的累了。
楚思陽看了她一眼，似乎很不理解，“你怎麽還在這裏？我們兩個人不合適，我允許你，離開我，你值得擁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一切，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好嗎？”
兜兜轉轉，話題又回到了原點。
“我知道什麽是自己想要的，這點，誰都不用來勸我，你的生日會我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就在家裏舉辦，該請的人我都會叫來，如果你想要這個樣子見人的話，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