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失落
這時慕亦琛已經下了樓，聽見喊聲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靠在門上的蘇瑤，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開車離開。
蘇瑤失落地走下樓，自己的身體正是需要人照顧陪伴的時候，慕亦琛卻就這樣走了。
都說三年了就算是狗也培養出感情了，她和慕亦琛卻從來都是動不動吵架，都有了孩子還是依然不見好轉。
是不是當初，就不該嫁給這個人？
她知道自己不該胡思亂想。可自從有了孩子，她的腦子裏就經常時不時閃過一些念頭。
蘇瑤拍了拍腦殼，提醒自己要認清現實！
出了門的慕亦琛也在胡思亂想。
車內的音樂開到最大，夜半的城市正是人群褪去的時候，滿街五彩斑斕的燈光那麽刺眼。
慕亦琛買了一袋子酒，想找個無人的地方自己喝，不知不覺卻開到了許諾家樓下，這是他最熟悉的一條路。
“諾諾啊，我今天很難過，”慕亦琛終於還是打電話給了許諾，話剛說半句就打起了酒嗝，剛剛他已經在車上喝了幾罐。
“啊？亦琛？你說什麽？”許諾沒想到慕亦琛會在這麽晚的時候來找她，心裏卻高興極了！
“我在你家樓下.……”說完慕亦琛自己打開車門自己摸索下車了，外麵還下著小雨。
許諾急急忙忙下樓，看見慕亦琛一個人閉著眼睛站在雨裏，馬上把他扶上了樓。
“諾諾！你把車裏的酒也拿上來，今晚我就留在你這了。”
許諾下樓拿酒，一並拿了手機和錢包。
“你怎麽了？亦琛？”許諾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慕亦琛他也不答，隻是默默地喝酒。
許諾看他這個樣子，心裏滿是心疼，一定是和蘇瑤吵架了！要是自己在亦琛身邊，一定不會讓他這麽難受！
慕老爺子見慕亦琛走得匆忙，有些擔心地讓管家跟上看看。轉過身本想問問蘇瑤發生什麽事情，但看蘇瑤一副興致怏怏的模樣，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瑤瑤.……”慕老爺子看著站在樓梯口有些呆愣的蘇瑤，心底歎了口氣，招呼道，“來爺爺身邊坐。”
方才的爭吵來的太過突然，蘇瑤此時尚且有些不知所措。
聽到慕老爺子溫和的聲音，她一瞬間紅了眼睛。
順從地走到慕老爺子身邊坐下，看著老人花白的頭發還有樂嗬嗬的笑臉，蘇瑤莫名有些難過。
慕爺爺對自己寄予了期望，可是她是那麽無能，不但沒能抓住慕亦琛，甚至和他的矛盾已經深到無法調節的地步。
有時候蘇瑤會覺得，自己和慕亦琛就像兩隻刺蝟。
自己因為媽媽的事情很難再相信一個人，而慕亦琛做慣了獨裁者習慣了質疑。
有時候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已經覺得痛苦不堪，卻還不放手？
慕老爺子看著坐在身邊的小姑娘臉上神情變幻莫測，時而悲傷時而迷茫，既無奈又心疼。
“瑤瑤，給爺爺說說發生什麽事情了？”半晌，慕老爺子終於開口。
“爺爺.……”我想和慕亦琛結束，話到嘴邊，看著慕爺爺關切的神情，蘇瑤便覺得說不下去。
慕老爺子伸出手默默地摸了摸蘇瑤的發頂，“說吧，是不是亦琛惹你生氣了？”
生氣？蘇瑤苦澀地笑了笑，如果自己生氣倒也罷了。可心底無法忽略的悲涼，她不知道該如何訴說。
搖搖頭，“沒有的事，”蘇瑤知道慕爺爺這麽問必然是因為猜到了慕亦琛絕不是加班那麽簡單，於是開口講慕亦琛詰問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聽罷蘇瑤的講述，慕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他還寄希望於慕亦琛能夠自己回心轉意，那麽便是太對不起眼前的蘇瑤了。
可是蘇瑤善良、大方、溫和，無論他如何看，都覺得她會是適合自己孫子的不二人選。
誰知慕亦琛竟然看上了許諾那丫頭。
許諾慕老爺子是知道的，在蘇瑤嫁進慕家之前，他甚至覺得她也是個不錯的姑娘。隻是當他知道那丫頭有那麽多不純的心思時，便覺得許諾萬萬要不得。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慕亦琛對許諾竟然像是情根深種。
倒是難為了蘇瑤。
慕老爺子歎了口氣，他還想再為自己那不爭氣的孫子再爭一爭。
“瑤瑤，爺爺知道委屈你了。”
蘇瑤通紅著眼睛，默默地沒有接話。
此時此刻，若是再說自己不委屈，連她自己都會覺得虛偽。
“亦琛回頭我會說他，”慕老爺子繼續說到，“希望你能原諒他。”
慕老爺子有些艱難地開口，“就算是看在爺爺還有孩子的麵子上，不要放棄他行嗎？”
孩子！蘇瑤身體一顫，這麽些天事情繁雜，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孩子。
蘇瑤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那裏已經不甚平坦。
想到這兩個月來，慕亦琛對自己和這個孩子的態度。
記憶裏他對自己的僅有的那點溫柔，也變得刺眼起來。
慕老爺子見蘇瑤的神情有些鬆動，也不再多說話，隻靜靜地等著蘇瑤想通。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蘇瑤內心漸漸平靜下來。
有些抱歉地看著目光裏滿含擔憂的慕老爺子，蘇瑤柔柔地開口道:“爺爺，讓您擔心了。”她努力牽起一抹笑容，“這麽晚了，打擾您休息了吧？我扶您去臥室吧！”
說著，她站起了身，摻扶起慕老爺子。
送老爺子去休息後，在回自己房間的時候，蘇瑤被慕老爺子喊住了:“瑤瑤，你要是覺得可以答應爺爺，就給亦琛打個電話吧……”
蘇瑤看著慕爺爺顫巍巍的模樣，原本止住的眼淚又冒了上來。
她點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慕亦琛在許諾身邊，心裏腦裏卻想著蘇瑤委屈流淚的模樣。
今天爺爺告訴自己的消息實在是太匪夷所思！
慕亦琛仰頭喝下一口酒，透著朦朧的水汽，他看到坐在自己對麵一臉擔憂的許諾，咧嘴笑了。
他一把扯過許諾，讓她坐進自己懷裏，有些醉意地說到:“諾諾你真漂亮！”他晃了晃腦袋接著說到，“比蘇瑤那家夥好多了！”
許諾輕輕嗅著慕亦琛懷抱裏傳來的陣陣古龍香水味，心裏一陣蕩漾。
終於，亦琛開始對自己放下了最後的戒備！
許諾由衷感到快樂，笑容裏也帶上了愉悅，“亦琛，你喝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