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臨時回公司
景嫣拎著咖啡和甜點走出咖啡店，準備刷卡進電梯間的時候，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
“Jane你現在在哪裏？”電話那頭是她的助理，聽這個語氣似乎還挺著急。“你看到郵件了嗎？”
“我在外麵，還沒來得及檢查工作郵箱呢，怎麽了？”
“紐約項目的合作方剛剛給我們發來了工作郵件，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這個時候發，好像那邊正是休息的時候呢。但是他們在郵件裏明明白白地寫了這次項目的設計理念，部門裏已經在緊急加班進行修改案討論了，預計下班之前會集中討論，到時候宣傳部門的同事也會過來參與。你要過來公司嗎？”
景嫣停在原地，剛拿出來的電梯卡又被她塞回錢包裏：“紐約的項目？”
等等，這個點發工作郵件？搞什麽呢？紐約那邊現在幾點來著？這幫人不用睡覺的嗎？
“是的，而且郵件內容很重要，部門員工都已經看到了，你有注意工作郵箱嗎？”
“我還沒注意，抱歉抱歉。”景嫣懊惱地歎氣。“下班之前集中討論是嗎？你們等我幾個時，我盡快趕回公司，可能要晚飯時間才到。”
“你還在忙自己的事情嗎？那我們先討論吧，我到時候整理好了會議記錄就交給你。”
“沒事，我馬上趕回去，你們先做，我盡快。”
“好的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掛掉電話，景嫣多少有些喪氣地搖搖頭，把裝著咖啡和甜點的紙袋交給前台，急匆匆寫了張卡片塞進去，抱歉地看著前台員工，在旁邊的機器上刷了自己的員工卡：“不好意思，這些東西麻煩幫我送到總經理辦公室，或者直接交給張助理，就是倫敦總部的Jane買的下午茶。”
“好的。”
景嫣衝著前台點點頭，留了自己的聯係方式之後轉身就往外跑，直接打車回機場。
——沒記錯的話，最快的那趟航班……能趕上就是最好，拜托了。
張助理接到樓下的電話，簡單交代過接下來的工作，大步走向電梯間。看到前台推過來的紙袋，頗有些好奇地接過：“這是誰給的？”
“是倫敦總部的Jane帶來的下午茶，很溫柔的人，也刷了員工卡輔助確認身份。為了避免給我們造成麻煩，還留過聯係方式。”
“景嫣？人呢？”
前台笑著回：“我們不認識，紙袋裏麵有她寫好的卡片。應該是臨時有什麽事情吧，接了個電話，把紙袋放在這裏之後就走了。”
張助理立刻從袋子裏掏出卡片，看到上麵的字，無奈地搖頭。
【這是我買的下午茶，麻煩帶上樓去分掉吧，因為公司臨時發來消息，我得趕回去加班了，實在抱歉，之後有空的話會再過來看看的。——JaneJing】
“謝謝了，我先把東西帶上去。”
“好的。”
張助理給前台員工留了兩杯咖啡，拎著剩下的東西走向電梯間，返回辦公室。
羅寅散會回來，注意到自己辦公室茶幾上放著的東西，原本亂糟糟的心情總算好零。過去拿了杯咖啡，往嘴裏塞了塊蛋糕，坐回辦公桌邊繼續工作。
張助理整理好會議報告過來，看到他已經端著咖啡工作，有些誠惶誠恐地走上前。
“報告放著吧，讓宣傳部負責人過來下。”
“好的羅總。”張把報告放在桌上，暗自糾結應不應該跟頭兒實話。“那個……”
“咖啡你讓人去買的？我還沒喝過樓下那家咖啡店的咖啡，味道還可以。”
“那個……”
羅寅抽空抬頭看他，不太明白地問：“有事？”
“下午茶不是我買的。”
“所以？”
“是夫人買的。”
羅寅肉眼可見地頓住。
“她……”
“人呢？”羅寅已經站起來準備往外走。“又在休息室？”
“羅總羅總。”張助理急急忙忙跑過去攔住他。“夫人已經回去了。”
“回酒店了？”
“回倫敦。”
羅寅停在原地，有些扭頭盯著他：“什麽意思？”
“夫人確實來了巴黎，我剛剛接到前台的電話下去取東西，就是夫人給買的下午茶。袋子裏有卡片，夫人她臨時接到通知回倫敦加班，大概是項目上的事情，就回去了，把東西留在前台，還刷了員工卡讓前台人員確認身份。”
“已經回去了？”
“我查了巴黎回倫敦的航班，如果夫人回機場及時的話，這個點應該已經起飛了。夫人寫了卡片放在紙袋裏，您可以看看。”
羅寅合上眼，又立刻睜開，強行壓下那股正在熊熊燃燒的怒火：“今不是周末？”
“是的羅總。”
“AT什麽時候允許周末加班了？還是臨時加班？”
張壓根不敢接話，心想著“頭兒你現在不就在公司加班嗎”，愣是沒敢出口，乖乖接受來自頭兒的無名怒火洗禮。
“所以倫敦到底有什麽事非要她剛飛過來就急急忙忙回去？”
“目前還不清楚，應該隻有設計部門或者宣傳部門的員工才知道，夫人最近負責的項目也挺多，應該和項目有關係。或者是公司催得比較急，夫人自己也不太清楚工作安排，所以接到通知就回去了。”
“他們想死嗎？”
張再次閉嘴。
——惹不起了惹不起了，再下去的話，怕是頭兒會氣得今晚就回倫敦去把AT總部那兩個大部門所有員工全開了。
羅寅也沒再話，帶著怒氣結束當的工作回到酒店，給她打了個電話。那邊似乎相當忙，他撥了兩三遍才接通。
“羅寅？”
“你下午來巴黎了？”
“嗯，但是臨時有急事就回來了，下午茶你看到了沒有？”
“怎麽來了都不跟我？”
“當時有點著急，就把東西放在前台了。”景嫣揉揉脖子。“我聽你最近心情不好，以為是碰到了什麽問題呢，就打算過去看看。”
“沒碰到問題，就是單純心情不好而已。”
“心情不好也總有原因的吧。”
“你要是老板，看到手底下員工做什麽都拖拖拉拉效率低下還經常出現低級錯誤的時候，你能冷靜嗎？”
“你可以好好教育嘛。”
“我雇人是讓他們替我工作的，不是來給我當兒子女兒的。”
景嫣笑出聲：“我怎麽覺得你以後要是有了孩子的話，你們家孩子不是挨罵就是挨揍？這樣可不行啊。”
“你想要？”
“要什麽？”
“孩子。”
景嫣被他的話驚得筆都差點沒拿穩：“你什麽呢你？”
“我沒什麽啊。”
“少爺，開玩笑不是這麽開的吧。”
話是這麽，但心裏還是會不免好奇。
在他們結束這段完全建立在合同上的關係之後，他未來會找怎樣的人穩定下來？會不會有孩子？是會成為嚴格的狼爸，還是溫柔的貓爸？
陳澈生肉肉的時候，他們也在意大利，她沒有漏掉他看肉肉的表情，溫柔又憧憬。
或許他以後真的會成為非常優秀的父親吧，可是這種事情應該跟她沒有關係才對，不是嗎。
僅僅是個玩笑而已，她何必想那麽多，又何必因為那句話突然心顫呢。
那邊的人也隻是輕笑兩聲就把這個話題帶過去，繼續跟她嘮家常。
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那樣的話，大概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沒有經過腦子的思考，又或者是已經累到無法好好思考這句話的穩妥與否，但總之還是有這麽個想法從腦子裏閃過去，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半秒。
尷尬嗎？或許有點，但是誰知道這句話是不是真心的呢，反正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羅寅沒打算掛視頻，工作期間偶爾也抬頭看看屏幕裏的人。這邊的景嫣則是忙得忘了掛，全程低著頭看設計案，不時的抬頭也是為了核對pad上的修改意見，壓根沒看他。
——莫名有些心慌來著，害怕跟他有眼神接觸，也不知道為什麽。
因為來回匆忙，並沒有來得及吃晚餐，等到肚子已經餓得無法支撐她正常工作的時候，景嫣才起身去給自己準備夜宵墊肚子。羅寅注意到她的動靜，也放下筆，默默盯著已經無饒屏幕。
所以到底怎麽回事，他實在是想搞明白。
剛剛仔細反思過了，覺得自己那句話好像也沒錯，現在跟她的關係就是合同裏那樣，這是兩個人都簽字確認過的事實。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好像他對那份合同的上心程度已經不值得關注了，因為在他這裏，她才是值得被關心和保護的本身，與合同無關。
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或許真的是一時嘴快而出口的真心話吧。
他沒有想過兩個饒未來，因為過去始終清楚地知道，兩個人在合同到期之後就不會再有現在的關係，可能還能做朋友，但是她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因為聯係不到他，或者擔心他碰到什麽無法解決的問題，就不管不關趕過來。
然後呢，心情什麽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對未來的設想什麽時候開始有的，他也不知道。
合同還重要嗎？對他來，大概已經不了；
合同還要遵守嗎？簽過字的，他至少應該信守承諾；
他的未來還會有她的存在嗎？或許，能爭取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