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繡花海棠白骨森
獨孤星闌見此,當即一把將狗皇帝拉扯到身後,手一伸便捏住了烏雞的雞冠。
那烏雞便是一個急刹車在她跟前停了下來,撞在她的腿上,乖乖的母雞蹲好,那雙陰陽眼又可憐又委屈。
看向姬權的時候,又是滿滿的凶狠,它挑釁的伸出一隻雞爪子,用長長的指甲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黃金地板,地板都被它戳出幾個缺口來。
獨孤星闌看的好心疼哦,別戳了,這每一戳都貴的不得了!
偏那烏毛雞口中還不停地發出嗚嗚威脅聲,那模樣哪裏像一隻雞,倒像極了一隻惡犬。
獨孤星闌見識過的東西也是不少,這雞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能在這等墓裏守著,還是個活物,也知其不簡單。
姬權一大老爺們被個小女子護住,他先是一愣,看著獨孤星闌的後腦勺,心頭又是莫名有點說不出的滿足。
這個女人到底還是稍微有點良心的,知道保護他,雖然他並不需要她保護來著。
他甚至給了那烏毛雞一個得意的眼神,等會兒就把這隻雞抓回去煲湯!
烏毛雞,“……”
隨後,他還不忘對愣在一邊的姬夜道,“太後果然愛護朕,這是生怕朕受半點傷害呢。”
那聲音大的,生怕姬夜聽不見似的。
姬夜不語,他走到獨孤星闌身邊,擋在她身前說道,“太後,那棵海棠樹上有風吹下來,想必上麵是有出口的,隻要我們順著這棵樹爬上去,或許就能找到出口了。”
他可不像某些沒有用的皇帝,還需要一個小女人保護。
“那倒未必,這墓布置的頗為講究,或許出口另有所在。”姬權拉著獨孤星闌的手腕,“何況此地瑰寶眾多,太後就忍心急急離開?”
按照這個女人的尿性,怕是連地板磚都要摳幾匹走的。
人都死了,還留著這些個身外之物做什麽呢?倒不如造福造福大周。
皇帝陛下眯了眯眼,稍微估量了一下,就鋪地的金磚便是有上萬匹了,更別說那價值連城的墨玉壁,加上那些堆放在地上的寶貝,嘖……這可不比尤餘的家當少啊。
他便覺得,他堂堂大周皇帝這一掉便也是值了。
獨孤星闌翻了個白眼,狗皇帝分明是自己打起了陪葬品的主意,偏偏還要將她捎帶進去。
這墓裏的東西,他毛都別想動一根!多看一眼都是罪過!
懶得理他,她便是直朝中心高台走去,那隻烏毛雞見狀便趕緊跟了上去,它一邊走一邊揮舞著翅膀,一步一蹦,順帶抖抖一身雞毛,回頭鄙視姬權和姬夜一番。
這兩人要不是跟著小姐姐進來的,現在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獨孤星闌此刻每往台階上走一步,便感覺腳下的陰氣重一分,直到她走到最高處時,便覺得連渾身骨頭都在發冷。
登上高台後才發現,這裏靜放著一具青銅棺材,棺材上有著繁複的花紋,而四個角更是用黑銀釘封著。
這裏麵躺的,便是她的祖母,月夫人嗎?
獨孤星闌站在一邊看了好一會兒,便見那隻烏毛雞又用腦袋頂了頂她的屁股,將她推向棺材。
隨後還用翅膀指了指她手中的青銅鑰匙。
那青銅鑰匙也像是受到了什麽召喚,隱隱作動著,獨孤星闌拿著它剛一靠在青銅棺上,便見四個角的黑銀釘竟是刷的一下蹦了起來。
棺蓋自行緩緩打開,一時間陰氣滔天,明明沒有風,卻吹得四周玉壁上的鮫脂燈明明滅滅。
借著這明滅不定的光,獨孤星闌才看見棺材裏,躺著一具身穿繡花海棠紫裙的白骨。
單從白骨的麵部輪廓也能看出,生前該是怎樣傾國傾城的女子。
偏生死後也不過白骨一具,長埋地下。
白骨的右手上,還緊緊的拽著一個巴掌大的青銅盒子。
一見著那青銅盒子,獨孤星闌的眼神立刻就變了,就連魘也激動不已。
它甚至直接跳到棺材裏,蹦躂到白骨身上,用它的小短手去拿那青銅盒子。
就是死一千遍一萬遍,它也能記得這令人陶醉不已的氣息!
眾生冥玉!
明明陰森的恍如寒冰地獄,卻偏偏如糖似蜜,仿佛是最致命的罌粟一樣,讓它瘋狂著迷。
可它剛剛一跳進去,就見那具白骨忽然動了!
一把便抓住了魘,鋒利的指骨如刀刃一樣直接刺入魘的身體。
頃刻之間,魘就被戳成了篩子,甚至有黑血從它的身體裏流淌而出,將白骨都染了色。
魘當即痛的發出一陣慘叫來,它來異界受的最慘一次傷,也不過是咬了一口狗皇帝,掉了滿口牙。
卻沒想到,在這裏竟是被一具白骨戳穿了身體!
見此,獨孤星闌迅速的掏出黃符來,一把全打下去,貼了那白骨滿身。
那白骨隻是停滯了一下,卻並未鬆開魘,倒是坐起身,機械的扭過頭來,用那黑洞洞的眼睛看著她。
那種黑仿佛是深淵一樣要將她吞噬其中。
與此同時還有無盡的陰氣要往她身體裏鑽,獨孤星闌愣了一下,這次沒等她動手,卻見那白骨忽然朝她伸出左手,將那青銅盒子遞到了她跟前,盒子上落了一把鎖,那鎖正對著獨孤星闌。
那白骨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像是在等著她打開盒子一樣。
她眯了眯眼,片刻後才用青銅鑰匙去開盒子。
鑰匙一入孔,那鎖便開了,很輕鬆。
原來……這鑰匙不是開青銅門的,而是開這盒子的。
方才給她開門的,估摸著就是身邊這隻烏毛雞。
鎖一開,就見裏麵一片黑霧繚繞,黑霧之中仿佛有千萬厲鬼嘶鳴,在黑霧中間,一枚漆黑如墨的玉靜靜躺在其中,可那玉隻有一枚硬幣大小,其上是極其複雜的紋路,但並不完整。
獨孤星闌伸出手,那一枚黑玉便到輕輕的落在了她的掌心裏。
像是天生就與她有感應一樣,入她手的時候,那濃烈的黑霧頓時便煙消雲散,竟連著滔天的陰氣和嘶鳴聲都收了起來,在她的掌心裏仿佛隻是一枚普通的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