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算是喜歡嗎?
回想起昨夜,在極度痛苦之中,從光亮裏伸出來的那隻手……便是獨孤星闌的。
所以這個女人,也不算罪大惡極。
這個想法剛剛一出,皇帝陛下又驀的眉頭緊蹙,看吧,他一不小心又著了這個女人的道了。
一定是她使了什麽鬼把戲,才會讓他覺得她像個人樣。
“陛下~”獨孤星闌還想繼續放彩虹屁。
卻見帝王已是不耐煩的揮了揮衣袖,“滾滾滾,朕現在不想看見你。”
該死的,這個時間點兒上又不好真把她吊起來打,身上毒素剛清完,他還有些發虛,一看到獨孤星闌張口,頭就疼的很。
獨孤星闌當即微施一禮,“謝陛下,哀家這就滾了。”
滾的之麻溜利索,頭發絲都不帶想留下的。
姬權,“……”
……
獨孤星闌離開帝華宮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千芊在外等的滿頭焦急,別的娘娘們都回去好久了,偏偏自家主子一點聲兒都沒有,她還以為主子要被陛下這樣那樣了呢。
見她完好無損的出來,千芊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陛下就這麽放娘娘出來了,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啊。
獨孤星闌卻是什麽都未多說,拉著千芊便走,隻是順道去了元妃的長信宮一趟。
長信宮外種著一排排杏花樹,這個季節杏花已經全落了,滿樹黃澄澄的杏散發著酸甜的氣味,十分誘人。
趁著夜色,獨孤星闌掏出困著蜂靈的黃符便種在了最大的那棵杏樹下,末了不忘叮囑它,“這杏樹年歲不小了,你在樹旁好好修煉,沒準兒過個十年八載的又能化作精怪陪伴於她。”
蜂靈驚了一跳,很是意外,“你不殺我嗎?”
按照這個女人的魔鬼性子,應當會讓它魂飛魄散才是啊。
“殺你?”獨孤星闌瞥了它一眼,“浪費我精力。”
蜂靈,“……”果然,它就不該對這個女人有那麽一丁點好感的。
千芊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做什麽……看那模樣,倒像是在埋符詛咒元妃娘娘似的……主子很討厭元妃嗎?
她不由得私下觀察了一番,生怕娘娘者行為被人看見了,畢竟在皇宮詛咒他人是大忌,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
寧德宮,德妃緩了好久,頭才沒那麽痛了。
今日的一切讓她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貼身宮女幫她揉了許久的太陽穴,又送上了雪參湯。
“娘娘,早些時候陛下又差李公公給您送雪參了,陛下心中真是掛念您。”
德妃聽此,秀眉緊緊一蹙,當場便將那碗雪參湯打翻,燙的宮女的手背起了一片水泡。
宮女嚇的連忙跪在地上,惶恐不已。
“本宮不過得了些連他眼都入不了的藥,這算是哪門子的掛念,如今他心心念念的怕是鳳鳴宮那位吧。”
德妃冷笑,一張病態秀美的臉全是猙獰,哪還有平日裏半點溫婉。
宮女忍著疼痛,慌忙將滿地藥碗碎片拾起。
此時,才見德妃的女官秀荷從外麵走了進來,讓那宮女退下後,秀荷才勸慰德妃,“娘娘,您與長孫皇後同日生辰,幼時又得長孫皇後照拂過,您父親更是位高權重的副丞相。在陛下心中您與別的娘娘是不一樣的,那獨孤星闌就是個勾引人的禍水,娘娘又何必與她置氣呢?”
德妃絞著手帕,眼裏的火還未熄滅。
“娘娘,您是知道的,陛下登基之前,獨孤家就處處與他為難,那獨孤星闌不過是陛下拿捏獨孤家的棋子罷了,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花來,將來隻要獨孤家一倒,這大周哪裏還有獨孤星闌半點容身之處呢?”秀荷一邊說著一邊去幫她捏肩。
“娘娘您向來沉穩,可不要著了那禍水的道,如今不過是因為獨孤俊要回來了,陛下佯裝對那禍水寬容友好,做做樣子而已。”
德妃聽此卻依舊是不甘心,“本宮看,可不止這麽簡單……你是沒看見陛下今日看她的眼神……”
回想起來,陛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可偏偏那獨孤星闌便能輕易觸動他的情緒,縱使他龍顏大怒,可到底也沒傷獨孤星闌半分,這難道還不算是在乎,不算是喜歡嗎?
“後宮娘娘眾多,多的是人厭惡那禍水,她遲早會作繭自縛,娘娘何必當這出頭鳥,豈不是便宜了別人嗎?至今連兩位貴妃那邊都沒動靜呢~”
德妃靠在軟塌上,由秀荷給她捏著腿,半晌後才長長歎口氣,“秀荷,還是你想的周到,是本宮氣急敗壞了。”
“本宮倒還擔心一事,齊嬪……”德妃說著,拉著秀荷的手問道,“那個蠢貨,會不會把本宮給拉下水去?”
“齊嬪如今被打入了天牢,她父親在老爺手下當差,為了家族考慮,想來她也不敢多說什麽。”秀荷思慮片刻,又道,“就怕陛下那邊有什麽非常手段,畢竟大理寺卿景瑜不是盞省油的燈。”
德妃聽此,不由得蹙了眉。
“娘娘也不必太過擔心,咱們隻需拖著時間,讓齊嬪不敢亂說話便是……且依奴婢看來,齊嬪入獄未必不是件好事,您說,她若是死在了獄中……誰的嫌疑最大呢?”
德妃將雙手攏在袖下,不知怎的心裏一下子便平靜了許多。
當初入宮之時,父親讓秀荷陪嫁入宮,便是為她出謀劃策的,關鍵時候倒也是她靠得住了。
“獨孤涼那邊……”隨後,她又猛然想起還有一人。
“獨孤涼是個比齊嬪還愚蠢的貨色,根本不值得娘娘掛懷,隻要她敢亂說一句,必是見不到明日太陽的。”
至此,德妃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很溫柔。
……
天牢內,齊嬪蓬頭垢麵的縮在了角落裏,天牢內陰沉潮濕,濕草垛上還有惡臭的老鼠屍體,她頭上的珠釵玉環全都被獄卒收走了,就連那件她最喜歡的玫紅色宮裙都被扒走,隻剩一件單薄的裏衣。
案子還沒開審呢,她還沒被廢,便已是落得蓬頭垢麵,沒有半分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