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操之過急
若是國興存亡並不關乎自家人的性命,李初喜又怎會這般費盡周折出手,更是因此葬送了肚裏的孩子。
李初喜每每想起此事,就像前世眼睜睜的看著曦兒被李秋萱在自己麵前在火中焚燒,而她這個做母親的卻無能為力。
再到今生,她依然如此,且還是因自己的大意。
這種喪子之痛前世今生都讓她舊傷添新傷。
母親的大仇她還未報,青丘也不過是借著李秋萱進入了淮國,一次來訪更是安插了不少細作在淮國境內。
她一直以來都想著如何用最簡單又不牽連自身的法子端掉陳姨娘背後的陳家,更礙於李秋萱的身份無法動手。
那時她一動手,青丘國必定會以宣妃的死給李家按上罪名,如此一來,不管是兩國戰事還是李家都會發生其一。
如此一來,她也不得不說,有些慶幸,礙於這些顧慮才沒讓李家走上不歸路。
可如今敵國大軍傾兵攻打淮國,父親在朝中雖深得聖上信任,可也勢單力薄,凡事不可插手過多,反而會引起朝中大臣們的激憤。
說到朝中,立太子一事被擱置,清國候以戰事吃緊,國庫已麵臨空虛,招兵買馬本就是大大的耗費了錢財。
再加上在戰場上的十幾萬兵馬要養,一旦發生戰事,國庫空虛也是常理。
尤其是眼下正是冬季,將士們在北,添棉衣上更為講究,若是連將士們在戰事上的吃穿暖飽都無法顧及,也是給了敵軍讓路罷了。
連續幾日朝中大臣個個掏空了腦袋,眾多文臣竟沒有一人想出個法子來。
上次陳家一倒後,宰相似乎更是心急了些,在朝中聯合眾多大臣要打壓清國候。
因清國候替剩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壓下了立儲一事,這次也是惹惱了人,冰妃已是暗中打點頗多,三皇子更是急不可耐。
如今才是大好的機會。
三皇子急功近利,而宰相大人一言,便罷了他先前有逼宮的心思,如今隻要立了太子,他便領兵去打仗。
這一去就是為了立軍功,至於是個怎麽立法,宰相大人的計劃也可謂是十分周全,頓時就抓準了三皇子的心思。
當初三皇子對自己的親舅舅有所懷疑,眼下也打消了疑慮。
李初喜在京城最不放心的就是李家人,自己的祖母還有父親,沒了南離塵在京城幫襯父親,若是一旦有難,多的是插手之人,卻沒有幾個能伸出援手。
新晉太傅倒是清國候的人,隻不過才新晉不久,手中並未掌權,即便聖上放權給此人,朝中宰相一幹人等有的是話搪塞,與其如此,反倒是作罷了。
“舅舅,這立太子之事,那個清國候一直從中作梗,若不然就給他一個痛苦,再這般耽擱下去,恐怕就來不及了。”
三皇子有頭腦,卻用在了手段上,對國家大事並沒有胸懷,是以不足以作為一國太子,這也是聖上最為擔憂的,才遲遲沒有立他為太子。
眼下戰事吃緊,都已經破邊關連奪兩座城池了,到時候他即便成為了太子恐怕也保不住淮國的天下。
耽擱到那個時候,他這個太子做了又有何用,到時候隻能棄了皇位而逃。
宰相這些日子不同往日,在朝堂之上巧舌辯詞打定了主意與清國候作對,卻沒再與聖上提及立太子之事。
若非如此,三皇子倒也不會親自來宰相府說起此事。
如燕已經和三皇子生米煮成熟飯,前些日子過了門,宰相與三皇子本就是血脈相連,當下更是親上加親。
如燕也算得償所願,但,如燕也不過是個女子,比起江山社稷來也僅僅是個被利用的女子罷了。
當初如燕的變化三皇子看在眼裏,可幾日過後便沒了心思。
沒了李初喜和小玉在身邊出謀劃策,如燕變化並不大,三皇子府中的那些小妾鬧的是雞犬不寧。
就連三皇子也值得忍讓一番,小妾們也都是朝中大臣府中的千金,打發回去豈會是這般容易。
“三皇子的性子未免著急了些。”
坐在一旁的年大人不覺開口道了一聲,而宰相大人卻沒開口,隻是不緊不慢的喝著茶。
這個年大人是近幾年提拔了上來,如今也正三品。
隻是與三皇子素日並不來往,僅是與宰相大人有交情,今日難得一聚,見三皇子如此急迫,免不得提醒一番。
三皇子自是沒將此人放在眼裏,可在關鍵時候,他想要坐上太子之位,還不得輕易開罪朝中大臣。
雖有所不滿,還是道。“年大人有所不知,這個清國候平日裏與舅舅和本皇子作對已久,眼下最為要緊,卻被他從中作梗,此人不除必定耽誤大事。”
聽了這話,年大人看了一眼三皇子,沒再開口。
對於這個三皇子,年庚壓根就沒放在心上,日後作為敵人也是不堪一擊,與那個南離塵壓根無法比較。
可惜的是,南離塵讓姚筠用上了攝魂術,若不然還真是個好對手。
見兩人都不開口,三皇子難免有些惱怒,當下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置放在桌上,麵色有些不好看。
“年大人說的對,此事不可操之過急,你且耐心等上一些時日。”宰相麵無波瀾,頓了頓接著道。“李家三少爺李墨凡正在北城領兵,青丘國就要攻打北城,若是這李墨凡戰敗通敵賣國,豈不是理所當然的除掉李家?”
三皇子就是想急著除掉李家,可未曾想到北城那邊的戰事,隻想到青丘國即將攻打北城,北城萬萬不能破,他最為擔憂的就是北城一破後,他這個太子之位也是坐不久。
可貿然除掉清國候,也是會引起懷疑,這才來找宰相大人商議一二。
當下聽了這話,雖高興,轉而便疑慮了起來。“可這通敵賣國是簡單,若是讓敵軍將北城攻破,那咱們淮國豈不是難以自保?”
他雖對兵法不熟,卻也知曉北城易守難攻,這才將青丘國的兵馬拒之門外,若不然淮國早就走向了滅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