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愁雲

  “請不要再推辭，不然我會於心不安。”顏安說著收回了手。


  “妹妹做事有規有矩，不錯。”武銘禮讚賞的點點頭，之前聽說顏安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如今看來確實如此，做事可比那些村姑好太多了。


  “就你道理多。”武銘懷一瞪眼，“省著點用知道不？妹妹賺錢真不容易。”


  “曉得曉得。”武銘禮連忙應下。


  “兒子啊。”武大娘見他們談完事了，將武銘禮拉到一邊細細的囑咐著。雖說村子離鎮上並不遠，但武銘禮也要許久才回一趟家，武大娘心裏對他是惦念的緊。


  良久後，三人才繞回市場去買了羊肉，這才晃悠悠的回了家。


  接了顏墨後，一家人用過晚飯，武大叔這才開口道，“我今日聽村長說，朝廷又要打仗了，這回要征糧，每家每戶得出十石糧食。”


  “什麽？要這麽多？”武大娘驚得差點把手中的碗給摔了。


  “唉，可不是。今年的天氣太旱，本來收成就差了些。這新一批還沒能收割，急忙忙的就要征糧，到哪裏去給他們湊？”武大叔歎了一口氣，忍不住把自己的旱煙摸了出多。


  武銘懷拿過煙袋，抖出一些幹煙葉。武大叔接過，放進煙鬥中，抽起了旱煙。


  “真是造孽喲。”武大娘跌坐在椅子上。


  “不能買嗎？”顏安對這些並沒有什麽概念，但她記得市場上有米鋪，以武家的實力買些米還是沒有問題的。


  “孩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回回征糧，朝廷都先會從各大米行米鋪買，買不到了才會從村裏征收。”武大叔搖搖頭，吐出一口煙，冷不丁被嗆了一下，咳的眼淚肆溢。


  武大娘輕輕拍著他的背，“老頭子，別著急，總能想到解決辦法的。”


  “若是交不出糧，可有何懲罰嗎？”顏安又問道。


  “交不出糧，就交人。”武大叔好不容易順過氣來，低低道。


  武家三個男人，武大叔年紀太大，武二又是秀才，在當地算是鄉紳，唯一符合條件的便隻有武大。可戰場是個凶險的地方，誰都不願意讓武銘懷去冒險。


  “不行，老大不能去，我還要指望他給我養老。”武大娘一下子紅了眼眶。


  “違抗聖旨，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啊！”武大叔的旱煙管敲得桌子砰砰砰的響，他心裏又何嚐舍得讓武銘懷上戰場，可家裏沒有那麽多糧食啊，哪怕全交出去也不夠，他們還要生活。


  “明天我上娘家看看去，哥哥他們幾個肯定能湊些出來！”武大娘拚命搖頭，“沒了米，我們還能吃別的。”


  武大叔不吭聲，悶著頭抽煙。武銘懷拉著武大娘的手低低安慰著她，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娘親。”顏墨人小但心智高，拉著顏安的手，“奶奶他們怎麽了？是不是不開心了？”


  “墨兒，噓。”顏安抱起他走到了屋外，屋裏的氛圍過於慘淡，她有些不忍。


  顏墨乖巧的趴在顏安身上，小手把她抱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