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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隻爪爪

  第六十三隻爪爪


  這是什麽要求?

  跳著腳去夠熱狗麵包的沈淩腳下一歪, 差點沒摔了。


  今天格外反常、史無前例惹她生氣的混球仆人沒有伸手製止,就看著她往前摔。


  ——因為沈淩摔倒的方向正好麵朝他的肩膀,喝醉的混球不覺得主動出手製止妻子摔進自己懷裏有任何的好處。


  為什麽要製止這種投懷送抱的好事?

  他是這姑娘的丈夫, 又不是這小孩的媽。


  於是薛先生繼續倒計時, 還稍微移了幾步,確保沈淩一倒就會直接撲到他身上。


  “七、六、五……”


  沈淩深吸一口氣,秉承著作為一隻貓科動物優異的平衡能力, 高水平地撤出另一隻腳, 一扭一穩一轉迅速製止了自己摔倒的趨勢。


  極其漂亮的一個動作, 看在旁人眼裏就是她輕飄飄在地上轉了一圈。


  混球見狀,歎了口氣,遺憾之情就是用厚厚的鏡片擋著, 沈淩也聽得清清楚楚。


  歎完氣, 他又把熱狗麵包向上舉高, 繼續道:“三……”


  還打算咬他抓他質問他什麽意思的沈淩:“……這不公平!你剛才才數到五!四呢!四呢!”


  會順著她不時蹦出的跳躍性話題陪她扯東扯西, 還會默默縱容她帶過一切涉及感情進展的事情的溫柔媽媽, 早已被胃痛和酒精擊沉。


  如今她麵前的這個家夥隻是扶扶眼鏡:“二……”


  沈淩:“你等等你等等!等等!聽我說話!阿謹!你沒數四!”


  “……一。”


  十個數數完了。


  什麽都沒有發生。


  薛先生撇開她揪住自己衣領的爪子,停止數數,繼續高舉著熱狗麵包,還整理了一下被沈淩扯亂的衣服, 讓儀表重歸整潔得體。


  他用“今天天氣真好”的口吻平淡總結:“你沒有出示證明,淩淩,沒有證明就不是我的妻子。”


  沈淩:……


  薛謹陳述:“你不知道你口中的結婚證件放在哪裏,你不知道你口中和我這枚同款的婚戒在哪裏, 你甚至在逃避夫妻之間最基本的親密關係。”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 又似乎隻是看了一下自己的襯衣領子是否端正。


  沈淩揪緊了自己的衣服, 她沒聽到曾經在廚房裏聽到過的溫柔歎息, 也沒聽到無奈的數落——但這無聲的一眼比那些更令她難受。


  這一眼既不包含指責,也不包含失望,更不包含刻意裝出來的冷漠或鄙夷。


  隻是純粹消失了一些東西。


  沒有默許地讓她轉移話題,沒有主動道歉揭過越矩的行為,連“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隨意去玩你想玩的東西”“一直在這裏撒嬌也沒關係”——那些薛謹曾隱隱表達給她的縱容感、寵愛感、安全感都全部消失。


  ——隻剩下了空蕩蕩的殘留,與深不見底的、不包含任何情緒的內在——


  即便此時她並沒有看見對方這個狀態時可怕的笑容,並沒有感受到對方這個狀態時散發的陰氣……沈淩也確確實實發現了一個事實。


  現在的仆人很反常。


  現在的仆人很恐怖。


  他說的這種話,似乎要劃清界線的行為……光是聽到尾音,就會讓她止不住地發抖。


  好害怕。


  他是認真的。


  ……但不行!絕對不行!

  沈淩深吸一口氣,抽抽鼻子,用力抬起頭。


  ——然後冒出來的那點勇氣那點衝動那點奮不顧身,全都被薛謹此時露出的笑嚇退了。


  那是什麽樣的笑呢……嗯,大概就是什麽千年老妖魅惑計劃敗露後打算咬斷全皇宮人脖子的笑容。


  用任何“情人濾鏡”都遮擋不住陰森感的笑容(。)

  鬼氣森森的醉鬼:“嗬,看來你也覺得自己需要點懲罰。”


  被嚇出口癖的沈淩:“對對對對對對不起!阿謹本喵以後一定會努力做一個好妻子!不要咬本喵!不要吸本喵血!本喵的血不好吃……算了咬本喵也可以但不要吸本喵血!嗚嗚嗚嗚本喵不喜歡血本喵一點都不喜歡血來咬本喵不要吸本喵血——”


  但如果如果懲罰真的是吸血,吸過血就能繼續當阿謹的妻子那本喵會挺住,一定會挺住,本喵又偉大又帥氣——


  鬼氣森森的家夥俯身貼近了她。


  沈淩沒有逃跑,她拚命把自己釘在原地,並抖著爪子主動拉開了毛衣領給他展示方便吸血的地方——她知道頸動脈在哪裏,以前每次在教團抽血時針頭都會紮在這裏。


  半晌。


  沒有針頭紮進去,也沒有牙齒咬上去。


  “這塊隻剩三分之一的熱狗麵包是我的。”


  貼得很近很近的惡靈在她耳邊陰冷宣布,“以後你見到的每一塊熱狗麵包也是我的。”


  沈淩:???

  “所以……”她幹巴巴地問,“我的懲罰是不能吃熱狗麵包?”


  “不。”


  醉鬼彬彬有禮道:“你可以用你自己的錢購買熱狗麵包吃,前提是不能讓我看見。如果讓我看見我就會搶過來。這是規則。”


  沈淩:???

  她發現自己真的搞不懂仆人羅列的規則。


  ……不過她也從來沒搞懂過就是了。


  “那個,阿謹,先不管熱狗麵包……”


  再次踮起腳,拽住他的襯衫衣角用力下壓,使勁湊上去。


  屑魔人輕嗤一聲,繼續把手裏的熱狗麵包舉高:“懲罰規則永遠都是那些真正實施過的才能讓你嚐到苦頭,就算你撓花我的臉麵包也不可能給——”


  “啾。”


  笨拙的第一口親在下頜,沒有親準,還稍稍往耳根處滑了一下。


  ……很容易打滑啊,因為又要踮腳又要用力把他往下拉。


  “這個不算啦。”


  偉大帥氣而機智的祭司尷尬地說,又使勁踮踮腳。


  “啾。”


  第二口稍微進步了一點點,但也隻是一點點而已,它依舊笨拙地從他的嘴角滑到了臉頰。


  “這樣可以嗎?這樣可以算成剛才補上的嗎?唔……腳好酸,可惡……”


  沈淩每次從貓類向人形轉變後固定穿的都是起初薛謹見到她時的那套衣服,圓領毛衣暫且不提,金燦燦的露趾羅馬鞋穿在腳上固然好看,但在如今的季節太過寒冷。


  鏡片後低垂的藤紫色眼睛,清晰看見她踮腳時一並用力、泛白、又被秋風吹得微微發紅的腳趾頭。


  因為是露趾的羅馬鞋,所以那些很圓很白看上去很好捏的腳趾就在他的注視下緊張按壓著鞋麵。


  下方滲出一點點的汗液,這讓她的腳即便是站在自己的鞋麵上都在反複打滑,所以隻能反複縮抓著腳趾。


  上方稍微感到一點點冷意,又莫名地被主人臉頰上傳導來的溫度變紅,被他修剪過的圓圓指甲沒有任何油彩的修飾,但天生自帶一層糖果般的粉意。


  “啾。”


  這雙腳的主人努力到了第三口親親,實在站不住了——而且第三次親親她再次笨拙地在他臉上滑了一下——


  “三個啦!”


  沈淩惱怒地放開他,“這樣可以嗎?這樣可以吧!雖說我是沒有趕在倒計時之前做,但你這麽強烈要求的話我以後會努力去研究妻子的——”


  “零點九。”


  “……什麽?”


  “剛才你全部滑開了,而且沒有附上‘喜歡我’的表白,所以不算。”


  薛先生收起了陰森的笑容,但氣場還是陰森而可怕的。


  他不用舉高熱狗麵包的另一隻手直接伸出摟住了她的腰,輕輕鬆鬆把她單臂抱到了和自己同等的高度,或許還要更高一點——


  “一之後是零點九。”


  沈淩茫然地被舉到了親親時絕不需要踮腳的位置,也是但凡低頭親親就絕不止親在臉頰的位置,“倒計時還沒有結束。零點八,零點七……”


  薛謹向上微仰起臉,鼻尖對準她的鼻尖。


  “零點六九?零點六八,零點六七……”


  不知多久個以三位小數為計時單位的倒計時數字後

  沈淩從巷子裏出來。


  沈淩從巷子裏被抱了出來。


  沈淩從巷子裏被迫坐在薛謹一邊彎起的手臂上,垂下的雙腿也被他單臂固定好,這樣挪了出來。


  ……她的手裏還握著那剩餘三分之一的熱狗麵包。


  或者,換句話說,成功握著那剩餘三分之一的熱狗麵包。


  但是她握著熱狗麵包,薛謹握著她;麵包冷掉的同時主人過熱了,它隻能充當什麽解壓玩具的作用,被她抓在手中使勁擠壓。


  沈淩一手抓著熱狗麵包無意識瞎擠,一手抓著薛謹的襯衣領無意識瞎拽。


  ——可憐的襯衣領已經徹底皺成一團,估計不是拍拍就能整理好的問題了。


  她嗚咽:“這樣會掉下去的,放我下去。”


  新任大型載具:“你不會像剛才那樣差點跪到地上?”


  “……這都是因為沒有吃到熱狗麵包!因為沒有及時補充充足能量本喵才會腿軟!”


  新任大型載具:“那就坐好。淩淩,這是你在延期倒計時中完成任務取得的報酬,並不代表你的懲罰被取消。”


  他抬抬手臂,稍微顛動了一下坐在手臂上的妻子,並進一步把對方抱緊,以免她接下來沒分寸的掙紮讓她直接滑下去。


  沈淩接下來果然出現了沒分寸的掙紮:“什麽?懲罰還沒被取消?為什麽?我剛才明明親了——被你——混蛋——為什麽不取消?!”


  “因為那是我為你特殊開放的延緩倒計時,淩淩。”


  遵守規則的屑魔人眼都不眨地背誦著自己三分鍾前才想出來的新規則:“你在延緩倒計時裏超額完成了任務,得到了一隻熱狗麵包和一次被我這樣抱回家的服務。”


  沈淩:“那是隻剩下三分之一的熱狗麵包!而且我根本沒要求這種服務——”


  “總之,這些都是‘我真正妻子才能享受的權利’。”


  薛謹抱著她走了一段路,感受到沈淩輕輕踢打他的羅馬鞋後又頓了一下。


  他又稍微顛動了一下坐在自己手臂上的女孩,確認對方驚呼一聲後好好抓住了他的襯衣領,便用另一隻手握過她暴露在秋風裏的雙腳,將其並攏,放進了自己襯衣外的夾克外套口袋裏。


  薛謹將她的雙腳塞進去後就沒再鬆手,因為他的夾克口袋是敞口,鬆手會讓她的腳背再次淋到寒風。


  他一邊這麽捂著她的腳趾頭一邊抱著她繼續往家走。


  沈淩一動都不敢動,她覺得對方掌心的溫度從未如此燙過。


  ——白酒伏特加龍舌蘭連番混著灌自己一個多小時,手心還不發燙就可以半截入土了。


  “離入冬也不遠了,以後不要穿這種露腳趾的涼鞋。”


  步態言行舉止都完全看不出醉態的醉鬼話鋒一轉,“而且我的外套口袋裏也隻可以放我妻子被凍到的手或腳。這也是一個你剛才超額完成任務得到的獎勵,淩淩,這並不代表懲罰消失。”


  沈淩:……搶奪我手裏熱狗麵包這種懲罰消不消失都無所謂,沒有熱狗麵包去吃單純的熱狗再買單純的烤麵包也可以啊。


  說到底這個懲罰本身就挺莫名其妙的。


  ……仆人今天怎麽哪裏都莫名其妙的?


  “——而我所說的懲罰並不僅僅是搶奪你手裏的熱狗麵包。”


  再一次讀懂了她無聲的疑惑,薛先生平和地解釋:“剛才我要求你給出是我妻子的證明,你隻給出了一點點,還是在加時賽完成的。所以我依舊要收回其餘給你的‘妻子’權利——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分床睡,我不會給你燒菜,不會替你收拾玩具,不會照顧你生活上的任何細節——”


  沈淩還沒有再次炸裂,就聽見他及時補充了後半句。


  “但你剛才的任務完成效果很好,淩淩,我可以給你一個把這些權利全部掙回來的機會。”


  “呸!阿謹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就是你的妻子,是你邀請我一起玩結婚的,是你說會一直給我做好吃的,你說一直——”


  薛謹反問:“你知道結婚證放在哪裏嗎?”


  沈淩:“……”


  薛謹追問:“你知道婚戒放在哪裏嗎?”


  沈淩:“……”


  薛謹繼續:“你剛才順利說出‘喜歡’了嗎?”


  沈淩:“……”


  薛謹“嗬”了一聲:“你發誓說要仔細研究如何做好妻子?”


  沈淩:“……”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她被他握住塞進夾克口袋裏的腳煩躁地踢打起來,“本喵會努力把這些權利掙回來的!本喵知道了知道了!本喵絕對不會食言的!”


  ——而且我沒能順利說出你要求的那句附帶告白是因為你這隻缽缽雞連呼吸的機會都沒給我啊!缽缽雞!呸!

  “很好。”


  十五分鍾後


  沈淩被放在了家裏的沙發上。


  她被放下的第一時間就想蹦起來咬這隻缽缽雞報複,卻在站起來的同時雙膝一軟。


  ……於是又被動老實坐回了沙發。


  在抽屜裏翻找東西的薛謹看了她一眼:“腿還軟著?”


  的確還在腿軟的沈淩:“……”


  薛謹:“你要注重鍛煉了,淩淩。”


  沈淩:“呸!呸!呸!我身體素質特別棒!呸!”


  “哦,那你為什麽一親就軟,還不停往下滑?”


  他差點都沒來得及把這姑娘抱住,直接摟過她的腿彎才堪堪沒讓她摔倒。


  沈淩:“……閉嘴!閉嘴!閉嘴!快說你那個什麽機會!等我把那些妻子權利全部掙回來,我就撓死你!缽缽雞!”


  薛先生聳聳肩。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張表格,一支筆,一個黑色的塑料杯,一枚骰子。


  “這個懲罰遊戲的規則,非常簡單。”


  薛謹拖過旁邊的茶幾充當中間的小桌子,把表格和筆放在一邊,骰子放進杯子裏滾了滾,倒扣後擱在另一邊。


  “擲骰子,猜大小。”


  不知為何,沈淩總覺得他介紹規則的口氣有點陰森:“以3為界限,擲到1、2、3是小,4、5、6則是大。我會保持著杯子倒扣的狀態,在杯裏盲目搖動這枚骰子。你需要在我掀開杯子之前猜大猜小,我也會猜大小。揭開杯子,看點數,誰猜中誰就贏。”


  哈?

  比運氣?

  ——比運氣本喵有輸過嗎,開什麽玩笑?

  沈淩嗤笑一聲,直接抱起雙臂:“玩就玩,你趕緊搖骰子!第一局賭注是什麽?”


  薛先生幽幽看了她一眼。


  ……依舊有點陰森,但沈淩經曆了那個極其恐怖的微笑洗禮,倒是不怎麽害怕了。


  她挺挺胸脯:“怎麽?你不敢賭?哼,規則可是你訂的,本喵說到做到……”


  “第一局賭注是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在臥室裏的權利。如果贏了就可以取回去。”


  薛先生扶扶泛起白光的眼鏡,“如果你輸了……”


  “不可能!”


  沈淩爪子一揮:“快點快點快點!我把這些權利統統贏回來就可以對你施加妻子的懲罰對吧?”


  “嗯。”


  久經風霜的幸運E沒再解釋規則,幸運E四平八穩地搖起骰子,進行這個似乎由純運氣主導的遊戲。


  骰子在不透光的塑料杯裏發出“嘎啦嘎啦”的滾動聲。


  猛地停住。


  “好了。”


  他又扶扶眼鏡,“淩淩,猜大猜小?”


  沈淩滿不在乎地隨便說了個字:“大。”


  薛謹漫不經心地跟在後麵猜道:“大。”


  沈淩:……?

  “等等,為什麽你能和我猜一樣的——”


  “來看看點數吧。”


  薛謹掀開杯子,而被藏起來的骰子——它正好立在了桌麵上,“3”和“4”分別是最朝上的兩個斜麵。


  ……麵積均勻,夾角勻稱,不偏不倚,就那麽卡在這個位置。


  薛先生:“哦,這是平局。”


  沈淩在瞪著這個奇葩的骰子發愣。


  “平局……就算成共贏吧。恭喜你贏得了重新和我一起睡在臥室裏的權利。來,淩淩,你在這張表格上記錄第一局輸贏情況,一定要寫清楚。”


  薛謹站起身,留下還瞪著骰子震驚的沈淩,走進臥室:“我先去兌換你這局的賭注,稍等。”


  究竟是為什麽?

  本喵竟然沒猜中?

  這個中間態的骰子是怎麽回事?


  難道阿謹動過手腳?不,再怎麽動手腳,搖出這個角度也……


  從未在運勢一路上嚐過敗績的祭司大人,不禁焦慮地把手指伸到嘴邊,她現在很想咬點什麽——


  “好了。”


  重物被拖拽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沈淩不禁回過頭去,並用剛才看骰子的震驚眼神投向了走出臥室的薛謹——他單手拖著她的那床被子走出來,另一隻手拎著金龍O油。


  放開被子。


  將其踢成一團。


  把油倒了一點在被套上。


  陰惻惻地笑了一下。


  接著從口袋裏掏出了打火機。


  “嗶。”


  “——嘩!”


  火焰迅速升騰起來,而始作俑者利索地將點著的被子卷成一團,轉手直接拋下窗戶。


  “哐!”


  “嘩嘩嘩!”


  “……嘶。”


  ——以上是點著的被子精準被拋入塑料桶後砸到塑料桶蓋,又被反彈的桶蓋壓進桶裏,繼而在無氧環境下迅速熄滅的過程。


  沈淩:“……”


  她呆滯地看著薛謹扶住窗框,對著被謀殺的她的可憐被子發出陰冷的笑聲。


  然後他笑著回過頭來。


  “好了,現在你贏得的賭注兌現了。”


  鬼氣森森的家夥如是說:“我們來談談我贏得的賭注。”


  沈淩:“……”


  薛謹走回原位。


  她情不自禁向後縮了縮。


  “我、我……我贏得的不是重新和你睡在臥室裏……”


  “嗯。”


  “那……那你燒我被子幹嘛?”


  “關係和諧的夫妻不會在一張床上蓋兩床被子。”


  對麵的丈夫屈起手指,敲敲茶幾,並摘下了眼鏡。


  他眼都不眨地盯著她,藤紫色的眼睛此時瞳仁微微拉長豎起。


  ——那一點都不夢幻不美好,讓她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那種被大型猛禽窺伺的……恐怖感。


  獵場。


  獵人。


  而她是被注視的獵物。


  沈淩,終於在這一刻,直麵了薛謹那讓所有朋友聞之色變的“醉酒反應機製”。


  “怎麽。”


  他又用漂亮的手指敲了敲茶幾,說話一字一頓,咬字清晰緩慢。


  “淩淩,你不想和我一起睡?”


  ※※※※※※※※※※※※※※※※※※※※


  特此注明:醉酒反應機製曾被查克解釋為“直接去幹平常絕不會幹但很想直接幹的事”。


  所以本章中獵人的所有行為都是久久積壓,直接爆發。


  這家夥一直很想在給沈淩買吃的之前威脅對方‘不親我就不給你吃’,並且對沈淩那床被子的謀殺欲|望壓抑已久,從鋪油點火卷起投擲一氣嗬成(。)

  什麽叫把妻子逼到不能再逃避好不容易承認喜歡後又步步緊逼啊(戰術後仰)

  什麽叫發酒瘋的終極水平啊(戰術後仰)


  以及,貓貓,你覺得從未幸運過信奉凡事必須準備萬全的男人,會和你玩什麽純運氣遊戲嗎(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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