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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隻爪爪

  第五十隻爪爪

  八天後


  早晨六點三十分, 起床,洗漱,出門買菜, 準備早餐, 讀完晨報,給窗邊的仙人掌澆水,給仙人掌旁新種的金色風信子換水。


  下樓跑圈鍛煉, 跑步回來後淋浴, 炸好一鍋小黃魚放入盒中冷卻, 接著打開電視看一集《萌寵成長記》。


  出差歸來後的某天很普通,退休多年的80歲老爺爺(?)理應平凡而安穩。


  ——如果他沒有在幾天前的夜晚手賤,這一天應當是可以安安穩穩在家裏喝茶度過的。


  ……但是因為他不幸手賤了, 所以他合法的妻子受到了驚嚇。


  沈淩倒是沒有生氣——“我搞不懂這和生氣冷戰有什麽關係, 我當然也不會莫名其妙生阿謹的氣, 但我現在就是莫名不肯看著你的臉說話, 離本喵遠一點”——這出自對方一邊揉搓著臉頰一邊火急火燎跑出電影院時丟下的原話(。)

  她隻是受到了驚嚇。


  ……相當不小的驚嚇。


  沈淩接連好幾天都在薛謹靠近時從頭發裏炸出了耳朵, 從屁|股裏炸出了尾巴——即便後者隻是端著茶杯走到客廳,想坐到沙發的另一邊看電視。


  她也數次在與薛謹一起吃飯時嚇掉了手裏的筷子——即便後者隻是拿著餐巾紙過來幫她揩嘴。


  她會在每一次薛謹稍微走近時僵立不動,薛謹感覺自己在她眼裏就像是個新型巨大掃地機器人——他發誓,如果沈淩僅僅露出“驚恐”的眼神, 而不是伴隨其驚恐眼神漲紅了臉——自己是不會利落轉身離開,而是會上前仔細安撫她的——


  是,淩淩,我知道你驚嚇又害怕, 但哪個雄性能頂住一隻淋滿了蘋果醬的杯子小蛋糕用濕漉漉的眼睛盯著自己看?

  ……抑鬱得薛先生這幾天一直在做杯子蛋糕, 芝士味橙子味奶酪味香草味黃油味總之一切顏色接近金色的杯子蛋糕, 然後在蛋糕頂上用蘋果醬與蘋果糖漿裱出各種不同的造型。


  接近沈淩, 規避沈淩,去廚房擼袖子做杯子蛋糕,做完杯子蛋糕把它們晾涼拍照,假裝看不見那隻鬼鬼祟祟溜進廚房偷小蛋糕吃的老婆,並破天荒地自己也想吃幾塊這些甜膩膩的小甜品。


  可他不能,因為這些小甜品都是小型貓科動物的所有物,但凡拿起一塊,都能聽見躲在另一邊櫥櫃下不肯與他對視的小型貓科動物發出“嗷嗚嗷嗚”的威脅叫聲,其貓語翻譯一下大概是“別動你給我烤好的這些小蛋糕”。


  薛謹:……


  於是他每次都會拿起一塊裝裝樣子,聽到那個位置傳來“嗷嗚嗷嗚”後再放下,離開廚房時假裝沒看到櫥櫃門裏露出來的金色毛耳朵。


  “崽,所以你這個狗派是來炫耀逗貓很好玩?”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麽她感到驚嚇時也會臉紅?臉紅的反應太容易遭人誤解……也許某些姑娘感到尷尬時會臉紅,我能理解……但你知道臉紅疊加抖耳朵疊加皺鼻子是怎樣的場景嗎?……為什麽我會娶一個顏值會發光的老婆?為什麽?”


  薩爾伽當時挺深沉地看著他,還吸了口煙。


  “哦,重點原來是這個?你走進來,見到我,說句‘我很抑鬱’,然後就花了五分多鍾描述你是怎麽刻意把小蛋糕架到高櫃子上看她鬼鬼祟祟伸手去夠的惡趣味,以及你的單反相機買得多麽物超所值,我沒有聽到半點‘抑鬱’,崽。”


  薛先生:“……”


  “你知道她是個小孩,薩爾伽。”


  他扶扶冒著白光的圓眼鏡,“而這種方式無論逗小孩還是逗老婆都合適而得體,我看不出自己在禮儀範圍內做這種行為有什麽不妥當——我已經忍耐得相當艱難了。”


  盡管當時在電影院裏發生的事的確能被稱為“手賤”——但任何一個有點常識的同性都應當明白他花了多大的自製力才沒有“嘴賤”。


  “我明白。”最好的朋友體貼道,“你知道C國的‘君子與小人’吧?那你明白你現在是什麽狀態嗎?”


  “……什麽?”


  “如果你當時‘嘴賤’,你就是個真小人。”對方吐了口煙圈,“如果你當時什麽都不做,你就是個偽君子。”


  薛謹:“哦,所以是穩定良好的中間態,我並沒有意見。”


  薩爾伽補充:“不,比起中間態,你現在這種狀態在C國有個更貼切的成語,叫‘豬狗不如’。”


  薛謹:……


  “你成語用錯了,薩爾伽,這個成語表達的意思並不是中間態。”


  “崽,那我換個意思。”


  對方深吸一口氣,“作為一對合法合規的夫妻……你特麽和你老婆上個一壘會死嗎?我都不要求三壘了好嗎崽?你真的是她兢兢業業的老母親嗎?”


  薛謹:……


  “我走了,薩爾伽,看來和愛去脫衣舞俱樂部的大齡單身狗交流並不會得到什麽有用的婚姻建議。”


  “沒有!男人!不愛去!脫衣舞俱樂部!”


  “我。”


  “……你不算!你特麽現在麵對你老婆的性別是母親!母親!”


  ——後來薩爾伽在群聊裏揚言“崽,下次見麵還沒上一壘我就送你一箱偉哥,我認真的,我已經下訂單了”,引導了查克在下麵發“哈哈哈哈哈結婚好幾個月原來你還沒上一壘哈哈哈哈你這個弱雞”,接著鍾海林表示“先生真是慈母手中線”,最終導致了艾倫的“嘖嘖嘖我要寫成段子發到獵魔論壇嘲諷你謔謔謔謔”……


  然後是一通表情包亂鬥,暫且不提。


  薛先生:啊,真的,究竟為什麽一開始要交朋友呢。


  一想到那次後果混亂的婚姻谘詢,他便很想衝群聊裏的所有成員拉小提琴。


  但此時薛媽媽還是歎了口氣,從挎好的超市購物袋裏掏出一本小記事本,翻開,找到今天的采購記錄。


  一本《清心訣》,買給自己,目的顯而易見。


  一瓶護手霜,買給沈淩,因為C國的季節已經到了寒風陣陣的深秋,而沈淩昨天嫌棄地把手套咬了下來吐在地板上。


  一罐麵霜,同樣買給沈淩,因為妻子從幾天前就多了一個揉搓她自己臉頰的壞習慣,雖然看著很可愛,但揉搓頻率與揉搓力道都讓薛謹擔心她傷了自己的皮膚,尤其是搓完之後沈淩的臉蛋看上去更紅了。


  一盒高0鹹鴨蛋,作為補上的節禮(他出差時錯過了幾個重要的C國傳統節日,而且這位古板派是個換節氣時也會翻日曆送禮的老爺爺),薛謹的朋友並不多,而前幾天發生的事件讓他決定把“每人一盒手工自製月餅”改成“每人一顆鹹鴨蛋”。


  一瓶……


  “阿謹。”


  他另一隻手中握著的毛線繩,輕輕動了動。


  ……是牽在另一頭、慢吞吞在他身後保持一米距離的姑娘拽了拽這根繩。


  “怎麽了,淩淩?我們買完東西就回去,你隻是需要在挑選幾件護膚品時指指你想要的樣式或顏色。”


  沈淩搖搖頭。


  因為要避免與薛謹對視,她走路時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鞋尖,鞋尖則在地上到處亂踢——而這就是薛媽媽要往她手心裏放根毛線繩才答應帶她出來買東西的原因。


  “我不想去買護膚品。”


  她揪著毛線繩說,薛謹能感覺到手心的繩子一縮一拽的,“我剛才想起來了,那個討厭的入侵者之前和我說過你會自己做什麽護膚品,你還送給她用過。”


  ……那個孟什麽玩意兒還真是挺有趣的,當年不是嫌棄自製護膚品,所以全部退給我,根本沒用嗎?


  熱心市民薛先生若有所思——也許之前那袋子垃圾丟得不太好,他要抽空再去丟一次——妻子懵懂聽不出來是一方麵,嘰嘰喳喳跑到妻子麵前舞是另一方麵——把垃圾吊在電線杆上是不是有損市容有損公德?嘖。


  “淩淩,所以?”


  “……所以,我也要用你自製的護膚品。”


  本喵隻是受到了點驚嚇,本喵又沒變傻——哼,就算本喵暫時沒辦法和仆人對視,該宣布的權利還是要宣布的!


  “幹嘛,為什麽你要把我和她區別對待?”


  啊這。


  薛謹輕咳一聲:“淩淩,我曾經自製的那些護膚品,是透明膏狀體,沒有加入花朵,也沒有好看的顏色。”


  沈淩想疑惑地瞅瞅這貨,又想到不太敢看他的狀態,變成了盯著鞋尖歪歪頭,間接表示疑惑。


  “怎麽啦?”


  “你以前並沒有護膚品,淩淩。”


  他緩聲回答,“我認為,像你這樣的女孩子,第一次擁有的護膚品應當能夠聞到花香,並展現晶瑩剔透的外貌。而我短時間做不出美觀、香氣與功用一應俱全的護膚品。”


  “?為什麽一定要花香和外貌?”


  ……這和在你的杯子小蛋糕上用蘋果糖漿與奶酪裱花是一個道理。


  “抱歉,可能我是有點自作主張,但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建立這麽深的感情聯係。”


  薛謹看不到沈淩的表情,但他猜想那大概是滿臉迷茫吧——做這些額外的事情的確讓他感到微妙丟臉,不過凡事都有第一次,與她好好解釋說明,得到沈淩的真實想法並在錯誤上作出調整才是最重要的——


  “我覺得你非常可愛。想給你所有一個普通女孩子能擁有的可愛東西。我想給你買爆米花或奶茶,也想帶你去裝潢好看的茶餐廳。我想給你的杯子蛋糕裱花,也想送你有香味的漂亮護膚品。”


  “好吧,我承認,這其實不怎麽算是禮儀……”他又輕咳一聲,“隻是一點點小私心。”


  “抱歉,你會介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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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薛先生你不知道你是在玩“把妻子撩炸康康對方是徹底縮起來還是直接A過來”的遊戲對嗎。


  康康誰先炸.jpg

  順便預告一下徹底爆炸的時間快到了.jpg

  保持距離。


  要非常小心。


  不可以亂碰。


  那是最喜歡的東西。


  我……可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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