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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隻爪爪

  第四十二隻爪爪


  沈淩, 一個偉大機智而帥氣的祭司,一隻自持威嚴、言出必行的好貓貓。


  所以,說癢癢就癢癢, 說討厭就討厭, 說變成低等貓類不和仆人講話——就不和仆人講話!


  ……就算低等仆人奉上了炸小黃魚也不和他講話!


  “淩淩。”


  低等仆人在呼喚本喵,低等仆人一定是把剛出鍋的小黃魚放在桌上了,低等仆人油鍋裏劈裏啪啦爆香的絕對是魚肉, 本喵聞得清清楚楚……但是本喵堅定、絕對不和他講話!


  本喵討厭他捏住我的兩隻爪爪不放!

  本喵討厭他突然俯身把臉貼那麽近!

  本喵討厭他剛才莫名其妙的問題, 而且他竟然還不滿意本喵的回答!


  本喵最討厭、最討厭的是……他突然也要來玩本喵的爪爪!

  雖然好像和本喵玩他手的方式不一樣, 仆人隻是輕輕碰了幾下她的手指……


  雖然卡斯似乎說過禮尚往來,自己喜歡玩阿謹的手就不能拒絕阿謹玩自己的爪爪……


  但那也很討厭,超級討厭, 簡直沒什麽比這更討厭了!

  ——這個討厭的行為直接導致偉大帥氣的祭司出了醜——她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攻擊, 她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動搖, 她本能地想要藏起來, 藏到紙箱裏或花盆後麵, 最好是阿謹的手心——


  但帶給她這種空前震蕩、奇奇奇怪怪感受的,正是眼前被定位為“安全點”的仆人。


  找不到地方藏,也沒法抽出爪子的沈淩,走投無路——


  偉大的祭司在仆人的逼視下, 當即“喵嗷”叫了一聲,無意識嚇回了金色的貓崽。


  ……是的,祭司大人表現得像是正處於自己那不受控製的討厭換毛期。


  她的爪子也終於得以從薛謹掌中逃脫,但等到沈淩意識到這件事, 是她以低等貓類的形態衝著大膽仆人“喵嗷嗷”怒叫了三分鍾之後——


  她用貓語罵著罵著, 發現仆人從仰視變成了俯視, 便也順著仆人的眼神低頭看去。


  ……無意識變回來了!丟臉了!非換毛期的時間中在阿謹麵前丟臉了!

  薛謹:“淩淩, 我知道你可能會生氣,但直接變回這個樣子不和我說話的懲罰……”


  沈·單純被落在無名指上的親親嚇成貓崽·淩:“喵!喵嗷嗷!喵!”


  沒錯!是懲罰!是偉大的我在履行偉大的懲罰!絕對不是我莫名失去了變化的控製,丟臉變成這個樣子的——沒錯!這就是本喵說過的“生氣”懲罰!

  ——故此,數個小時後,傍晚,沈淩依舊是一團趴在沙發墊子上撥弄毛線球的貓。


  ……雖然搭不了積木,玩不了芭比娃娃,拿不起筷子戳布丁……但她是一隻自持威嚴、言出必行的好貓貓!沒錯!堅持住!


  ↑其實離破功就差一點點

  似乎是罪魁禍首的薛先生把炸好的小黃魚放在桌上,心態倒很平和。


  他發現看沈淩發脾氣和看沈淩生悶氣都是種享受——沈淩發脾氣的錄像在他的單反相機裏占了多少內存暫且不提——


  沈淩生悶氣,會拒絕和他說話,變成一團隻有他巴掌大的毛球。


  毛球有耳朵,有尾巴,心理狀態屬於一個多動症兒童——這導致你能從她的肢體語言裏看出一切。


  薛謹走到客廳右邊澆花,瞥見沈淩三角形的耳朵轉到右邊。


  薛謹走到客廳左邊整理櫥櫃,瞥見沈淩三角形的耳朵轉到左邊。


  薛謹走到廚房裏紮緊垃圾袋,瞥見沈淩三角形的耳朵努力往後擺。


  薛謹……


  薛先生想了想,放下手中的雜務,刻意加重了腳步。


  他從左邊走到右邊,從右邊走到左邊,再從後麵走到前麵,繼續加快速度循環……


  沈淩三角形的耳朵焦躁地抖動了起來,沈淩耳朵裏白色的絨毛隨著它的轉動也微微顫動,就連沈淩的尾巴也煩悶地加快了擺動的速度。


  ——薛謹放緩了腳步,在玄關處定住,彎腰收拾她扔在那兒的漫畫書。


  他一連收拾了好幾本摞在手中,再直起腰時瞥了眼毛球的情況:

  沈淩的耳朵終於定位了關注對象的位置,白色的絨毛重新安靜下來,金色的尾巴微微上翹。


  薛先生:……


  買針孔攝像機偷拍妻子是違法的嗎?

  似乎是的。


  嘖。


  於是,這種情況一直僵持著。


  一方因為身為偉大祭司不肯在仆人麵前丟臉,一方因為看耳朵看尾巴看得興致勃勃,所以不怎麽想哄(。)

  直到,薛謹洗好手,結束了家務工作,端著炸小黃魚走過來。


  ……不僅僅是炸小黃魚,從毛線球裏偷偷窺視的沈淩發現薛謹還端來了兩杯茉莉花茶,一碟鹽煮花生,一碟鹹鴨蛋,一碟桂花馬蹄糕,一小蝶炸蝦片。


  這個男人把這些都在電視機前的茶幾上擺好,並再次彎腰,從已經清理幹淨的茶幾下方空間裏拉出了一隻抽屜。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扁平的白盒子,打開白盒子,拿出圓形的機器擺在地板上,按動開關。


  沈淩前幾個月中獎贏來的掃地機器人呈圓周軌跡轉了起來,發出溫和的嗡鳴聲。


  “等它掃完我再去給地板上蠟。”


  薛媽媽捧過茉莉花茶,往沙發上一靠,並打開了電視機。


  “啊,休假真好。”


  沈淩:……


  她想向什麽東西投向凶狠而可怕的威脅視線。


  ……卻不知道自己具體該盯哪個好,是食物、仆人、還是地上的掃地機器人……因為哪個都讓她莫名惱火!


  薛先生並不知道沈淩在想什麽,他坐到這裏看電視絕沒什麽故意逗弄、惹對方生氣的意思,純粹是一個社畜終於迎接閑暇時間的欣慰——


  如果你剛結束三個月的地獄級出差,回到家裏後不得不經曆“做出關乎未來一切的決定”“疑似遭到喜歡的人告白”“發現喜歡的人連告白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主動嚐試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吻”“失敗”“花四小時整理家務”——等等一係列事件後,也不會想什麽其他東西的。


  佛係的薛先生目前隻想坐在沙發上好好看電視,然後晚餐時繼續欣賞生悶氣的沈淩,並猜測她能堅持多久(。)

  然而,薛謹的運氣表示它從來和主人的意願反著來,不是你想休息就能休息。


  “叩叩,叩叩。”


  有人在外麵敲門。


  薛謹呷了口茶,沒有理睬。


  艾倫與鍾海林絕不會在這個剛結束任務的時間點找自己,而查克與薩爾伽可能剛從脫衣舞俱樂部裏勾肩搭背地晃出來。


  “叩叩,叩叩。”


  除了獵魔世界的朋友們,薛謹這裏從來沒什麽訪客。


  他更不需要交物業費,因為物業自己都不知道薛謹的這套房子已經神不知鬼不覺離開小區固定在了郊區(。)

  薛先生已經用遙控器找到了紀錄片《萌寵成長記》,接下來是篩選掉關於貓咪的那幾集,找到專門講述小狗的。


  “叩叩,叩叩……”


  “大概率是不速之客,直接啟動符文隔離應該也沒……”


  “喵嗷。”


  薛謹放下了茶杯,皺起眉。


  團在沙發另一邊,執意用屁|股和毛尾巴對著他的妻子,破天荒回過頭來。


  ……喵喵叫不算“說話”嘛,這大概符合祭司的懲罰規定。


  “喵嗷……喵!”


  吵死了,做了錯事的仆人去把門打開,敲門聲讓本喵不舒服!

  薛謹讀懂了她的意思。


  “你希望我去開門嗎,淩淩?”


  “喵喵喵!”


  啊,生悶氣的小孩在趕人走了。


  薛謹點點頭,不得不重新站起身,走向玄關,打開家門。


  門外站著一個姑娘,姑娘五官清秀,氣質溫婉,極其眼熟,眼熟到他心疼起了自己被浪費的84消毒液。


  薛先生:“……”


  哦,我的運氣很給力,果然是不速之客。


  他第一時間跨步出去,背對客廳沙發的方向,帶上家門。


  “孟小姐。”他壓低了聲音,防止被家裏的小孩聽見,“你究竟想要什麽?”


  當年相親時可沒見這位小姐這麽擅長糾纏。


  孟婉看著他,眼神裏憎恨夾雜著一點渴求。


  “我隻是想向你道歉……”


  “三個月前你被我灌了一嘴84消毒液。”薛謹禮貌地陳述事實,“我了解你是個斤斤計較的女人,我本以為這會讓你放棄,轉而去憎恨詛咒我。”


  “可你沒有,三個月後又出現在我家門口。”


  麵對這個曾經談婚論嫁,卻發生了極不愉快矛盾的女孩,薛先生簡直稱得上彬彬有禮——


  “孟小姐,我能知道你糾纏不休的理由嗎?如果你打算繼續扯謊說來道歉,那就先跪下來,對我磕十來個響頭,再從那邊的樓梯正中間滾下去。孟小姐,好嗎?”


  ——咳,彬彬有禮僅限於他的語氣。


  孟婉的臉色白了白。


  “當年你不是這樣對我……”


  薛謹平靜地說:“當年我也不是同性戀。”


  他抬手看眼腕表:“如果你不打算說實話,孟小姐,我能理解。但容我失陪……”


  “不!”


  孟婉脫口而出:“薛謹,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薛謹:……?

  普通人類的臉皮厚度大概比我想象中還厚點?那做普通人類的難度又增高了……


  “你必須——聽著——好吧!”


  孟婉跺跺腳,眼睛裏竟然蓄出了眼淚,梨花帶雨的模樣惹人憐愛——


  薛謹心裏一突,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你能不能,和我生一個小孩?不,我沒有脅迫你負責的意思,這個孩子從懷孕開始就將屬於我如今的丈夫,成為我和我丈夫的小孩——你所需要的隻是和我——”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青白交加:“和我去開房!”


  見鬼的預感。


  薛先生扶扶自己泛起白光的眼鏡。


  說出最過分的要求後,後麵的話也順利了許多。


  孟婉深吸一口氣,竹筒倒豆子般吐了出來。


  “是這樣的,我們分手之後,我和他經曆了很多,終於得到了我父母的妥協……”


  這個‘他’指的就是那位讓孟婉毅然拋棄老實人相親對象,念念不忘肝腸寸斷的社會小流氓。


  孟婉曾私下歉意向薛謹表示過“這就是初戀”,但薛謹覺得這純粹是她腦神經有問題。


  “……結婚之後,我發現了一件事……他每次碰我,都要吃藥。”


  哦。


  薛謹明白了。


  “孟小姐。”他推推眼鏡,“所以,你如今結婚的對象,你念念不忘愛得死去活來的對象,其實真的是個同性戀。”


  “我……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抱歉。對你的遭遇,我表示遺憾。”


  孟婉吸吸鼻子,揉揉眼睛。


  這個女人沉聲道:“所以我要一個孩子。我和他結婚已經這麽久了……我覺得我爸媽已經開始懷疑了!我必須要一個孩子,這樣才可以和他——”


  “——你必須幫我,薛謹!我、我、照實話說,你是我遇見過的最符合‘平穩婚姻’的男人,性格也很好,我爸媽曾經也很欣賞你,除了掙錢不多長相平凡以外你非常優秀——”


  啊。


  “孟小姐,你說完了嗎?”


  黃昏,樓道,半掩的門與低聲交談、有過前緣的男女。


  這句問句發生在這場景中,無論怎麽看,都應該是一次激烈而痛苦的爭執,或一次極其冷酷的回絕。


  前者也許是餘情未了,後者大約被傷得太深。


  ……然而,薛謹連孟婉心裏猜測的這兩種可能性都沒給她。


  他自始至終都極為平靜,不含任何諷意,陌生、冷淡而具有距離。


  “抱歉。我不同意你的要求。現在,我要回家看電視了,希望你停止糾纏。再見。”


  孟婉愣住了。


  “我以為、我以為你會罵我,或羞辱我——”她結結巴巴地說,“我知道這很可笑,我知道絕對會惹你生氣——”


  “為什麽?”


  “因為,因為……”


  不知怎的,孟婉想起了那套被自己退回的寒磣護膚品。


  “……因為你曾經對我很好。你曾經喜歡我,我很抱歉辜負你的……感情……”


  對方忽然笑了一下。


  這是他第一個不公式化的表情。


  “不。”


  鏡片下的獵魔人眼睛裏不含一絲溫和笑意,“孟小姐,那僅僅是出於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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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三次元忙成狗……


  評論過70明天爆更補償大家(躺)


  順便下章高能預警(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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