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玉然
所謂破而後立,修真亦如是,林明鑄脈期遇上一個碎脈初期修士,那必是討不了好的,孫長老迎麵幾招都是不留餘地的打法,林明咬牙硬撐,卻漸漸落於下風。
秦蕩在一邊勸著:“明弟,你這話說的太不客氣……孫長老,明弟年輕不懂事,還是不要計較了……”隻是這勸說是真心還是假意,整個大殿上可以說是都心知肚明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裏是皇宮,孫長老和他帶的幾個萬壽宗弟子,充其量不過四人,要是沒有秦蕩的默許,又怎麽敢在大殿內放肆,一點不給秦蕩麵子。
林明冷哼一聲也不戳破,事實上,他也沒什麽餘力再分神說話了,碎脈初期的攻擊天羅地網,林明應付十分吃力,額頭上漸漸見了汗,更是有幾掌林明硬生生接住,雖有緩衝,卻還是重重落在林明的胸口上。
林明胸口一悶,一口血湧了上來。
孫長老嗤笑道:“這麽狂妄的娃娃,我倒要看看有幾斤幾兩,陛下不必再說,今日我便與這娃娃切磋切磋。”
秦蕩就坡下驢,直接應和:“既然是孫長老要親自指點明弟,那孤便代明弟多謝孫長老了,明弟,好好表現,萬不可給葉涼丟人。”
這裏除了林明,剩下的不是萬壽宗的人,便是秦蕩的人,聞言隻是等著看好戲,竟然沒有一個人指出這裏麵的不妥。
林明雙目陰寒,秦蕩此舉分明是要示威,隻是這老頭卻是個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之人,看他出手處處狠毒,林明也是處處小心,他要是在這裏受傷,怕是他爹娘都保不住性命了。
就在林明越來越吃力,再一次咽下到了喉嚨的一口血的時候,殿外傳來一個衰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碎脈初期的老頭子和鑄脈中期的小孩子切磋,你這老頭還覺得很風光嗎?簡直是丟我們修者的臉!”
隨著這一聲而來的是淩厲的一掌,孫長老憋足了勁的最後一擊,堪堪停在林明麵前一寸處,卻猛地頓了一下,再不能前進半分,隨後更是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徑直撞在了柱子上,滑下來後一口血噴了出來。
萬壽宗門人們見狀一驚,紛紛起身圍在孫長老身邊,孫長老色厲內荏:“何方鼠輩鬼鬼祟祟!出來!”
秦蕩早已被親衛圍在中間,所有人都戒備而忌憚地看著殿門。
孫長老不知來者何人,卻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擊的機會,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殿門的時候,竟然朝著林明的後背一掌偷襲了過去!
林明不曾料想他會在此刻發難,身體本能在瞬間將自己修為提到最高擋了一下,隻是境界之差猶如天塹,隻見孫長老陰毒一笑,又向掌中灌注了幾分力道,林明一瞬間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得全身經脈一麻,便再沒有了其他感覺,而孫長老一擊之後也被門外的人一下子掀了出去。
林明本能地覺得,孫長老先前孤注一擲的攻擊不可能隻是讓自己麻一下,卻又找不到其他異常,於是把這個變故壓在心底,深吸一口氣壓下上湧的一口血,站直了身子對著門口抱拳:“恭迎太上長公主。”
秦蕩麵色一僵,屬於碎脈巔峰修者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席卷了大殿,孫長老麵色一白,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門口先出現的是一枝龍頭拐杖,這拐杖色澤黑沉,金色龍頭在上麵,口中吐出的竟然是一條蛇,拐杖擊打在地麵上,“砰!”的一聲,隨後就是一個身穿布衣的老婦人,身後跟著恭敬攙扶著的林月。
老婦人身量不高,從臉上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但是不管誰看見這老婦人,怕是都沒辦法和那個百年前在葉涼家喻戶曉的長公主秦玉然聯想到一起,葉涼國之所以能在群雄逐鹿,在修者萬千的東微大陸占有一席之地,全是 仰仗了這位修為已經臨近劫境,隨後便可化神的長公主。
見了秦玉然外放的修為,孫長老知道自己並不是對手,訕訕地站在一邊,眼神陰毒地看了她一眼。
秦蕩臉色隻是變了一瞬,隨即調整回來,趕忙撥開身邊的侍衛親自迎上前,就要代替林月攙扶秦玉然,隻是秦玉然明顯不領這個情,冷哼一聲,一揮袖便將秦蕩整個身體震了出去,秦蕩站立不穩,還是被侍衛攙扶住才堪堪站好。
這實在是半分麵子都不給,秦蕩麵上掛不住,眼中極快地劃過一絲狠厲,隨後又是一臉泰然,態度也是愈發恭敬:“不知姑婆此番出山,不然侄兒一定親自前去迎接。”
“行了,天天這副嘴臉,你不累我都累!”秦玉然看都不看他徑直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了,秦蕩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秦玉然抬眼斜他:“聽說你把林太宰關起來了?”
“是,林太宰意圖謀反,大理寺卿正在查,已經暫時收押。”秦蕩態度恭敬道。
“一派胡言!誰謀反林太宰都不可能謀反!你忘記太祖祖訓了嗎!不疑林家!你這些年怕是空長年齡不長腦子!”秦玉然一點麵子都不給,直接當著眾人的麵罵了起來。
秦蕩臉色一黑,語氣也沒那麽恭敬了:“我們已經在林太宰家裏搜出了他和敵國的往來書信,這會不會反可不是姑婆說了算,證據確鑿的事情,任何人不得包庇。”
“哼!”秦玉然冷哼一聲,“那敵國書信到底為何,怕是你比誰都清楚,早在你登基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心胸狹隘,容不下人,必然難堪大任,果然在林家這些老臣的幫持下坐穩了皇位,就開始打壓忠良,要不是皇兄當時隻剩下你一個兒子,我說什麽都不會扶持你上位!”
秦蕩臉色一下子黑了,他生平最討厭別人說自己無能,而且那通敵的書信的確是他安排的,大多數人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人人顧忌著皇帝的麵子都不會明說,最後拆了自己的台的竟然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