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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大結局上

  第383章大結局上


  江渙心裏一個“咯噔”,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真正麵對的時候,心裏還是有點怵得慌。


  他打著哈哈道:“阿姐,我就是先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哈,我還有事兒呢,晚點阿?蕪過來接你和小外甥。”


  江渙看著江佩離微微隆起的腹部,欲言又止了半天,還是說了句:“看到你們都平安,姐夫心裏一定很高興。”


  這話說得江佩離一愣,像是心口讓人捫了一拳,喘不過氣來。


  得有兩個多月了吧?

  江佩離在獄中有過一段痛不欲生的時日,大抵也是怕刺激到她,後來來探望她的每一個人都對秦珩避而不談。


  其實到現在,也沒什麽好避諱的了,本來江佩離就從來都不是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人,痛苦歸痛苦,日子還是要往前看的。


  更何況……


  江佩離掌心輕輕覆上自己的小腹,感受著孩子在踢她,深情溫柔。


  更何況,她還有和他的孩子。


  即便他已經不在了,她也會帶著和他的孩子好好生活下去,她會撫養他們的孩子長大成人,會把他們的孩子培養成像他父親一樣的兒郎。


  阿蕪來接她已經是接近午時的事兒,因她大著肚子行動不便,阿蕪特地叫來了清風,還有已經生過兩個孩子的秦瑜來幫忙。


  江佩離在天牢時秦瑜也經常來探望她,每次來都哭得梨花帶雨,江佩離覺得心煩,後來就不讓她來了。


  如今秦瑜見到她,又是“哇”地一聲哭出來:“你怎麽瘦成這副鬼樣子了啊?”


  江佩離一個頭兩個大。


  她們要從金陵回到姑蘇,路途不算遙遠,但因著江佩離,走得格外緩慢,馬車上東西也準備得十分充足,像是生怕江佩離有一點閃失一般。


  江佩離覺得她們過於小題大做了些,她又不是什麽瓷娃娃,不過她也沒說什麽。


  一路上秦瑜話很多,同她說了許多孕期三月要注意的東西,江佩離聽得直打哈欠,強撐著眼皮。


  秦瑜見她如此,頗有些失落地說了句:“若是子硯在就好了,他打小記性就好。”


  這話一出,馬車裏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秦瑜意識到說錯話的時候,已經是覆水難收。


  不過看江佩離的神情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秦瑜悄悄鬆了口氣,試探問:“要去看看他麽?”


  江佩離沉默。


  秦珩出事之後她沒來得及給他送葬便進了監獄,按道理來說是應該去看看他,於是她同意了。


  落葉歸根,江佩離想著他如今應當是在杭州了,事實也的確如此。


  到杭州的前一夜,阿蕪和清風準備了熱水為她洗浴,江佩離也沒有多想,畢竟一路風塵,她不想自己見他的時候太過狼狽。


  隻是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從傷痛當中走出來了,可真正到了這時候,江佩離心裏還是覺得空落落的,夜裏她手裏拿著秦珩的那塊羊脂玉發呆,腹中孩子感應到她的悲傷,隔著肚皮踹了她一腳。


  這一腳把江佩離眼淚都給踹出來了,她趴在床上哭了一晚上,第二天頂著個又紅又腫的眼睛,給秦瑜嚇了一大跳。


  她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也隻是拍了拍江佩離的肩膀,什麽話也沒說。


  秦珩的陵園設在城外一處僻靜的院子裏,院中造景極好,依山傍水的,還有一處荷塘。


  聽聞因他為江南和平以及王朝統一做出了貢獻,狄烈特封他為“吳國公”,將他的事跡編成戲曲和書籍,在江南各地傳頌。


  這地兒景好,一看就是秦珩會喜歡的那種,可往裏走著走著江佩離就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了,說是“陵園”,可這兒四處生機勃勃不見香火,分明就是活人住的地方。


  便是這時,廊道盡頭鞭炮齊鳴,嚇得江佩離一哆嗦,還在懵怔的時候,秦瑜等人已經不知去了何處,她看著濃煙的盡頭,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心跳不由加快。


  鞭炮燃盡之後,白煙漸漸褪去,江佩離下意識屏住呼吸,便見一紅色身影緩步向她走來。


  那人一步一步走得結實平穩,又似有幾分按捺不住的激動,江佩離一動不敢動,直到看到那人的臉。


  她呼吸一滯,眼淚奪眶而出,又似是不敢相信般止步不前,直到那人離她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她終於確定——


  秦珩,他沒死!


  “王八蛋!”


  江佩離沙啞著嗓子罵了一聲,隨即跑上前撲進秦珩懷裏,邊哭邊罵:“你是不是有病啊?沒事還整得跟英年早逝了一樣,還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


  她聲音哽咽,不知是不是孕期多愁善感了些,江佩離一哭就停不下來,這一點也不像她了。


  秦珩見江佩離哭得直抽抽,慌忙給她擦眼淚,捧著她臉溫聲道:“我錯了,你別哭,別哭了。”


  “我不想哭啊!”


  江佩離嗚咽出聲,“可我控製不住啊!你不知道懷孕的人很容易情緒失控嗎!”


  秦珩有幾分哭笑不得,她如今肚子大了,他沒法像以前那樣抱她,隻好稍稍側身拉她入懷,低聲哄勸著。


  哭了好半天,江佩離才終於止住了眼淚,可她還是緊緊拽著秦珩不放手,生怕這隻是個夢,她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見了。


  秦珩低頭親了親她眼睛,笑:“眼睛腫成這樣,一會兒化妝也挽救不了。”


  “化妝?”


  秦珩“嗯”了一聲,低道:“你得把欠我的婚禮補全了,我等你拜堂可是等了好久。”


  江佩離這才意識到秦珩穿的是一身喜服,不光如此,走廊過去的所有建築都掛著大紅燈籠,隻不過被剛剛的濃煙掩蓋了去,她這才沒注意到。


  這時,剛剛消失了的秦瑜等人抱著新娘子的喜服和紅蓋頭跳出來,江渙和狄雅兩個也拎了貼著“喜”字的酒壇子,秦趙氏帶著一手一把花生的秦瑞,就連夏雲姬也站在不遠處,平靜地看著廊橋上的兩人。


  江佩離愣了好大半天,硬是在眾人的吵嚷聲中恢複了幾分理智,她掃過所有人,最終目光落在江渙身上。


  到底是姐弟連心,被江佩離這麽一掃,江渙當場心裏就一個“咯噔”,卻還要硬著頭皮道:“阿姐,姐夫還等著呢,要不咱們先去把衣服換了唄?大夥兒都等著喝酒呢……”


  他越說心裏越發虛,誰跟他說的“一孕傻三年”?這話放在別人身上能應驗,在江佩離這兒可行不通,估摸著這會兒她已經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兒了。


  江渙暗自懊惱的時候,江佩離已經坦然接過秦瑜懷裏抱著的喜服,露出了微笑。


  那笑容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什麽,可江渙卻曉得——


  今兒個他和秦珩倆人,有一個人要完。


  ……


  婚禮其實辦得並不隆重,畢竟剛經曆了沉痛的戰事,加上江佩離大著肚子,許多繁縟禮節也就省了去。


  拜完堂,儀式差不多也就結束了,江佩離被人摻著進了新房,她前腳剛進去,便冷淡說了句:“去把江渙給我叫過來。”


  “這……”


  阿蕪和清風對視一眼,強笑道:“渙哥在陪客人喝酒呢,恐怕不方便……”


  “清風,你去。”


  江佩離直接打斷阿蕪,“就跟江渙說,話已經放這兒了,他不來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後果自負。”


  這話傳到江渙耳朵裏時,他已經喝到了七八分了,一聽這話,竟生生醒了大半。


  然而江渙也不傻,這時候他才不去送人頭,思來想去,他跑去找了同樣在陪客的秦珩,一把攔下他的酒碗,笑對眾人說:“那個……新娘子還等著新郎官去掀蓋頭呢!剩下的酒我陪你們喝啊!”


  秦珩微微挑眉看著江渙,瞬間明白過來他心裏那點小九九。


  江渙見秦珩似笑非笑瞧著他,幹咳一聲,湊過去小聲道:“反正堂都拜了,阿離她跑不了也不能把你如何。但我不一樣啊!她會揍我的!”


  說著,江渙捂著脖子做出一個極慘的神情,楚楚可憐地看著秦珩。


  於是江渙就留下來替新郎陪客了,秦珩整了整衣冠,醒了醒酒氣,便去了新房。


  新房是經過一番精心布置的,屋裏掛了許多江佩離的畫像,全是她在獄中時兩人分別的那段時日秦珩在病榻上畫的。


  然而秦珩腳剛踏進房門,紅棗花生連同盤子全朝他飛了過來,砸在地上“哐哐”響,秦珩瞬間曉得為何江渙寧可在外頭喝酒也不肯過來麵對江佩離了。


  這會兒解釋肯定是不管用的了,秦珩也沒想解釋,隻衝著屋裏道:“你氣歸氣,別傷著自己和孩子!”


  屋裏人的動作停了一瞬,隨即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怎的了?你在不歸山被人捅刀子的時候沒想過?這兩三個月的時間,你也沒想過?”


  “你可真行啊秦珩,攛掇江渙、阿蕪、秋冶他們一起蒙我呢是吧?都瞞著我騙我,行啊!”


  裏邊傳來抄家夥的聲音,秦珩立馬上前,下一秒門“嘭”地一聲合上,把他關在了外麵。


  “新婚之夜,你就在外頭好好呆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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