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不做二臣
第296章不做二臣
“我去!什麽情況啊?”
江渙手裏拿著勺子,頓時覺得碗裏的粥不香了。
比起清風徐來的震驚,他更多的,是嫉妒!
“你們在做什麽?”
經過的阿蕪看著三人鬼鬼祟祟的樣子,正要說什麽,就見江渙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滿道:“我也要阿離喂飯!”
阿蕪:“?”
阿離?喂飯?
本著好奇的天性,一向清冷自持的阿蕪居然也破天荒聽起了牆角。
主要是,阿離喂飯這件事,太有衝擊力了。
然後阿蕪就透著門縫看到江佩離果真坐在榻邊用勺子喂秦珩喝粥。
但因為江佩離背對著門,看不到她的神情,反觀靠坐床頭的秦珩,一臉癡漢笑……
“見鬼了。”
阿蕪有些不敢相信,“阿離那麽別扭一人,居然會給別人喂飯?”
“我也覺得見鬼了。咱們公子又不是沒被人照顧過,至於笑成那傻……樣麽?”
“而且他眼睛跟長在江姑娘身上似的,哪像大戶人家的公子啊?”
江渙勺子都快咬碎了,抗議:“我也要阿離喂飯!”
然後……門就被推開了,四個人整整齊齊地摔了進去。
秦珩:“……”
“清風徐來,你們在幹什麽?”
清風徐來趕緊站起身,尷尬地低下頭,“抱歉,公子。”
“阿渙。”
江佩離平淡出聲,“你剛說什麽?”
一聽這聲,阿蕪趕緊拉住江渙,拚命給他使眼色。
然而嫉妒之心如熊熊烈火,灼瞎了江渙的眼睛,他不管不顧衝到跟前:“我也病著呢,我也要你喂我吃飯!”
阿蕪:完犢子。
結果可想而知,江渙被爆捶了一頓後抬了出去,剩下三人立刻識相地退出去。
門關上前秦珩叫住徐來,滿眼笑意地看著江佩離,輕聲說:“幫他們把東西都搬過來。”
然後,清靜了。
江佩離把碗放下,麵無表情道:“自作主張。”
秦珩習慣了江佩離口是心非的小模樣,高興拉過她的手。
這雙手在不久前,幫他解決了一件大事,如今這雙柔軟的小手似乎都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和溫度。
江佩離看他盯著自己的手看,頓時臉頰通紅。
她要抽手,秦珩就拉住她,臉放在她掌心害羞低笑:“我現在可從頭徹底都是思爺的人了,你要負責哦。”
江佩離:“……”
難怪在最後一步時又急刹車,搞了半天在這兒等著她呢?
“不、不要臉。”
江佩離別過頭,耳朵紅得發紫,“哪有大男人讓姑娘負責的?”
“我不管,是你先動的手,我可什麽都沒做。”
江佩離:“……”
王八蛋。
合著她滿身紅痕都是讓狗咬的嗎?
“阿離。”
秦珩滿眼期待地看著她,臉頰紅紅的,“晚上還來一次嗎?”
江佩離默。
對男女之事,江佩離沒經曆過,但在江湖上行走這麽多年,她知道像秦珩這種年紀的兒郎血氣方剛,在那種事上……不是那麽容易滿足的。
而且,用手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麽回事兒?
她不太懂。
但是想著秦珩當時的樣子,應該是舒服的吧?
隻是跟真槍實彈比起來,恐怕還差了點意思……
想到這裏,江佩離幹咳兩聲,眼睛看著別處,故作冷靜道:“我又不是不願意,你搞得自己那麽辛苦做什麽?”
嗯,很直白了吧?反正以身相許這種事兒,她早想過了的,現在心意表明了,更不是什麽大事兒。
“我知道的,但有些事,我還想等一等。”
秦珩垂眸輕聲說:“你現在對我,僅僅隻是喜歡。做那種事兒,也隻是不抗拒而已,沒有真的心甘情願。我想等有一天,你死心塌地想跟我的時候,咱們再……”
“再不濟,也得等到洞房花燭夜吧?”
秦珩笑起來,“我可是早早地把禮單都寫好了,隻要你鬆口,我立刻把你娶回家。”
“說得好聽,你這登徒子忍得了那麽久?”
“唔,我盡量吧……”
秦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總覺得這事兒暴露在阿離麵前有點丟人。
但麵對她,秦珩又確實有點控製不住……
“我隻能盡量,所以阿離,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好不好?”
*
入冬了。
船在運河上走走停停了快兩個月,總算是聽得到華都的鍾聲了。
江佩離站在船頭,抿唇望著霧氣之中漸漸清晰的城門,抓著圍欄的手指節發白。
哈出來的氣都成了白色,手在外頭放了會兒,幾乎凍得沒法彎曲了。
除去路上要花的時間,她在華都隻能呆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要做的事兒還挺多。
“呼,阿姐,你怎麽在這兒啊?”
江渙裹得嚴嚴實實,露出來的臉頰凍得通紅,但他還是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下來披在江佩離身上。
“你也是沒燒夠。”
江佩離把衣服拿下來遞回去,神情淡漠,“自己穿好。”
“阿姐,你是女孩子哎!”
“女孩子怎麽了?女孩子就不禁凍了?”
江佩離語氣頓時變差,江渙縮了縮脖子,趕緊把衣服接過來抱在懷裏,心裏卻覺著阿離最近當真是陰晴不定。
猶豫了半天,江渙還是忍不住開口:“阿離,這北方比咱們江南冷多了,要不你還是……”
一記眼刀過來,江渙立刻把嘴閉得嚴嚴實實的。
習武之人倒也不怎畏冷,隻是他們在南方生活慣了的,擔心初來華都會水土不適。
而且,江渙想著阿離之前怎麽著也受過重傷,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恢複得還不錯,他也就放心些了。
“阿渙。”
江佩離望著不遠處漸漸清晰的華都城門,手攥緊了圍欄,平靜問:“你還記得爹當年出征前說過的話麽?”
“記得。”
江渙神情也認真起來,那話是刻進了他心底的:“寧可黃沙埋忠骨,絕不低頭做二臣。”
“記得就好。”
江佩離這才笑起來,轉過身,細心地給江渙掖了掖衣領,輕道:“所以到了華都,不管什麽情況,你都不能跪任何蠻族人。”
“阿渙,記著你是江家唯一的男丁。江家的氣節,你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