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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他的味道

  第292章他的味道


  果然是夢。


  秦珩自嘲般笑了笑,掙紮著坐起來。


  如果不是夢,她怎會守在自己身邊?怎麽會說她在乎他?怎會在他想要侵犯她的時候一點不反抗?


  “公子,您醒了啊!”


  秦珩“嗯”了一聲,抬手揉了揉脹痛的額頭,指縫間突然有點異樣感。


  他順勢一看,心髒頓時一縮。


  頭發?


  秦珩把纏在手指間的幾根頭發撚直,那發絲細軟柔順,是與他的截然不同的發質。


  他眼皮跳了跳,手掌不自覺地摸了摸床單,又找到了幾根頭發。


  兩種發質,一種是他的,另一種……


  秦珩心跳快起來,這麽說,昨兒夜裏他身邊確實是有人的,而且……應該還發生了些什麽。


  “徐來。”


  秦珩按住心頭的蠢蠢欲動,平靜問:“昨天晚上,守在我身邊的人是誰?”


  “當然是江姑娘啊。”


  徐來一臉茫然,“公子你昨兒夜裏高燒不退,江姑娘一晚上沒合眼,直到天亮時你燒退了些她才回去休息。”


  秦珩心漏了一拍,喜悅要從喉間溢出來,又被他克製住。


  “那她現在呢?”


  ……


  隔壁房,江渙也醒了,一醒來就嚷嚷著這難受那難受,要喝新鮮的鯽魚湯和剛出爐的紅燒肉才能好。


  江佩離板著臉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江渙就開始撒潑,又心酸又委屈地說:“我要不是為了你和秦大哥,我至於差點命都丟了嗎?是,我的辦法是蠢了點,但我那不是、那不是……那不是太希望你能高興一點嘛!”


  “水裏好冷喲!黑漆漆的,我還差點被攪進船槳裏……雖然說結果沒達到預期,那你作為我親姐,看我這麽悲慘,差點命都沒了,就不能賞我一碗魚湯嗎!”


  阿蕪在一旁差點笑出聲,江佩離眼睛掃過去,她立馬收笑解釋:“我不是故意笑的,其實我很心疼渙哥的,真的。”


  江渙聽了,立馬順勢道:“你看!阿蕪都心疼我了,你是我姐,你就不能疼疼我嗎!”


  聽了這話,江佩離神色終於有了鬆動。


  不得不說這小子雖然平時蠢了點,但對她,還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阿蕪。”


  江佩離站起身,江渙和阿蕪同時心裏一緊,跟著就聽到江佩離說:“去準備魚吧。”


  *


  江佩離給江渙做完魚湯,徐來就找到她,說秦珩醒了。


  “醒了?退燒了嗎?”


  “沒昨兒那麽燙了,但整個人還是虛得很。”


  江佩離想了想,把給江渙的魚湯分成兩份,對徐來說:“你先讓他應付著吃點。”


  徐來接過香氣四溢的碗,不由問:“姑娘,那你呢?”


  江佩離沉默。


  顯然,她沒打算去看秦珩。


  這就把徐來鬱悶著了,昨兒明明守了一晚上,怎麽公子醒了反而她還不去了?


  江佩離本不打算回答,她想著徐來應該能懂她的意思。


  但徐來愣是擺出一副她不去他就不走的架勢,好似她負了秦珩,徐來能跟她拚命似的。


  果然都隨主啊。


  “行了,你家公子不是不喜歡魚腥味嗎?我先去洗洗,可以了吧?”


  徐來這才鬆了一口氣,走了幾步,又折回來。


  “又做什麽?”


  “姑娘。”


  徐來十分鄭重地喊了她一聲,緩道:“其實如果是你,就算是公子最討厭的魚腥氣,他也是能接受的。”


  “我跟公子這麽多年了,他以前真的從來不吃魚,也不愛吃甜,為了遷就姑娘,公子真的做出了很多改變。”


  “姑娘還記得在思遠堂時,你燒了書房的事情嗎?書房裏有很多孤本畫卷,都是老爺當年在戰亂中拚死保下來的,都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品,是咱們大宇、還有中原漢文化的結晶。老爺的遺願,就是把這份結晶傳承下去,不讓敵人的野蠻文化取而代之。”


  “公子一直記得老爺的這個願望,當年他拒絕殉難、離開秦家,也是為了能潛心研究畫學,傳承這份文明,實現老爺的遺願。所以書房對公子來說有多重要,姑娘您應該能明白。”


  徐來沉默片刻,又補道:“可現在對公子來說,姑娘你比他看重的所有一切,都要重要得多。”


  說完這些,徐來向江佩離行了一禮,出去了。


  江佩離一個人在廚房裏站了良久,灶台裏火劈裏啪啦地燒著,她看著冒著熱氣的乳白色魚湯不知在想什麽。


  很久後,她突然苦澀一笑。


  回到房間,江佩離拿起枕頭下的玉佩,輕輕吐出一口氣。


  而後她鎖上門,打了水來,準備沐浴。


  她身上都是秦珩留下來的印記和氣息,從脖子到腰,密密麻麻的,又是紅痕又是淤青。


  她不喜歡這種被人侵占的感覺,她想把他的味道洗掉。


  可,洗不掉啊。


  左邊鎖骨處的紅痕最為顯眼,昨天他的唇在那輾轉半天,滾燙的氣息好像灼燒到她心裏似的,夢境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喃喃著在她耳畔喊:阿離。


  夢裏的他亦是如此,隻是那時他還要生澀許多,不似如今這般大膽。


  夢中的自己也比現在的自己要勇敢,在他有點不知如何推進的時候,大膽地纏住他的腰,讓他退無可退……


  江佩離記得秦珩說,其實那時他沒醉,他是清醒的。


  之所以醒著時還能做那般荒唐事,全憑他心意。


  江佩離拚湊著自己近日逐漸清晰的記憶片段,突然笑了。


  她整個身子沒入浴桶,咕嚕咕嚕吐著氣,再睜眼去看那個似乎有些扭曲的世界。


  秦珩那時沒醉。


  她那時,就醉了嗎?


  ……


  沐浴整理完後,江佩離拿起秦珩的玉佩,似乎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一般。


  然而等她到秦珩房間的時候……卻被告知,剛醒的秦珩又暈過去了。


  江佩離:“……”


  “不是吃藥了嗎?”


  江佩離說著,人又湊到榻邊,伸手去摸秦珩的額頭,剛沐浴後的清香就鑽入了某人的鼻息。


  平放在榻上的雙手暗暗向下用力,秦珩閉著眼,努力不讓自己露出破綻來。


  “怎麽又燒起來了?”


  江佩離皺眉,沒發現異常,“比昨兒燒得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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