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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本是孩子

  第277章本是孩子


  認幹兒子?


  秦珩瞬間反應過來,立刻道:“堂姐,這就免了吧?會亂了輩分的。”


  “慌什麽?你那事兒還沒成呢,再說幹娘和舅娘又不衝突。”


  “不行!”


  秦珩憋著臉拒絕,這才發現秦瑜忍著笑,他反應過來:“堂姐你整我?”


  秦瑜“噗嗤”一聲笑出來,秦珩一臉尷尬。


  “行了啊,你別在這扯些有的沒的,我真不去,我最討厭這種一堆人聚在一起的宴席了,你可饒了我吧。”


  江佩離疲憊道,“再說了,蘇弋那廝本也是衝著我和夏莫執來的,救人也是理所應當。你可別掛在嘴上了,真要算,那你弟弟還救了我呢,也扯平了。”


  “可是……”


  “別可是了煩死了!”


  江佩離不耐煩起來,秦瑜沒轍,隻好作罷。


  秦瑜出去後,秦珩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後他才問了個有點蠢的問題:“所以……你剛剛也拒絕了堂姐兒子認你做幹娘?”


  “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裏聽出來的,但我確實不想認幹兒子。”


  江佩離輕吐一口氣,伸出兩隻手:“我才十五歲哎!再說她兒子要認,姑娘肯定也認,秦鳶都五六歲了,不行不行不行。”


  “哦……”


  秦珩有點失望,剛剛秦瑜說幹娘和舅娘的時候阿離沒反應,他還以為……


  “愣那幹嘛啊?過來啊。”


  江佩離叫他,秦珩便默默地坐過去她腿邊。


  “坐那裏做什麽?”


  江佩離不高興地拍了拍床頭自己旁邊,“坐這裏來。”


  秦珩剛坐過去,江佩離就主動靠上來。


  他微微一愣,就聽姑娘有些不耐煩地解釋了句:“太硬了靠著難受,委屈你一會兒。”


  “不委屈的。”


  秦珩心中竊喜,伸手把江佩離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下巴親昵地蹭她額頭。


  他太喜歡阿離對他的依賴了,哪怕隻是一點點,他都歡喜得不得了。


  “秦珩。”


  “嗯?”


  “你屬狗的嗎?這麽喜歡蹭?”


  秦珩:“……”


  江佩離抓了抓被他蹭得有些癢的額頭,突發奇想地說了句:“好無聊,你教我吹笛子行不行?”


  “吹笛子?”


  秦珩愣住,“無緣無故的,怎麽突然想起學吹笛子了?”


  “你教不教?不教我叫清風給我請個先生來。”


  秦珩:“……教。”


  他讓清風取來了自己的玉笛,讓江佩離靠在自己懷裏,握著她手把手教著。


  “你小時候是不是什麽都學?琴棋書畫詩,樣樣都學?”


  秦珩“嗯”了一聲,按著她的手指,“都會學一點,但我最喜歡的是畫。”


  “那你武功也是小時候學的嗎?”


  “不是。”


  秦珩輕聲說,“是我在千秋山的時候,剛去那會兒思遠堂總會有一些這樣那樣的山賊強盜,要打家劫舍甚至殺人放火,要活下來,自然得練就一身武藝。”


  江佩離明白了,她想到那天秦珩拾藥草給她處理傷口,動作十分嫻熟,想是在山裏時沒少經曆過。


  “我跟你一樣。”


  江佩離湊到笛口裝模作樣地吹了幾下,“小時候我習武習得勤,就覺得自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但實際上真正練就我一身本領的,還是被山賊綁走的那一次。”


  “那一次可沒人來救我,我也是一身傷,咬著牙挺過來的,但一下山我就不行了。”


  “你突然說這些做什麽?”


  “你不是覺得自己不夠了解我嗎?”


  秦珩微微一愣,隨即看著姑娘手指笨拙地在笛子上擺弄著,一段旋律都沒吹出來。


  然後江佩離就放棄了。


  果然,她沒有這方麵的天賦,難怪在夢裏,她隻能看著沈臨歡和秦珩在屋簷下同奏。


  想到這裏,江佩離不由伸手抱住秦珩的腰,感受到那人身子僵硬後,她滿意笑起來:“不想學了,你吹給我聽好不好?”


  “……好。”


  秦珩吹了一曲詩經中的《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曦。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


  一曲畢,秦珩才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為阿離彈過琴、奏過曲。


  雖然他不知道今天阿離為何突然提出這個要求,但她若想,他可以一直吹給她聽。


  “好聽嗎?”


  秦珩問她,江佩離輕輕“嗯”了一聲,“好聽。”


  “還聽嗎?”


  “嗯。”


  秦珩又吹了一曲,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他在吹曲的過程中阿離抬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可一低頭,懷裏的姑娘不知何時已經睡過去了,秦珩啞然失笑,收了玉笛,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來。


  他手指輕輕觸了觸疑似被她親過的地方,那裏似乎還有她嘴唇的溫度。


  秦珩看著近在咫尺的如孩童般安靜的睡顏,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慢慢低下頭,在她唇上留下了自己的溫度。


  而後他把姑娘的被子都掖好,輕悄悄放下羅帳,便出去了,因而他也沒看到,姑娘在睡夢中微微上揚的嘴角。


  ……


  秦珩輕手輕腳拉上房門出來,正好和夏魁迎麵碰上。


  兩人相互行了禮,夏魁就毫不遮掩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人來。


  片刻後夏魁不鹹不淡地問了句:“尊先君生前也是個極有膽魄的君子,不知秦公子有膽量否?”


  “不知夏道長說的,是什麽膽量?”


  秦珩不卑不亢,心裏已經猜了個七八分,麵上卻不顯。


  夏魁也不正麵答,隻說:“也罷,等我與離兒商議後再談。”


  “夏道長!”


  秦珩克製著心中翻湧的情緒,淡道:“晚輩不知道長與江將軍先前有過何種打算,但今之局勢較以往已大不相同,況且——”


  “況且阿離還隻是個孩子,您與她商議什麽?”


  “孩子?”


  夏魁品了品這個詞,突然笑起來,“是啊,我都忘了,她本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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