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好的時代
奧莉薇亞和斯內普把潘西從校長辦公室帶了出來,到了斯內普的辦公室。
斯內普看了奧莉薇亞一眼,奧莉薇亞微微點頭,他便關門離開。
奧莉薇亞讓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潘西在沙發上坐下,叫了圈圈的名字,讓它送了兩杯熱可可過來,遞了一杯給她。
“天冷的時候,就想喝這種暖乎乎,香甜甜的東西。”奧莉薇亞端著杯子坐在潘西旁邊,想要緩和氣氛,“雖然很容易長胖。”
見潘西仍捧著杯子不動不說話,表情既空茫又倔強,像一隻心懷警惕卻又不自覺流露求助的小動物,奧莉薇亞溫和道:“能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嗎?”
潘西的小拇指在杯子上輕輕滑動了一下,漠然道:“說與不說,對我的處罰結果有影響嗎?”
奧莉薇亞想了想,“當然,鄧布利多有前科,這個把柄還是拿得很輕鬆的。”
既然他當初為了萊姆斯保下了西裏斯,那她如果願意,自然也可以保下潘西——前提是,她值得。
潘西的睫毛顫了顫,她看了眼表情輕鬆微帶笑意的奧莉薇亞,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我沒什麽要說的。”
為了德拉科?這樣的話隻是想一想都覺得矯情又虛偽,更別說拿它當理由去祈求別人的寬恕和同情。
奧莉薇亞看著潘西捏緊了杯子有些發白的指節,沒說話,又喝了一口熱可可。
相顧無言了一會後,她突然開口,“其實,要是想你說的話,我有的是辦法,比如攝神取念,還有吐真劑。”
潘西的臉一下子白了。
“你覺得我會這麽做嗎?”
潘西盯著奧莉薇亞,半晌後抿著嘴唇搖頭。
“沒錯,我不會。”奧莉薇亞笑了。
潘西低聲說:“因為德拉科?”
“我對他看人的眼光可沒有信心。”
潘西咬唇。
“我這個人比較自大,隻相信自己的眼光——我覺得像你這麽可愛的小姑娘不會無緣無故對同學下手。”奧莉薇亞略顯輕挑地撥弄了下潘西耳邊的黑發,“怎麽看都是個好孩子嘛。”
潘西微微睜大眼睛,又趕緊垂下,掩蓋其中閃現的水光。
在拿魔杖對準克拉布的脖子時,她已經準備好接受所有的後果——猜忌的冷眼,漠然的宣判,憤怒的斥責。她在心裏做了充分的預設,告訴自己不管是什麽局麵都要坦然麵對。
但她不敢讓自己心存任何希望,去假想奢求,會有人相信她,笑著對她說:“你是個好孩子。”
兩次聽到這個詞,都是在同一個人口中。
潘西有些想說話,但喉頭似乎哽住了——她總是這樣拖泥帶水,越想說的話,越說不出口。
奧莉薇亞也沒有追問,她心裏已經大概有數了。
她端詳了一會潘西的臉,說:“你和你爸爸長得一點都不像。”
潘西僵住,啞著聲音問:“您……認識他?”
“當然,我和他開學第一天就相看兩厭。”奧莉薇亞毫不顧忌對麵的是他的女兒,直白道,“他就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神經病。”
潘西:“……”表情和心情都很複雜。
“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擅長忽悠別人去使壞,最大的本事就是低級挑釁和無能狂怒。”
潘西:“……”夠了,給她留點美好的幻想不行嗎?
“有一次,他拿盧修斯——德拉科的爸爸,來威脅我,被我按在地上暴打一頓。後來,他又拿我去威脅西弗勒斯,被他又按在地上暴打一頓。”奧莉薇亞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人。
潘西:“……”掩麵歎氣。
“最後一次,他跟著伏地魔來殺我,被西弗勒斯殺了。”
“……”潘西動了動手指。
奧莉薇亞平靜道:“對此,我們都覺得理所應當,並無同情和遺憾。”
潘西無言以對。
這是毫無疑問的,一個惡人被誅殺,人人都應稱快祝賀。
除了他的女兒。
她還記得馬爾福先生在福利院得知她姓名時的微妙表情,仿佛在她身上拈出了某個人遺留下來的影子,深具教養和風度的微笑背後,是不屑於掩飾的輕微嫌棄。
甚至不是厭惡,隻是不快罷了。
那時候她就知道,一個人可能隻是出生,就帶著原罪。
她不被期待,不被喜愛,甚至還必須背負不屬於她的愛恨,隻因她的血肉骨骼都來自於別人的賜予。
“沒有人可以阻止一個女兒為她的父親複仇。”奧莉薇亞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正如我,我仇恨伏地魔的原因就是他導致了我父母的死亡。”
潘西怔了怔。
她又說:“當然,也沒有人可以苛求一個女兒為她的父親複仇,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子女並不是父母的附屬品。”
奧莉薇亞看著潘西,不由想到了德拉科的夢,他的夢裏沒有奧莉薇亞——那原本的奧莉薇亞·奧平頓呢?在父母家人去世後,她又遭遇了什麽?或者她根本沒有要求去看那場魁地奇比賽,所以他們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心裏微微歎氣,撇開那些雜亂的念頭,伸手摸了摸潘西的頭發,“選擇你想做的,不管是什麽,隻要你自己不後悔,就沒有人有資格指責你。”
潘西感受著頭上的柔軟觸感,良久,喝了口手中已經微涼的可可。
很甜,很暖。
另一邊,斯內普幻影移形到了馬爾福莊園。
盧修斯很是驚訝,“發生什麽事了?”斯內普可不是閑著沒事去人家家裏拜訪的人——哪怕對方是他妻子的表兄。
“德拉科呢?”斯內普從來不進行無用的寒暄。
習慣了他的作風的盧修斯挑眉,叫出家養小精靈,“多比,叫德拉科下來。”
不過一會,德拉科就小跑著出現,不解地看著斯內普,“斯內普先生?”他實在猜不到有什麽事是需要斯內普親自過來找他的。
斯內普看著他,淡淡道:“奧莉薇亞讓我告知你一聲,潘西·帕金森在學校裏致文森特·克拉布重傷。”
德拉科震驚地瞪大眼睛,“潘西?那她怎麽樣了?受傷了嗎?”
“沒有,完好無損。”
德拉科立刻鬆了口氣,然後又緊張起來,“為什麽?潘西不可能主動出手去攻擊別人,她的性格就是再討厭一個人也就微笑著在心裏罵一罵。”她不知道為什麽總想讓自己顯得溫柔和善,除了對他,那是想甩臉都不帶給個理由。
“她會受到處罰嗎?扣分?禁閉?應該不會要退學吧?”他越說越急,上前兩步,“她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嗎?我要去看看她。”
“德拉科!”納西莎皺著眉走出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說完又轉向斯內普,用一種“表麵親切友好實則冷淡不滿,並且並不介意別人聽了會感到不爽但為了保持禮儀你也不能生氣”的語氣道:“西弗勒斯,德拉科還是個孩子呢,這種事用不著這麽慎重地跑來告訴他。”
然而斯內普並不理會她這種默認有教養的世家之間應該有的默契,不客氣地諷刺:“你大可以捆住你兒子的腿,但並沒有權利來指點我的行事,除非你讓你丈夫把我列為禁止往來人員——這倒省了我無用的交際,馬爾福夫人。”
納西莎氣得咬牙,卻還得保持體麵的微笑,“是我失禮了。”心裏默念:看在他那一串頭銜和他老婆的份上不要跟這種人計較……
然後轉向盧修斯,聲音輕柔,“盧修斯,你覺得呢?”
感受到了妻子壓製的怒意,盧修斯看了眼惹了事但一副事不關己樣子的斯內普,再看看殷殷期盼的德拉科,道:“德拉科,聽你媽媽的,不要影響了我們美好的聖誕節,等開學再說。”
德拉科不敢置信地大叫:“爸爸!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為什麽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能把他當個獨立的人去平等對待,而他的父母卻不能?
盧修斯蹙眉,聲音隱含威壓:“德拉科,是什麽讓你敢這麽對我說話?如果是因為那個潘西·帕金森,我想這就是我不讓你去摻和的理由。”
德拉科本能地畏懼起來,但頭痛感隱隱襲來,他憑空又生出了一股勇氣與戾氣,毫不退縮地直視著盧修斯,“‘敢’?一個兒子對父親說話要用‘敢’嗎?難道說這就是從伏地魔那承繼下來的手段?那我是不是該敬稱您主人?”
盧修斯眼角微抽,緊緊握住了手杖,抬手欲揮,但在納西莎的驚呼聲中到底停了下來。
揮來的杖風擦過鼻尖,德拉科臉色慘白地後退兩步。
納西莎不敢置信地捂著胸口,一副氣喘不過來的樣子,憤怒道:“德拉科……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和你父親道歉!”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忍著頭疼低聲說:“我不知道我該是什麽樣子……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他可能真的讓他們失望了——不管是哪一個他。
“但是,我有我的選擇,我想做我認為該做的事情……”他喃喃地道,聲音往後越發不可聞。
冷漠旁觀的斯內普先察覺到了不對,上前兩步一把拽住他胳膊。
德拉科軟綿綿地倒在斯內普身上,眼神空洞無光地看著他,“教授?太好了,你沒死……”
話沒說完,人已經暈了過去。
納西莎尖叫,“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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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虐一下拽哥,不過我知道你們都不會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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