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所村

  風呼嘯著刮過,卷起塵土飛揚。隱約的山脈,蒼茫的大地,平原上稀稀拉拉的樹木,極目遠眺總有一種蒼涼與廣袤。


  李駿默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是冷還是過於害怕。赤裸著全身的他本能的開始尋找可以遮羞之物。草地處偶爾夾雜著的野花告訴他,現在是春夏交替之時。隻是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著實讓他有點混亂。


  我是誰,我在哪。的疑問開始出現在大腦裏。不行的到處走走看看,看能否找到些什麽。哪怕隻是可以食用的植物也行呀。饑餓的他就這樣想著。


  帶著求生的本能,他開始往南麵走去。在翻過幾座不大的山丘與灌木叢後。一個聲音傳來。


  “咦咦,逃回來的吧,真是可憐”一個老者的聲音從一灌木叢裏傳來,看著出現在眼前的老者,李駿默心裏一陣歡喜。急忙上去問道:“大爺,請問這是哪裏呀,今年是什麽年份呀”老者一邊整理著背簍裏看上去像草藥一樣的植物。一邊回答道:“大明萬曆二十五年,四月初三。這是宣鎮,咦!來來來,這是老夫出門時,帶的換洗之物,這樣袒胸露背的成何體統呀”


  “多謝大爺”李駿默回答道,並接過衣物,穿上。雖然過程有點不熟練但也礙事。


  “嘴巴還真會話,你在關內可有親人可投”老者盤腿坐下,並遞出一張麵餅,並笑著道。


  “沒有”李駿默接過食物,痛苦的回答到。


  “唉!都是韃子做的孽呀,你既無親人可依,可有族人相投否。”老者繼續問道。


  啃著餅的李駿默搖搖頭,老者從腰上解下羊皮水袋遞給他並道。:“慢慢的,可憐我的獨兒戰死,如若不然也有你這般大了。你無親無故的,怕也…………不如你先與我到我家,不知你意想如何。”


  李駿默心想這老者願意收留我也好,先看看,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去哪裏,腦袋裏胡亂的一塌糊塗。想到著他點點頭。老者高興的哈哈笑了,“你我既然有緣,我姓曾,堡裏人都叫我曾牛,你就叫我曾叔吧。回堡後如有人問起,你就是我侄兒。”


  李駿默連忙咽下最後一口麵餅,用衣袖抹了抹嘴巴回答道:“嗯,好,我叫李駿默。”


  曾牛老者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準備回堡吧。”李駿默走近老者身邊拿起背簍背上。隨在老者身旁一路往南而去。


  空曠的山野中不時,傳來他倆的對話,通過對話,李駿默知道了,現在是萬曆二十五年,在去年臘月曾牛的堡裏征了19個壯兵,由百戶衛所百戶季大人帶領,是去朝鮮國打倭寇。曾牛是堡裏的唯一的醫生。這幾是出來采藥的,兒子在早年的抗韃虜的邊戰中,戰死了。家裏就剩他了。這幾年,偶有早年被韃虜擼去的漢人逃回來。這幾年由於萬曆二十年,寧夏叛亂的蒙古韃子哱拜本被軍剿滅,在加上開放與韃虜的邊貿後這些蒙古韃子倒是安分了一些。不像前些年時不時的跑過來劫掠一番了。


  堡裏這幾年除了皇糧賦稅,到也多了些糧食,生活還過得去。


  其實在原有的曆史上,萬曆年間經過張居正的執政卻實有了萬曆中興的景象,張居正字叔大,號太嶽,湖北江陵人。但在他死後卻被言官們群起攻伐。最後落的抄家之果。雖然張居正的改革後世者評價不一,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的改革對於大明而言是必須的並且富有效果的。


  遠處隱約可見的墩堡出現在遠方,老者曾牛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墩堡道:“看,快到了。那就是季家堡。”李駿默心想,這就算我穿越的第一吧。


  季家堡位於,宣府鎮懷隆道東路的保安州一帶,於太祖時建立的一個衛所堡,下管四個火路墩。內有軍戶五百餘口。這保安州便是後世的涿鹿縣,不過此時的保安州可比後世的涿鹿縣大多了,後世屬於懷來縣的新保安,東八裏,西八裏,沙城,桑園等地,此時都是屬於保安州衛的重要城堡鄉裏。而季家堡又名季家莊隻是其中一個的百戶罷了。


  一老一少剛到村口,村口一顆老榕樹下,三三兩兩正席地而坐的老漢們。見到他倆就恭敬的給曾牛打著招呼。“看見劉暢在哪裏沒”老者曾牛向村口這幾個老漢問道。


  “他還不好找,這個時候一定在他媳婦炕上吧”老漢們嘲笑著回答道。


  外表看著還不錯的村莊,進去後才知道什麽叫衰敗。主街道坑坑窪窪,走得很不舒服,兩旁一道道狹窄的巷子,老者曾牛的家位於季家莊的北麵,就在財神廟附近。這季家堡與別的村莊民堡一樣,別的不多,就是莊內的廟宇戲台多,什麽財神廟、福神廟、龍王廟、觀音廟、五穀廟等等,俗稱三宮十八廟。到縣衙,大到州府,基本都是如此。都有著大不依的廟宇。隻是地方不同南北不同廟宇名字數量不同罷了。


  老者曾牛與李駿默進入家裏後,匆匆用葫蘆瓢瓦了大缸裏井水一飲而盡,之後就離家而出了。等到色快黑時才興高采烈的回來。


  晚飯很簡單,黑麵餅子稀粥與鹹菜。曾牛倒是好像很高興還喝了二兩酒。飯後才神秘的拿出一個木牌笑著對李駿默道:“看看這個,以後你就季家莊的人了”李駿默回答到:“我也成軍戶了”。


  “那不可能,如若成軍戶了,就得祖祖輩輩都是,雖然有幾畝地耕種但也不是好差事。我隻是與劉暢你是投奔於我的遠方親戚,讓他給你搞了戶籍牌罷了。以後你有好的地方投奔也是可以的”曾牛嚴肅的道,隨手把木牌遞給了李駿默。李駿默雙手接過木牌,看著上麵刻著的字,正麵刻著李駿默,背後刻著季家莊雖為木牌但刻得也算精細。心想這怕就是明朝的身份證了吧。想著不免笑了一笑並回道:“謝謝,曾叔。”哈哈哈,老者高興的笑了起來。


  躺在睡床上的李駿默睡意全無。回想著今發生的一切。這離奇的穿越,這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如此窘迫的現實。都讓他有一種無助感,該何去何從呢。他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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