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對付

  孫柔寧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這麽說。我們是彼此彼此,不但你恨我,我也恨透了你!現在你來這裏,便是對我說這種話的麽!**!”


  喬思婉不以為忤,笑道:“我老是想要親眼看看你的了局,能力放心的。”


  孫柔寧嘲笑。“你有什麽好自滿的,是設計讒諂我!”旋便,她暴怒起來,“你這個喪門星,自從你嫁進入,我便開始沒好日子過,天天擔驚受怕!你這個**!”


  喬思婉婉轉的笑了:“大嫂,你好像便沒有鮮活詞的,**這個詞麽,用來描述你倒是很貼切,我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偏巧要步步緊逼,落到今日這個了局又能怪得了誰?”


  孫柔寧仰頭冷哼:“我不會白死的!”


  喬思婉發笑:“你是說懷寧侯府要來找我的困擾?大嫂,你真是太天真了,你親生父母都已經故去,隻剩下一個二叔,你總不至於期望你的二叔來為你出麵吧?聽說當初爭奪爵位的時候,你們大房和二房之間幾乎打得頭破血流了?“


  孫柔寧麵色一變,皇帝敢如此處分自己,也是看懷寧侯府敗落了的緣由,尤其是她的二叔在奪位之時,完皆站在了秦王邊,如果非皇帝法外開恩,懷寧侯府早已不存在了,她想了想,嘲笑:“便使如此,喬思婉,你不要以為我死了便沒有人對付你了!你的好日子還在反麵!”


  喬思婉大笑搖頭,步搖上垂下的瓔珞玎玲作響,一會兒道:“你還真是知人不明。你以為誰會為你出麵?太子妃嗎?她現在隻怕為了自己臉上的疤痕費經心思,哪裏還顧得上你?哦,對了,你還不曉得吧,她已經被太子禁足了,這件事兒,連她父親都是知情的,聽說很快她的庶妹便要進太子府了,你說,一個已經成為家屬棄子的女人,又能如何幫你?”


  孫柔放心色變了又變,轉而藐視道:“如此,喬思婉,一切都在你的控製之中!你認真是狡猾之極!你們宮裏宮外聯手便是要置我於死地!”


  “如果不是你太過囂張,孫家又曾臨陣背叛,何至於此?人人都是有得失之心的,你看今日堂上,有誰敢真的幫你?便連蓉郡主,也幾句酸話罷了,你以為她是至心幫你嗎?”喬思婉的聲音清冽冷澈,看著孫柔寧的臉冰雪覆麵一般完全失了紅色。孫柔寧頹然倒在了地上,強撐出氣力道:“你真是太毒辣了。”


  “你在說我的時候,也深思一下自己的作為,如果非你先來害我,我何必費如此的心思?我以前曾經對你說過,賀蘭圖的確是我的救命恩人,因此我不會出售你們,你卻不信。”


  孫柔寧沉默,而後緩緩道:“我不是不信,我隻是……”


  “你隻是聽人嗾使,對我不放心而已,是不是?”喬思婉淡淡一笑。


  “什麽人?你不要胡說!”孫柔寧下明白地辯駁。


  喬思婉偏僻掃視著她:“你自己內心其實曉得,又何必掩耳盜鈴呢?”這背後的一切,勢必有人從中嗾使,借此漁翁得利。隻是這個人,生怕不太子妃吧。


  孫柔寧不說話了。


  喬思婉搖了搖頭,道:“我連續不清楚,賀蘭圖那樣的人,如何會愛上你。後來他報告我說,是你在他很無助的時候給了他溫暖,而你很初,也不是如此的女人。我不曉得你畢竟為什麽會造成這個樣子,我隻曉得,你的所作所為如果是讓他曉得,他必然會很掃興。”


  孫柔寧一愣,猙獰憤恨的目光停下了,她搖搖頭,手勢柔柔地撫摩著腰間的一個玉佩,輕聲道:“他是至心待我的,便算我犯了再大的過錯,他再生氣,或是不舍得不睬我太久。”


  喬思婉淡淡道:“他對你一片至心,你卻是步步輦兒使他。男子的至心也是有限的,容不得你如此揮霍。”


  孫柔寧輕輕笑了,笑的純真而誠摯,神態逐漸沉靜下去,緩緩道:“我便使害盡了天下人,對他的心思卻沒有半點作假的,為了他的安全,我哪怕去死也是毫不牽強的。你曉得了我們的事兒,我如果是讓你在世,總有一天會泄露出去,我自己隻是一具酒囊飯袋,如何都不要緊,可他的處境已經很艱苦,我決不可以再讓他承擔更多的責怪,因此,你必需死。”剛開始,孫柔寧的思路沉醉在往日的甜美印裏,在幽暗的光線下,似一朵嬌然綻開的玫瑰,很快,她的表情變了,幽幽感歎了一聲:“更何況,你領有丈夫的痛愛,江遲對你那麽那麽好,好到我嫉妒的發瘋,你曉得麽?除了賀蘭圖,我什麽都沒有了,我不可以落空他,便使你向我保證一千次一萬次,我也不可以冒著落空他的風險。”


  說到這裏,她突然看著喬思婉:“你曉得江重君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麽?他是個瘋子,一個瘋子!”


  喬思婉無言,心中悲喜交集。這世上沒有真正毒辣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態度和處境,她能理解,卻不可以諒解。


  孫柔寧輕輕笑了,她現在的容色過於淒楚,襯得她的臉帶了一絲從未有過的陰暗,“你什麽都有了,我卻空空如也,憑什麽!憑什麽!莫非我生成比你出身低麽?你隻是個吏部侍郎的女兒,為什麽你能領有一切?為什麽!你報告我!為什麽老天要如此的不公平!”


  不公平麽?她宿世死的時候。也曾感應無限的憤恨,因為她沒無益過任何人,卻要承擔那樣的惡運,重活一世,她每走一步都要把穩考慮,和每一個人說話都要謹慎埋頭,現在獲得的這一切都是她曆史自己的起勁獲得,毫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與她相反,孫柔寧隻想著護衛可愛的男子,不吝凶險他人的性命,如此的人,有資曆問為什麽嗎?


  孫柔寧還在喃喃自語,手中緊緊攥了那枚玉佩,似要捏碎了它一般。良久,狂笑出聲,癡癡道:“惋惜我再不可以見他邊。”


  喬思婉的心中有一瞬的不忍,很快卻剛硬了心腸,一字一字道:“不會,你們還會有時機晤麵!”


  孫柔寧衣襟皆是淚水,身子猛烈地顫抖:“你——你莫非連他都不肯放過?”


  喬思婉逐步地笑了,目光中卻有一絲淡淡的柔順,“如果是你今日承認你對他隻是行使,那麽你便必然會死,相反的——”她說了一半,突然揚聲讓外頭的人進入。


  安姑姑和那些宦官匆急進了房子,新鮮的是,另有一個拿著詔書的宦官。


  喬思婉盯著孫柔寧,半晌以後淡然的表情驀然斂去,又恢複了偏僻:“梁公公來了嗎,既然如此,那請您宣旨吧。”


  孫柔寧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她不清楚,既然都要正法她了,為什麽另有詔書?

  梁公公認真取出詔書,展開道:“燕王府世子妃孫氏惹惱太祖,損毀祭祖之物,廷杜五十,以示懲戒。”


  五十廷杖可輕可重,端得看施仗之人的力度。而在場全部人都曉得,皇帝下了如此的旨意,孫柔寧的這條小命便保住了。


  孫柔寧臉上的紅色一下子全都湧到了頭頂,帶著不敢置信的神采看向梁公公。對方笑道:“孫氏,你可要謝謝明郡王妃,是她求了大公主在陛下眼前替你美言,你能力免去一死。”


  安姑姑和其餘宦官們麵麵相覷,從沒有見過詔書還能收回的,喬思婉笑笑,其時在禦殿上。說該當正法的是敬拜官,可不是皇帝呀,他隻說了拖下去而已,這是說明,江欽武也在遲疑。


  這個皇帝,素來不是一個殘酷的人。


  安姑姑趕快上去將孫柔寧的繩索解開了,而後轉身笑道:“明郡王妃,這裏髒,您或是先出去吧。”


  喬思婉慢步輦兒至連續伏在地的孫柔寧身前,腳步未有半點停下,自她身邊走過。


  喬思婉走到門口,一陣風吹過,她的翟紋*衣衣裾頂風纏綿如飛,孫柔寧一震,望住她背影,悄然講話:“為什麽要救我。”


  抓住孫柔寧胳膊的安姑姑聞言吃了一驚,喬思婉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並不回首,沉吟一會兒,隻說:“你說呢?”


  孫柔寧嘲笑了一聲又道:“你不會白白施恩!施恩天然望報,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麽,我報告你,我毫不會照你說的做!”


  喬思婉回過身子,看向孫柔寧,孫柔寧現在看起來相貌枯竭,整個人都像是老了十歲,襯得那一雙眼珠,蒼寂得發磣。


  “沒有需要。”說著,喬思婉已轉身而去,身影走到院子裏,飄飄然好像履不沾塵。


  房子裏的孫柔寧呆呆坐著,她隻是想,自己真相輕看了她,如此的手法,豈是自己可以對付的?

  從皇宮回歸已經很晚,喬思婉回到賀心堂,將一身沉重的衣衫都撤除,隻換了家常衣裳,抿了一口紅玉呈上來的玫瑰露,卻聽見方嬤嬤訴苦道:“小姐也真是的,毒婦救她幹什麽!的確是婦人之仁!”


  喬思婉一怔,突然發笑,喝下的玫瑰露一下子嗆住,猛地咳了起來。


  方瑭嫉和紅玉趕快手忙腳亂地去接她手裏的茶杯,正提升江遲自門外進入,不顧喬思婉揮手,便上前親身拍著她的背,急道:“如何了?咳嗽的這麽厲害?”


  咳了好半晌也不見止,急得江遲扭頭喚道:“快去宣太醫!”


  “別去。”喬思婉笑夠了,一手忙拉住江遲,啞著嗓子道:“隻是嗆了一下,沒什麽大不了的。”


  江遲彎身好像哄著小童一般哄著她:“你別孩子氣,或是請太醫來看看……”


  喬思婉平複了咳嗽,才笑道:“我才不會讓人家笑話。”說著,她向方嬤嬤表示,方嬤嬤和紅玉忙匆匆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江遲一瞬不瞬望住她,半晌歎了一口氣,抱緊了她的肩,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喃喃地說:“真是讓人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我不是很好嗎?”喬思婉嫣然一笑,眼珠裏有一種晶光光耀的情緒,手頓了頓,終於作出相應,在他背上拍了拍,江遲趁勢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你今日這出戲,真是峰回路轉……”江遲還沒說完,喬思婉伸指按住他的唇,另一隻手緩緩伸出將他有些淩亂的發扯了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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